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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黑。

    白府门口。

    见唐宛如的马车终于到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尚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忙探手把唐宛如给扶了下来。

    “娘,你怎么在这里?”唐宛如好奇的问。

    她可不是得在这里啊。早上白宴黎和唐宛如一起出的门,结果到了晚上居然只有白宴黎一个人回来了。

    她能不急吗?

    如今宛如的月份一天大似一天了,处处都得小心。

    “累了吧?娘扶你回去休息。”尚氏说着,就拉住她的手往门内走。进门的时候恰巧白宴黎也走了出来,他想说什么:“宛如……”结果尚氏压根没理他,直接拉着她走了进去。

    唐宛如诧异的对白宴黎眨眨眼。

    白宴黎也很委屈啊。倒不是他不去接,而是他害怕去的早,扰了人家母女两个人聊天,两个人许久没见总要多交交心的,更何况岁其也一直暗中保护唐宛如,不会有事。

    “你瞧这不是就回来了吗?”白歌见两个人进来也笑道,“早说了没事,宛如和亲家母多聊聊天而已。”

    本是想抚慰尚氏,却没想到直接被她无情的瞪了一眼。

    其实尚氏这两天的心情确实不好。尤其是白宴黎正式成为皇子之后,她养了白宴黎这么多年,一时还没接受这个现实。

    而唐宛如就更是了。她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跟着白宴黎回宫去了,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都见不上。

    所以她这几日对宛如格外的好。

    虽然白宴黎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宫,但尚氏就是不开心。

    见唐宛如回来,一直跟着等在前厅的叶青荷也走了出来,她正要跟唐宛如说话,却听一个女声从院子里传来:“皇妃,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让厨房里给皇妃熬了银耳汤,皇妃快来尝一尝。”

    那说话的人正是于娇。

    唐宛如和叶青荷对视了一眼,示意她先吩咐厨房把那银耳汤端到房间里去,自己则被叶青荷拉到了院子里。

    “宛如。”叶青荷说,“你放心,厨房做东西从用料到做法全是我的心腹在动手,从厨房到端上桌子她都是碰不到的。”

    唐宛如听到这里,觉得叶青荷很细心,于是点了点头:“谢谢长嫂了。”

    叶青荷对此还是有些奇怪,她问:“只是宛如,这个丫头明显是有问题的。为什么要留着她?”她的心机太重了,从开始就一心要入内院,为此甚至不顾自己受伤,这种行为想来也是可怕。她撞了马车之后,她就准备要送她出去的,却没想到反倒被她喊进了内院。

    “她以前被发卖过,后来又有人专门把她给买了回来送到了这里。”唐宛如这几日已经派人去查清了她的底细。

    “你是说她是受人指使?”叶青荷问。

    唐宛如点点头,笑道:“长嫂,既然对方派了人到我们中间来,我们不收着,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

    叶青荷听了,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宛如,你的意思是?”

    唐宛如说:“长嫂,除了在日常中,还要劳烦长嫂私下里替我多盯着她。”既然有人派她来的,那她们就总会碰面的。

    听到这里,叶青荷对唐宛如的意思更清楚了。这下人的事原本也是她的事,于是她了然的点点头:“你放心,交给我就是!”

    *

    房内。

    唐宛如坐在镜子前摘头上的发钗,余光扫到那于娇就站在门口悄悄的看着她。

    唐宛如把发簪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道:“进来给我拆发簪。”

    “是皇妃。”那于娇忙快步跑进来,机灵的站在了唐宛如的背后。她一边摘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唐宛如道,“皇妃,你长得可真好看,怪不得能嫁给七皇子呢。”

    顿了顿,于娇又说:“皇妃你的命也是真好,原本嫁了一个商家,却没想到竟然是遗落在外的皇子,这情节真真是话本上也不敢写呢。”

    她给唐宛如摘完头饰又继续说:“外面的那些贵女们个个把你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照我说她们哪有那资格!”

    于娇一个人说完,却听房间里一片静,唐宛如并没有说话。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忙低下头说:“皇妃,是我多嘴了。”

    唐宛如没说什么,而是清淡的说:“以后你跟着萤春,也叫主子吧。”

    那于娇听的眼睛一亮,忙道:“是,主子。”

    唐宛如从镜子里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皱了皱眉头:“你本就长得好看,这白府的下人衣服太朴素了,看着实在不般配,这样吧,我柜子里有几件旧衣服,我不喜再穿的,你拿去常换上。”

    那于娇简直是受宠若惊,她立刻点头:“是主子。”

    “行了,去吧。”见于娇已经拿好了衣服,唐宛如就吩咐道。

    于娇开心的抱着衣服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见白宴黎进门。

    那于娇愣了一下,低了低头跑开了。

    白宴黎神色冷漠的扫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进了门。此时唐宛如已经把刚才出门带的零零碎碎的饰品全部摘了下来,只是随意的挽了发,看上去十分清丽可人。

    让人看着好想咬一口。

    她刚站起来回身,正撞入了白宴黎的怀里。刚才她还真没听见他进门的声音。

    既然人都已经撞上来了。那白宴黎就只能乐此不疲的笑纳了。

    于是她要退的时候被他轻轻抱住,一时退不开了。

    她正郁闷自己这次可是撞了个满怀,却听白宴黎说:“玉贵妃疯了。”

    唐宛如抬起头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了半月,最终还是没能留住。是个男孩。”白宴黎说,“孩子没了,玉贵妃自然就疯了。”

    他的言外之意自然也不止于此。

    那意思是若是孩子能保住,玉贵妃可能还会翻身,太子可能还能再坚持一阵,但孩子一死,太子的这一步棋就完了。

    听到他这样说,唐宛如的表情不喜也不怒,倒像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本来也无所谓。

    她的目的又不在太子,她的目的是有人能接替太子的位子,让周子越将来不能再上位,玉贵妃之死在白宴黎的眼里是重要的一环,但对唐宛如的目的而言,只是一个过程而已。

    就像她当初对付玉贵妃也是个顺手。

    最终的目的在于唐悦儿。

    她向来是目标清晰的人。

    看着唐宛如这样的表情。

    白宴黎轻轻的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对什么都无所谓,而且她从来都不邀功。

    但事实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