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她是在嘲笑她今日的打扮和身份。
她把她自己比作是昙花,而把辰妃比成了杂草。
她的脸色沉了沉。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一个清灵如泉水的声音响起:“哎呀!蝴蝶!”正是唐宛如的声音!
众人立刻顺着唐宛如的目光看去,看到果然有一只蝴蝶从玉贵妃的头顶飞了过去,之后飞落在一朵花昙花上面。
却听唐宛如说:“连蝴蝶都知道哪里是真香哪里是假香。”
“偏有人没有自知之明!”
玉贵妃:……
玉贵妃一愣,一时没懂她这话中的意思,她是什么意思?她是说她是假香吗?
想到这里,玉贵妃的脸色白了,她立刻反问:“你说谁是假香?”
“你说谁没有自知之明?”
唐宛如却一脸平静,:“玉贵妃娘娘想多了。”她指了指园子里几朵开败了的花:“我说的是这些已经开败了的花,蝴蝶自然不会过去了。本来就要败了还挺着身子要当鲜花,那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吗?”说着,她就招呼两个园丁过来,那两朵败了的花给铲出去了。
玉贵妃:……
她怎么感觉自己被骂的更惨了……
玉贵妃心中有气,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皱着眉站在那里。
辰妃可是听懂了。
她心想这唐宛如可真是个机灵的。她的脸上掩不住笑意,跟玉贵妃说:“贵妃娘娘,昙花就要开了,娘娘也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那玉贵妃没什么话说。
只得撩起裙子冷冷的走了进来。
唐悦儿也跟在最后走了进来,站在了玉贵妃的背后。眼瞧唐宛如又坐在了辰妃的身边。
她默默的咬了咬牙。
此时昙花即将盛开,亭子里已摆上了长桌,热闹了起来。
这时,一串男声传了来:“白家的粉膏实在好用,朕今日抹上气色竟好了一些。”
“谢圣上夸奖。”白宴黎躬身回答,“这粉膏不久前已经入了皇宫,宫中娘娘们也多有使用。”
周帝听的一脸惊奇:“这么说,朕也看不出她们原本的样子了?”
“是。”白宴黎笑着说,“若是不用专门的水雾卸妆,原本的肌肤颜色圣上是看不到的。”
“夸张!夸张!”周帝哈哈大笑着,“你们这些商人啊,脑筋转的就是快。”
这话说的他背后的一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子越也站在那一群人里。
他的眉头却轻轻锁了起来。
今日圣上喊几位大臣来宫中议事,他也是其中之一,却没想到他来的时候。
白宴黎居然也在宫中。
宫中人说皇上最近气色不好,听闻京中出了一款可以遮憔悴的粉膏,于是让白宴黎入宫来送粉膏的。
但他却看的出来,周帝和白宴黎的关系绝不单单是买卖关系。
周帝很喜欢白宴黎。
爱屋及乌,想必周帝是因为知道他和魏王的关系好,喜欢魏王才会喜欢他的。
魏王上位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的手下都得到了周帝的青睐。
思筹至此,周子越的手轻轻的攥了攥。
留给太子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周子越借着这轻松的氛围走了出来,他接着是周帝的玩笑道:“皇上,这商人不仅心思不用在正道上,这做事也是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
“你只说这粉膏,那女子抹上一层像是带了面具一样,本来的样子也看不到了,那不是很假?”
“比起这种假情假意,我倒觉得做人还是要真心实意一点的好。”周子越说,“对圣上要真心,对国家要真心。”
好嘛!
站在院子里听了他话的宫女们都惊呆了。
一个往脸上抹的粉膏而已,被他给上升到了白家公子做人做事假。
几个宫顿感无语,那玩意儿谁不抹啊。
跟人家白公子做人做事有什么关系?
她们默默的冲周子越翻白眼。
白宴黎静静的听着,神色淡淡的没做反驳。
反倒是周帝听了觉得他这想法还挺新奇,周帝想着想着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哎,子越,你今天也来了?”
周子越:……
好嘛,合着今天开了半天的会,周子越压根就没看见他。
周子越顿感尴尬。那不是他喊他们一行人来宫中议事的吗?
周子越道:“圣上,臣——”
“来了就坐吧。昙花马上就开了。”周帝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招了招手人就率先往凉亭走去。
白宴黎跟在周帝的后面,扬眉对周子越笑了笑。
周子越被他笑的浑身发毛,不知他在笑什么。
白宴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那粉膏皇上也抹了。”
那言外之意他刚才骂粉膏假,那不间接把抹了粉膏的周帝也给骂了吗?
白宴黎说完跟着周帝走了。
周子越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周帝带着一行人来到亭子里。玉贵妃和辰妃等人立刻躬身请安。
“哎呀,宛如你也在?”虽然唐宛如站在最后,但周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见过圣上。”唐宛如屈膝躬身。
“免礼。”周帝今日心情不错,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白宴黎和唐宛如两个人不约而同很有钱。,“前几日我听说你入宫逛了园子?可喜欢这宫中的摆置?”
“回皇上,御花园布置精美,臣女十分喜欢。”
“那就好以后啊要多到院子里转一转。”
唐悦儿站在后面听的脸色都绿了。
辰妃借机笑道:“皇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前几日脚滑落了水,正是宛如救了我,我觉得和这孩子很投缘,就常喊她入宫来坐坐。”
“嗯,甚好。”前几次,周帝对唐宛如的印象很好,他没看看辰妃,而是只看着唐宛如说,“这孩子机灵,平日里跟你解解闷也挺好。”
玉贵妃看到了这一切不禁暗笑。
她心想就皇上对陈妃的态度,她怎么打扮也没戏的。
话落,周帝就收回目光,准备要落座了。
他原本是想随便一坐的。正巧辰妃的身边有座位。结果衣服刚撩起,就见玉贵妃轻咬唇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
周帝的心一提,撩起的衣服又放下,他起身绕过桌边,来到了玉贵妃的身边坐了下来。
见周帝坐过来了,玉贵妃立刻眉开眼笑。
而辰妃的神色却暗淡了三分。
唐宛如和白宴黎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落座了。
此时,周子越和其他几个臣子也走了过来坐下。
周子越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后悔,他当时一急,确实是忘记了周帝也用了粉膏。
如此说来,那话不仅没有压白宴黎一头,反倒是得了周帝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