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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俯身跪地

    林大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是看穿了水榕的急迫与不安。“侯爷言重了,本官此行,实为护您周全。今日,府中惊现宵小之徒,竟胆大妄为,潜入了一处幽静的院落,直到进得门内,方知那是侯爷的避世桃源。惊扰之处,还望侯爷海涵。”他的话语温文尔雅,却暗藏锋芒,每个字都像是在精心编织的网,企图将水榕的退路一一封死。

    水榕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冷冽,他深知,这场对话的每一句都在刀尖上跳舞。“林大人,言辞需谨慎,莫让误会成为隔阂的桥梁。”他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剑,直指人心。

    而此时,水碧莲的身影在旁,宛如一朵凋零的莲花,低垂着头,眼中无光。她的心中五味杂陈,那段被酒精催化下发生的错事,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从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写,曾经的憧憬与梦想,都化作了泡影。她曾无数次想过结束这一切,但每当夜深人静,那份对生的渴望又悄悄燃起,让她在绝望中徘徊。

    林大人的“无心之言”,如同锋利的匕首,不经意间在水榕的伤口上又添新痕。“哎呀,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哪里知道,那小小的院落,竟是侯爷心中的一片净土,藏着不为人知的柔情。”他的道歉,听起来诚恳至极,实则每一句都在将水榕推向更深的泥潭。

    这一幕,让在场的侍卫都忍不住心头暗笑,却也明白,这其中的波谲云诡,远非他们能轻易涉足。而水碧莲,依旧保持着沉默,她的世界已经静默无声,只待命运的裁决。

    在这场权力与情感的较量中,每个人都是棋子,但水榕,誓要跳出这既定的棋盘,成为那执子之手,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在羽城的夜幕下,林大人的歉意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不经意间触怒了水榕心中的雷霆。在这座权力与阴谋交织的古城中,张宰辅是那片不可逾越的雷池,他不仅是历史的见证者,更是道德的灯塔,三朝功勋加身,却如清风朗月,不染尘埃。他的刚正,不仅是对贪欲的蔑视,更是对权力游戏的超然。张宰辅之女身为德妃,六皇子外祖,却未见其借势谋私,这份高洁,让赫连景腾皇帝都心生敬意,视为股肱之臣。

    而水榕,这位行走于刀锋之上的智者,深知张宰辅的不可侵犯。他心中盘算着,即便是那深宫中的德妃,他都难以触及,更别提那位行踪飘忽的赫连明皇子,在北疆暗中操持着不为人知的财富累积,而这一切,赫连景腾尚被蒙在鼓里。一旦被揭露,那将是天崩地裂,他水榕的性命亦将悬于一线。

    此刻,逃离京兆衙门,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急迫。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林大人说道:“林大人以护我之名,将我困于此地,但若我自保无忧,是否就能换得自由?”言辞间,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决然。

    林大人闻言,面色不变,心中却暗自盘算。他早已料到这一步,于是在归途中大张旗鼓,吸引万众瞩目,只为将水榕牢牢锁在京兆的阴影之下。他悠然答道:“侯爷言重了,只是夜色已深,外间喧嚣,百姓误将侯府视为是非之地,乱象丛生。而客栈虽便捷,却鱼龙混杂,恐不利于侯爷安全。衙门虽小,却能保侯爷一夜安宁。”

    水榕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黑暗:“林大人好意心领,然区区民众,何足挂齿?”言语间,杀意隐现,若非时机不对,林大人早已成为他剑下亡魂。

    正当气氛紧绷之际,一名侍卫匆匆闯入,打破了衙门内的宁静:“大人,不好了!百姓群情激奋,已围堵数条街道,单凭衙役之力,难以驱散。我已擅自调动御林军前来维护秩序,请大人示下。”侍卫的话语,让衙门内的昏暗与外面的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林大人闻言,眉头紧锁,呵斥道:“荒唐!御林军岂可轻易调动?但你既已行之,便速速安排,务必确保秩序,不可再生波澜。”他的心中,却是对水榕的逃离计划又多了一层算计。

    而水榕,望着门外那片被灯火照亮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在繁华与暗流交织的京城深处,一场智谋与情感的较量悄然上演。林大人,那位素来以沉稳着称的京兆尹,此刻却佯装怒容,眼眸中却闪烁着狡黠之光,他轻拍桌案,故作严厉:“区区琐碎之事,怎可惊扰御林军的天威?我京兆衙门的颜面何存?”言语间,他心中暗自庆幸,这侍卫的小聪明,不仅将慕长风这位麻烦制造者拉入棋局,还巧妙地将水榕这烫手山芋牢牢锁定,毕竟,慕长风的背景如同夜幕中的星辰,璀璨而遥不可及,足以成为制衡水榕的砝码。

    侍卫见状,机灵地俯身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自责:“小人行事鲁莽,险些坏了大人的布局,甘愿领罚。”这一幕,不过是两人精心编排的戏码,旨在向水榕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

    水榕,这位昔日的北静候,心中明镜似的。他怎会不知,今夜的一切,皆是针锋相对的布局?他确实派遣了心腹去窃取张宰辅手中的账本,但那账本并未如预期般落入水碧莲的别院,而是被巧妙转移,一场风波因此而起,京城内外议论纷纷。水榕深知,躲是躲不过的,唯有在赫连景腾面前抢得先机,方能寻得一线生机。他盘算着利用赫连景腾的重情,却不知,命运已悄然转向。

    此时,张宰辅已入宫,赫连景腾怒火中烧,直接将此事全权交予张宰辅处理,并附上一道决绝的圣旨,言明若查证属实,必废黜水榕爵位,严惩不贷。然而,张宰辅深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若轻易放过水榕,后患无穷。

    赫连景腾沉吟片刻,终究念及水榕昔日平定北境之功,不忍将其置于死地,但水榕与水碧莲之事,又让他难以容忍北静候之位继续由水家承袭。他轻叹一声,重新下旨:“废黜水榕北静候之位,收回其兵权。至于北静候的继承,便由张宰辅择选贤能,待朝堂重臣共议后定夺,此事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