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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的心豁然一沉。

    周卓琪给周帝送的是一幅秋猎图,是一位江南非常有名的画家画的。这名画家生性自由,不寐世俗,听说有人曾花巨额高价买他的画而不得,他的画只送给有缘人。

    如此说来,这幅画的含金量就很高了。

    周帝虽居于殿堂之高位,却甚是喜欢这种自由洒脱的人。所以得到这幅画很是开心。他原以为周卓琪只顾玩乐,竟没想到竟能与此人结交,也是有些本事的。

    “卓琪,没想到你竟能得此人的画作,看来是朕小看你了。”周帝夸奖着。

    那辰妃听了,看了一眼周卓琪谦虚道:“圣上,你可别夸他了,他啊也就是歪打正着。”

    周帝道:“这可不是歪打正着。”没本事的人可拿不到这幅画,周帝对辰贵妃道,“依朕看,还是你教的好。”

    “皇上羞煞臣妾了。”辰妃红了脸。

    一家三口你一句我一句的笑的欢畅。直接把太子和玉贵妃给晾在了一边。玉贵妃和周黄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周黄全正要起身献礼,却听周帝说,“让舞女们继续跳吧。”

    周黄全:……

    周帝居然没让他献礼了……

    周黄全一时觉得不知所措,原来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这说明周帝是彻底冷落他了。

    玉贵妃的心也一沉。

    她眉头一锁心想,不行她得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玉贵妃明眸一转,忽然身子往前一躬,大呕了一声。

    她的这一声声音特别大,把眼前在演奏的舞曲都压下去了。周帝一愣,诧异的看向她。

    “呕!”玉贵妃捂着嘴继续呕吐,站在她身边的宫女立刻就端了一个盆子上来,让玉贵妃给吐到了里面。

    皇上见状,也让音乐停止,忍不住问:“玉贵妃,你怎么了?”

    玉贵妃又吐了一下,这才忙用手帕擦了擦嘴,默默的抬头来,灯火照在她的眼睛里,周帝看到她的眼里水雾朦胧的,居然是含着眼泪。

    见周帝看到了,玉贵妃就赶忙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轻轻的别过头去:“没什么,扰圣上的雅兴了。”

    周帝见她这副样子,也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玉贵妃,你到底怎么了?”周帝问。

    玉贵妃听了这话,又呜咽了一声才回过头来,她低眉顺眼的说:“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臣妾最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东西吃不下,浑身也没有力气,每天就只想哭,也不知是不是臣妾年纪大,身子不行了,这一胎怕是要要了臣妾的命了,呜呜呜。”她说完就用手帕掩住脸,直接大哭了起来。

    皇帝没想到她居然情绪失控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皇帝另一边的辰妃一瞧。默默的低了低头,她心想,好嘛,也是四十的老女人了,真是皮脸都不要了,居然来这一招,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皇上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玉儿,不至于,你最近反应这样大,不舒服怎么不跟朕说呢,朕多去陪陪你你也不至于这样。”

    “说?臣妾怎么说?”玉贵妃含着泪抬起头看向皇帝说,“臣妾已经很久都见不到皇上了,等也等不到,找也找不到,臣妾每每到晚上都守着空荡荡的床,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臣妾心想,你的父皇怕是不要我们了,以后都不会来看咱们母子两个了。”

    她这一说皇帝都心疼了起来。

    “玉儿,朕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朕就是最近公务比较忙,所以没空过去,一时疏忽了你们,你是朕的爱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朕一直期盼的,朕怎么舍得不要你们。”

    玉贵妃听到这里,感动的抬眼看了周帝一眼,又低下了头擦眼泪。

    “好了。”周帝把身子从辰贵妃那里往玉贵妃那里倾了倾,以便于能握住了玉贵妃的手,他安抚道,“玉儿,这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了,朕知道你很辛苦,若是个男胎,必然是很调皮的,免不了在你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你多担待一些,要是实在难受就到御书房里找朕,朕一定陪你,你再坚持坚持等孩子生了就好了。”

    玉贵妃一脸感动的望着周帝,随即点了点头。

    见她不哭了,周帝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可真是个娇气鬼。”

    这一下把玉贵妃给逗笑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十分欢快。

    辰妃皱了皱眉,她正要跟周帝说什么,却见唐宛如给辰妃飞了个眼神。

    示意她无须着急。

    辰妃这才止住了动作。

    “皇上,臣妾本来就不舒服,看着这舞蹈扭扭捏捏的更难受了。臣妾想看一下爽利的表演。”玉贵妃道。

    “哦,你想看什么?”周帝问。

    玉贵妃娇娇柔柔的说:“臣妾听说太子准备给皇上的贺礼是一套剑法,不如让他表演给我们看一看。”

    “哦?”周帝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还有个太子没给他献礼,他立刻转到太子那里去,“黄全,你有新的剑法?”

    “你刚才怎么也没说?”周帝也是很喜欢剑法的,他道“快快,表演给朕看。”

    周黄全这才站出来,持剑跟周帝抱拳:“是,父皇!”

    *

    另一边,太医院。

    沈碧水把张太医给拎进了屋子里,把他给推倒在地上。按照她的性格,她是又要强抢的。

    但是她想起上次玉贵妃那样护着他。

    她还是有些迟疑。

    于是她的口气舒缓了许多,她只是冷声道:“你把药方给我,我以后保证不再打扰你。”

    那张太医也是个强硬的,想起上次沈碧水差点把他给掐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别说是他没有,就是他有,他也不会给她!

    “不知太子妃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什么助孕的药方,我是个太医,也不是江湖的赤脚游医,哪里有那种东西?”张太医冷冷的说,“我没有!”

    沈碧水一听登时怒了,她说好话没用非要她动手吗?她一躬身再次抓住了张志的领子,把他的身子往前来拽,她怒视着他,“你是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想死?”

    “你真以为我母妃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如何吗?你要是惹了我,我照样能打死你!”沈碧水怒道。

    那张志道:“太子妃,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哪里敢求谁的庇护,你要是想打死我就尽管打死,请太子妃现在就动手!”

    “你——”沈碧水简直无语。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张志如今敢在她面前这样说绝对是因为他知道他的背后有玉贵妃保护他。他知道她不敢对他如何!

    这个男人到底和玉贵妃有什么?!

    想到这里,沈碧水一咬牙,手一松又把张志给推了回去,她站起身来把胸口的怒气往下压了压,接着转身看向张志:“你想要什么礼,你要多少?”

    张志一听,这是又服软了?

    “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要多少我都给!”不就是钱吗?她没空揣摩他的喜好,倒不如直接说了的痛快,只要他敢开口她就给的起。

    偏偏那张志还就不要了。

    张志冷笑一声:“太子妃小看微臣了,臣不要,太子妃的银子臣一毛都不要。”

    这个太医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张志!”沈碧水怒气蓬勃的再次上前去拉住了他的领子把他给拉拽了起来,“你手里到底有没有这个药方?!”

    张志见她几乎怒目圆睁,他突然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于是他呵呵一笑:“有啊,但我就是不给你,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给!”

    “你——”

    正在两个人对峙的时候,门忽然被人“轰隆!”一声推开了。

    一个拎着灯笼的男人站在门口。

    二人同时回头看向他。他不是别人,正是许之青。

    许之青见两个人一上一下的靠在一起,他怔了怔,接着把灯笼一扔,转身就跑,同时边跑边喊:“有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