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好奇地问:“你说的找经纪人,是给他找吗?”
“嗯,你看他行不行?”崔璨笑眯眯地说。
顾梨翻看着他的资料:“就冲今天这顿饭,这件事包我身上。”
崔璨开心道:“行!交给你了!”
心头大事终于解决了!
顾梨突然想起来问:“你们俩,这是咋回事啊?”
崔璨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又有点心虚。
“崔璨……”顾梨幽幽地开口,“这种小孩儿……玩玩就算了,你别来真的。”
“说什么呢?”崔璨干笑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是看他挺有潜力的,想帮他一把而已。”
“哦?是吗?”顾梨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崔璨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心情,只能说:“反正我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你放心吧。”
“他才二十出头。他能陪你玩几年?他要混不出样子来,是不是还要吃你的软饭?他要混出来,还愿意跟你在一起?”顾梨噼里啪啦一顿说,毫不留情,“你别耽搁你自己。”
崔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其实也算不上养啦,柏屿从来没花过她的钱,她放在抽屉里的家用,最开始的时候,柏屿确实用过一些。后来他账结回来了,连抽屉里的钱都不用了,等于崔璨每次其实是在用他的。
她自己心里清楚两个人之间经济上还算清楚明了,没谁养着谁,也没谁花着谁的。
可她也明白搁在别人眼里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两个人在一起,有房有车的那个是崔璨,工作稳定学历高的那个也是崔璨。
崔璨还比他大这么多岁,搁在谁眼里看都会觉得崔璨这是养了个小白脸儿!
顾梨微微歪头问:“怎么了?”
崔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柏屿。”
她咬了咬唇,移开了视线,“他问我喜不喜欢他。”
顾梨张了半天的嘴,才语调上扬的“啊”了一声。
崔璨咬完嘴唇咬指甲,烦躁得很明显。
“我原本只是想和他玩玩……”她吞吞吐吐的说,“他那样问我的时候,我就有点愧疚,好像玩弄了他的感情一样。”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顾梨问。
崔璨揉了揉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很乱。”
“既然乱,那就先不要想了。”顾梨拍了拍她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崔璨:“我知道了,你不是还有事,赶紧回去休息吧,别明天真起不来了。”
顾梨吁了口气看着崔璨说:“我会帮他找个好的MCN公司,但是你们之间,你自己要想清楚。”
她目光有些茫然。
就连顾梨,也觉得她和柏屿在一起,根本没有未来可言,纯粹是耽搁她自己吗?
过了一会儿,她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其实,说不上是谁觉得不觉得,因为这……根本就是事实。
崔璨睁着眼睛想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柏屿就来了,在厨房做好了的早餐。
崔璨毫无食欲,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一直沉默不语。
她的沉默让柏屿感到有些压抑。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吗?
崔璨在门口换鞋时,柏屿就站在她旁边看着。
崔璨沉默了几秒:“我要回家一趟。”
柏屿没有说话,等崔璨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叫了声:“璨璨。”
崔璨回头,那男孩一脸无辜地立在门口,眼神中透着无助,惶恐,迷茫。
活脱脱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柏屿一下抱住她,崔璨按住他的手,“阿屿,你先松开我。”
“我不!”柏屿把她抱得更紧了,就是不松手。
崔璨叹了口气,她终于把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是恋母你知道不?”她轻轻地说:“但是……我不是你妈……”
突然鼻子一酸,不甘心地抱的更紧,变成黯然的弃犬。
“我知道。”柏屿害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哽咽,“我早就没有妈妈了……”
“他们都不要我,没人要我!璨璨。”柏屿带着哭腔,“你别再丢下我……”
崔璨又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他的童年肯定不幸福。
她一狠心,看着他说:“我跟你……根本就不可能。”
她还是说了,这是柏屿最怕听到的话。
柏屿心中一凛,全身都冰了。
他咬了咬牙:“我……我会努力赚钱!我绝对不会花你的钱的!”
“这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我要比你大八岁。”年龄的巨大差距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实在是太过棘手了。
柏屿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根本不在意!无论你是大八岁还是小八岁!”
崔璨从未感觉他如此难以难缠,她狠下心来继续说道:“钟泽你知道吧,上次我们在车里亲过了。”
听到这话后,柏屿的面色变得苍白如纸,但很快便咬紧牙关回应道:“那又怎样?你又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我,我已经亲回你,算是扯平了!”
扯平个鬼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崔璨一直不想去面对的,稍微一想就发慌的,就是这件事,她喜欢柏屿。
她喜欢每天一回到家就能看到他,喜欢他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天热饭热菜,她喜欢被他依赖和需要,感觉到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的清淡气味,整个人就乱起来,心脏也砰砰跳。
虽然他们之间差距那么大,总舍不得真的就那么丢掉。
崔璨移开目光,胸中有奇怪的又酸又热的感觉纠缠着涌上来,慌乱的说:“等我回来之后再谈吧。”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柏屿再次抬起头时,所见到的便是紧闭的大门。
他缓缓蹲下身子,倚靠在鞋柜上,心口就一阵阵发痛,像有刀绞一样。
崔璨说等她回来后做出决断,难道这是对自己下达的最后通牒吗?
就像之前一样,一句话就不要他了,两个人隔得远远的,可能连见一面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