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宁吓了一跳,连忙摸索着揪住身边男人,伸手就重重推他。
“你快走!”
被楚意宁焦急地推着,慕容寒脸上的肃寒也缓和了许多。
眼底浮起一抹玩味,按住了楚意宁的手腕,转头问道:
“你让我走?你岂不是成了唯一有嫌疑之人?你向来精明,这么做岂不是吃了大亏?”
楚意宁脱口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对付,你赶紧走就是!不然要是被发现,你就算是寒王的人,也说不清这件事!”
这种事被查出来,把柄落在季家这群人手里,多半会给他安上一个私通侯夫人的罪名。
他要是沾上这样有辱主子名声的事,寒王怎么可能会选择保他,说不定就直接处理掉他了!
越想越觉得心惊,楚意宁皱眉催促道:
“你快走啊!我去应付他们……”
然而,就在楚意宁急切推着慕容寒的时候,底下传来婆子的声音。
“老夫人,侯爷,老奴已经核查清楚了,这火是从窗边的香薰炉那点燃的,已经排除了是外人动手的可能。”
屋檐上,楚意宁推人的动作一顿,同时胸口松了一口气。
还好……
惊讶庆幸之余,她狐疑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刚刚明明是她让临五去放的火啊!怎么会被内行的人如此判定?
而且这结论中的用香薰炉点燃帘子才造成火灾,这也有些生硬吧?
与此同时,底下院子里季云泽皱起眉,否定了这个可能。
“怎么会呢?香薰炉用香都是统一规制,根本不可能会有火星子出来!一定是有人要害嫣儿!”
季老夫人打断了季云泽,虽然来的路上她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对忠仆十分信任,于是皱眉道:
“云泽,你先让赖嬷嬷说完!”
季云泽闭上嘴,看着赖嬷嬷。
赖嬷嬷则是继续解释道:
“若是府里的香料,自然不会出这样的差错,可这香薰炉里点了些不入流的香,这香药效大,火势也大,火星子窜上来点着了帘子。”
季云泽看到婆子拿来的香薰炉,立刻说道:
“怎么会?这香薰炉是嫣儿每日亲自侍弄的,她最近身子不方便我劝她别再点香,可她说特地更改了香料方子,所以偶尔会用。”
季老夫人皱紧眉头,脸色晦暗不明,沉声道:
“不入流的香?”
婆子点点头,肯定了季老夫人心底的猜测。
“这样的香是从西南传来的,药效强,一般都城的人认不出来。”
季老夫人脸色愈加阴沉。
“她怎么敢的!”
明知有了身子是来偷偷养胎的,结果还整出这样的幺蛾子!
想到自己的大孙子差点就在火海出事了,季老夫人手里的拐棍重重敲了地面。
“这兰嫣为了争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到底是西南蛮荒之地养大的,一身的小家子气不说,还如此不识大体!若是伤到……”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看向季云泽,心底的不满堆积到忍不住,开口说道:
“哎!以前家里楚意宁当家的时候,娘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每日都有人贴心伺候,事事妥帖顺心,哪里有这么多乱子?如今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往常被季老夫人如此抱怨,季云泽定会为兰嫣辩驳,为兰嫣说好话。
可这次他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脸色复杂地看着脚边的地砖,脑海里浮现了流放那大半年的日子。
其实,每次他都无比厌倦于跟随银票而来的家书,他最想要的就是每月千两的用度,哪里愿意听这些女人絮叨的话。
况且,兰嫣总会为这些家书吃醋,他每回都要撕了家书并且哄好久。
可如今,他一身狼狈地站在浇灭的火海旁,突然那些被撕碎的家书又一字一句地出现在脑海。
那时候,楚意宁细无巨细地说着府里的近况,添置了什么,修缮了哪里,又给他娘裁了几身新衣,为他娘复发的旧疾求神拜佛并且换了最好的药……
季老夫人看季云泽不说话,皱眉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那隐世家族会来和兰嫣相认,怎么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