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宴宾主尽欢,酒宴结束已是深夜。熊淼想到陈琦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没有再缠着陈琦谈论南境的军政。早早的就遣人给陈琦安排下住所,让人伺候着陈琦休息去了。
此后两天,熊淼亲自带领陈琦和秦奕在渝州城内外逛了一遍。三人甚至还骑着马去南楚镇北关外参观游览了一番,镇北关守军看到身穿红袍,气势不凡的熊淼,差点没吓尿了,以为是平南军打过来了。
就在南楚镇北军集结兵马,准备出关迎敌的时候,陈琦等人悠哉悠哉的打马转身,向着渝州城方向走去。只留下三道背影,给了那镇北关守将。
通过这两天的勘察,陈琦对于渝州城和镇北关都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他让熊淼送来一卷南境地图,摆放在他居住的屋子中,日夜在脑海中参详平定益州府的可行性。从天时地利人和的各个角度,将平定益州府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详细的预案,
熊淼听从了秦奕的建议,派来一百名南王亲卫,将陈琦居住的小屋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小屋,打扰陈琦的思绪。秦奕则是为了安全起见,直接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陈琦小屋的门前,当起了守门人。
第三天傍晚,熊淼来到陈琦的屋外,冲着秦奕抱拳道:“秦公公!不知可否代为请示三殿下,明日午时,南楚和亲使团将抵达南王府,殿下是否有意与其等会面?”
“请南王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秦奕飘身落在陈琦的屋门外,轻声说道:“少爷!回事!”
屋内传出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秦奕:“南王爷请示,南楚和亲使团明日午时将抵达渝州城,少爷是否要与其等会面?”
陈琦:“进来吧。”
秦奕轻轻的将屋门推开,冲着熊淼做了个请的手势:“南王爷请!”
熊淼也不客气,迈步走进陈琦的屋内。
这是一间一进两开的套间,从屋门进入,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中屋北墙处摆放着的一张方形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果盘和各类点心,还有一把锡制的茶壶和几个银白色的茶碗。桌案两侧摆放着两把黄花梨木制成的太师椅,左侧的太师椅上雕刻着一只麒麟,右侧的太师椅上雕刻的是一只瑞凤。中屋左侧是一个小书房,右侧是休息区。
此时,陈琦正坐在书房的条案前,认真的书写着东西。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让陈琦的精神多少有些萎靡,因为脑力消耗过大,搞得原本乌黑亮丽头发都变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秦奕摆手,打断了准备开口说话的熊淼,示意熊淼坐到一旁认真等待。秦奕则是拿起中屋桌案上的茶壶,悄然退出了小屋。
约摸两刻钟后,陈琦终于停下了笔,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写的内容,确认无误后,这才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此时,秦奕也从屋外走了进来,见陈琦已经写完,招呼着:“少爷先来吃点点心,喝点茶。补充一些体力。”
陈琦嗯了一声,缓缓的走到中屋主位上坐下,端起秦奕给斟满的一杯茶,轻轻的饮了两口。
陈琦看向熊淼,轻声说道:“王叔,南楚使团已经确定拜访的时间表了吗?”
熊淼点头:“回殿下。已经确定了。南楚使团昨日已经抵达镇北关,今天修整一天,明天早晨卯时末刻出发,巳时初刻抵达渝州城,巳时末刻来到南王府拜访。后天早晨卯时初刻继续上路,前往中元城。明堂已发照谕,命南楚使团所过之道、州、府、郡、县,都务必要以国公之礼迎接南楚使团,不得有误。”
陈琦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道:“南楚的这位公主已经被封‘清河公主’,位同一品公爵;按照《元礼》接待异国使臣,需要比来使高一个等级;公爵之上既是王爵,也就是说,南楚这是要王叔您亲自出城迎接啊。如今南王府世子不在渝州府,无法替父接待。”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同王叔,一同去会一会这位南楚公主。”
“不过,身份上需要掩饰一下。一个小小的南楚公主还不配让中元皇子亲自出城迎接,这玩意关乎两国脸面,不能乱了礼数。”
陈琦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就以王叔谋士的身份陪同王叔在南王府外等候南楚使团的到来。让渝州府长史带领合衙众僚属出城三十里迎接南楚使团。其余的事情就全由王叔按照《元礼》安排即可。”
熊淼抱拳道:“好。我明白了。”
陈琦起身,从书案上拿起他刚刚写完的,关于平定益州府的策论和预案。将其卷起,递给了熊淼。
陈琦:“这是我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写的,关于平定益州府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做出的预案。”
“益州府乃是五国交锋之所,西有吐蕃虎视眈眈,南有南楚和苗国野心勃勃,北有西夏垂涎已久。王叔此番平定益州府,务必要做到首战即胜,每战必胜。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武力震慑益州百姓,让他们重归王化之下。至于所谓的民心所向,不是您此番平定益州需要做的。等到益州收复后,再派得力之人率军入益州,经略益州民心。快则三年,满则五年,益州必然会重新归我大元王化之下,不受异族困扰。”
熊淼接过陈琦递来的卷轴,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身抱拳躬身,给陈琦行了个大礼。
“多谢殿下教诲,我定不负所望。”
陈琦摆手,示意熊淼坐下:“王叔无需多礼,你我心之所向,皆为中元帝国之兴衰荣辱,小侄安敢受此大礼。”
“南楚帝国对于中元帝国来说,就像是趴在靴子上的癞蛤蟆。他不咬人,但是他膈应人。中元帝国不管是想要休养生息,还是想要征讨西夏或北魏,都会受南楚掣肘,不敢全力以赴。所以,南境绝对不能乱,平南军也绝对不能乱。这是唯一能震慑南楚,不让他们产生任何非分之想的强力手段。”
“王叔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定位和自己对于中元帝国的重要性。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