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邵韵文和秦芳才扶着杨大娘进来。
云岁岁周贵的钱拿出来,自己又拿了点,凑到十块钱,交到了杨大娘手上,“医药费,虽然没摔坏骨头,但这两天也吃点好的补补。”
“哎呦,你这是干啥?”
杨大娘连忙推辞,“根本就没啥事,现在都不疼了,别浪费钱!”
“不光是我给的,还有推您那人的赔偿,您收着就是了,何该让那帮横行霸道的玩意儿长长记性!”云岁岁把钱强硬地塞进她棉袄口袋。
杨大娘知道她不差这点钱,便也没再撕巴,毕竟身上还疼着呢。
云岁岁又看向秦芳,真诚道:“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了。”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秦芳脸都红了,连连摆手,“就是跑个腿,又不是啥大事,瞧云大夫你说的,给我都整不好意思了!”
云岁岁笑了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秦芳左右看了看,脸更红了,“不过我最近确实有点不得劲儿,云大夫你要是能帮我看看,那就更好了。”
原本她还没想好让云岁岁看,毕竟她也不知道云岁岁的医术啥样。
虽然韵文和小果都在小洋楼看病,可俩人都是要长期治疗的毛病,短时间内也看不出太大效果。
但她的病有些难以启齿,她又不好意思去找外头的医生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但刚才她在外面可听到了,云大夫不仅去支援过大城山,之前还是给部队里的军人看病的。
连吴老先生都知道她,那肯定一点水分没掺,是真厉害啊!
她这才下定决心让云大夫帮她看看。
云岁岁示意她坐到小桌子前,为她摸起了脉。
手刚一搭在脉搏上,她就知道秦芳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了。
这年头,妇科病不常见,但并不是没有,而是在认知水平和社会压力等种种原因之下,没人来看这种病。
秦芳也不过是得了最常见的尿道炎,只是拖得时间久,炎症比较重,如果不好好治的话,可能会变成长期或者反复炎症。
见她迟迟不说话,秦芳心中忐忑,脸色也有些发白,“云大夫,咋样了?”
难道她真得了脏病?
要是这样的话,她还咋面对丈夫和婆家啊!
云岁岁看出她的想法,安抚道:“别担心,只是有炎症,不是脏病。”
“我先给你开些消炎药,三天后来换药,吃上半个月就好了。”
“以后注意多喝水、少生气,夫妻生活也要注意卫生,尤其是你家男人。”
听到她这么淡定地说出注意事项,秦芳脸涨得像苹果一样红,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她匆匆拿了药,想出门却又停住脚步,鼓起勇气回过头,就见云岁岁淡定道:“放心,我没有跟别人谈论病人隐私的习惯,她们也不会说的。”
秦芳刚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散了,飞快地说了声“谢谢”,就匆匆跑走了。
云岁岁大声叮嘱:“别忘了来换药!”
一旁的邵韵文有些好奇地问她:“云大夫,为啥秦芳得病,你却让她男人注意卫生?”
“你以为女人得病就是女人的问题?”
云岁岁挑眉,“其实不是,很多女人的问题都和男人脱不了关系,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
很多时候,女人足够注意身体和内衣裤的清洁,却还是会感染发炎,就是因为她们的伴侣并不注意这些。
可生病了之后,大家却会怀疑她们不守妇道,指责她们这种病全是自己瞎搞搞出来的。
有时候,无知是伤人伤己的利器。
听她这么说,邵韵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然云大夫说的和她之前的认知不同,可她就是觉得是云大夫说得应该是对的。
大家都忙了一天,杨大娘又受了伤,云岁岁就没让她做饭,而是和邵韵文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些饭菜回来,顺便接曲苹苹和曲小果一起来吃。
两家人吃了饭,又晒了些药材消化消化,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云岁岁去上课的时候,何霞已经被带走了。
她进班级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昨天来了好几个公安,二话不说就把何霞拷走了,也不知道她犯了啥事儿!”
“她不是何秀月家亲戚吗?家里那么厉害,肯定很快就能出来吧?”
“不知道,但我估计悬,我们家有个亲戚是在政府工作的,打听到她这次犯的事挺大!”
岩市城区一共就那么大,这时候民风又淳朴,很少发生什么大新闻,因此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传来传去就都知道了。
上次引起这么多人讨论的,还是王岩松他爸炸了知青办的事。
而何霞之所以引人注意,一是因为她工农兵学员的身份,二则是因为她是何家人。
哪怕何秀月已经够低调了,在何霞经常性的吹牛之下,何家的背景还是被透露出去不少,恨不得全校都知道医工班有个首都军区首长的女儿。
正在那几个人在猜测何家会不会捞何霞出来的时候,张秋文带着王双冲进了教室,气势汹汹地走到云岁岁面前,恨恨道:“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