至于世家传人嘛,说吓人也吓人,说不吓人,也就那样。县官不如现管,世家望族背景确实不凡,人脉也能通天,他宁远侯府想要硬扛,也并不容易。
但是,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宁远侯府有着皇帝的庇佑,世家望族就算是再怎么狂妄,也得在明面上给足皇室和皇帝面子,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四等侯爵,就和朝廷翻脸。
到最后,大不了就是赔礼道歉,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鹿灵也从鹿莲儿那里问清楚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边气愤自己的女儿嚣张跋扈,一边也在心里吐槽,柳源二人是真他妈的爱多管闲事。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事情该处理还是需要处理的。
鹿灵站起身,装模作样的指着鹿莲儿的鼻子,好一通教训,一副知书达理的严父模样。只是那话语之间,完全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只是一个劲儿的强调鹿莲儿惹错了人,对于飞钗杀人的事儿是只字不提。
等到训女的剧情走完,鹿灵又转回身来,冲着陈琦和柳源的方向抱拳躬身道:“小女无状,冲撞了二位公子,真乃罪该万死。”
“然,本侯此生子嗣凋零,只育有一子一女。长久的溺爱,让孩子有些无法无天了,本侯在这里,代小女向二位公子告罪了,请二位公子原谅则个,本侯感激不尽。”
“他日若得闲暇,本侯定亲自带上这个孽女,上门向二位公子赔罪,请二位公子多多海涵才是。”
要么说,鹿灵是个老狐狸呢,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事情淡化成为了柳源和鹿莲儿之间的口角争端,不值一提。对于鹿莲儿杀人未遂的事情,是完全不谈。
到最后,鹿灵还想要借口上门赔礼道歉,套陈琦的具体身份。那算盘打的,真叫一个漂亮。
如果眼前之人是一般的世家传人或者功勋子弟,或许还真就被鹿灵这一番巧言令色给糊弄过去了。心智再单纯一点的,恐怕连自己的背景身世都被人两句话给套走了。
不过,谁让鹿灵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呢。
柳源轻笑一声,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鹿灵,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的讲鬼故事了。”
“我柳源出身相府,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你这连消带打的一通胡咧咧,实质性的事儿是一点都没做。你真当我们年纪小,可欺不成?”
鹿灵见柳源都自报家门了,赶紧装模作样的冲着柳源抱拳道:“原来是柳相府的柳公子,果然仪表堂堂,人才不凡。本侯很仰慕柳相英姿,一直想要上门拜访,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不如等明日,本侯备下重礼,亲自带人前去相府请罪。”
“柳相公正之名在外,世人皆知。我想,柳相一定是会给出众人满意的答复的。”
“如何?”
柳源轻嗤一声道:“不如何。”
“鹿莲儿在京城中策马狂奔,扰乱街市,在险些踩踏人后,恼羞成怒之下企图用飞钗杀人灭口。”
“仅仅今日之事,将鹿莲儿下到京畿府大狱中,等候发落都没什么问题。何须父相出面,亲自断此铁案?难不成,鹿灵你觉得我父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鹿莲儿从轻发落不成?”
“你在想屁吃呢!”
鹿灵面对着柳源近乎于脸对脸的辱骂,虽然很是生气,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柳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他就算再怎么狂,也不敢轻易得罪一个位极人臣的权臣啊。
一旁的陈琦见到鹿灵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货没憋好屁。他对于鹿灵这种蝇营狗苟之辈,很是反感,厌恶至极。于是在鹿灵想要开口说话之前,直接出言打断了鹿灵的话。
陈琦:“宁远侯,鹿灵是吧?”
“你也无需在这里,与我等做这些个口舌之争,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我刚才给鹿莲儿划出道了,只要她叫来的人,能够将我当场压服,那么我今天就饶鹿莲儿一命。否则,她的尸首,明天一定会被我挂在钟鼓楼之上。”
“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凭你宁远侯一个非世袭的四等侯,在我面前,和蝼蚁无异。你和你身后的那三名半步大成境的蠢货,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识相的话,就乖乖滚到一边跪着,派人去传信,叫能够压服了我的人过来给你们求情。不识相的话,四十九天之后,你就可以风光大葬了。”
“我,说到,做到。”
鹿灵在听到陈琦这赤裸裸的威胁后,整个人都快要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陈琦和柳源似乎知道鹿灵的痛点在哪里;每次开口,都能直接戳到鹿灵的肺管子上,让鹿灵怒不可遏。
这一刻,鹿灵不打算再忍耐了。
这段时间,为了鹿莲儿的婚事,他宁远侯府丢了太多颜面了。搞得好像不管什么人都能在他们头上踩一脚似的。
既然如此,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宁远侯府的未来。这一次,他都必须要亮出自己的爪牙来,让人们知道,宁远侯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拉踩,肆意侮辱的。
只要他让手下留点手,别把这两个少年打死也就是了;至于他们身后的依仗,大不了他舍,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玩意儿,熟人局,谁先下手谁占便宜,等到众人将背后的依仗都喊来了,这个朋友,那个兄弟的,最终恐怕也就只能不了了之,赔点医药费了事。
人情社会嘛,不外如是。
鹿灵扭头,看向身后的三名半步大成境武修,低声道:“去,给那两个小辈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宁远侯府的厉害。”
“不过,下手有点分寸,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三个中年人抱拳道:“诺,我等明白。”
话毕,三名中年人,双腿在地上重重一跺,飞身扑向陈琦和柳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