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
“你凭什么管？”
“这是我们的家事。”
易中海冷笑着说道。
随后，他目光越过张小帆，视线看向身后的一大娘嗤笑着说道。
“更何况，我又没真的打到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你说是吧，翠花？”
“走吧，跟我回家吧。”
易中海命令着一大娘。
他认为一大娘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再一个，这个时代，男的打自己家的媳妇。
实在是太常见不过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小帆转过身，一把抓住一大娘的衣服，语气变得缓和。
“一大娘，你千万不要跟他回家。”
“难道你认为，这个男人会放过你吗？”
“不过是，回家之后，再来一次毒打罢了！”
“一大娘，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被他打吗？”
张小帆指着对面的易中海劝道。
一大娘，注意到，因为他们的缘故，周围聚集了许多大院中的人。
她感觉这样很丢人。
有些难堪的低下头，“那又能怎么样？”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行了，小帆，谢谢你了。”
“我得回去了。”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一大娘看着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大院中人，感觉今天自己是丢人丢到家了。
想要快点回家，躲避周围众人异样的眼光。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小帆有些气愤一大娘的怯懦。
声音不由的变大。
“张翠花！”
“你知道不知道，你忍气吞声，换来的将会是什么？！”
“是无数像你一样的女性，被丈夫家暴后，忍气吞声，不敢言语。”
“你想想，以后你的女儿也会遇到这样的丈夫，被这样对待，你身为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这样吗？”
“是！”
“易中海能够赚钱，能养家！”
“可是，这也不是他家暴你的理由！”
“你每天也没有闲着，不也是在洗洗刷刷，忙个不停。”
一大娘叹了口气，认命的说道，“女人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一大娘啊，时代不一样了！”
“我们伟大的同志说了，女性能顶半边天！”
“你看看我们轧钢厂里，我们大院中，有很多女性，都是工人。”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的。”
“一大娘，听我的，跟我去妇联，我们去告易中海，他们会帮你说话的！”
听到张小帆的话语，一大娘灰暗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名为希望的光芒，她用力抓紧张小帆的衣袖问道。
“真的吗？”
“我也能去工厂干活吗？”
“当然了！”张小帆坚定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易中海笑着说道。
“让她去厂子里工作，你开什么玩笑呢？”
“厂子里的女工人，哪一个不是有一技之长？”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洗衣服做饭，谁会要她？”
一旁的聋老太太也连忙走过来，对着一大娘说道。
“翠花啊，这你就委屈上了？”
“我们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你和中海结婚那么多年，连个屁都没生出来。
中海也没有说什么，每个月还给你钱花。
这样的好男人，你上哪去找去？”
“而且，你以为厂子里的工作那么好做的吗？
累死人不说，还需要动脑子。
忙完了之后，还要回家做饭洗衣服，一样不少。”
“不如待在家里，做好饭，安心等中海回来。”
听到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话语，一大娘刚刚松动的内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她抬头看向张小帆，摇了摇头。
“是啊，小帆，他们说得对。”
“我什么也不会，厂子怎么可能会要我？”
“唉——！”
“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不折腾了。”
话音落罢，一大娘就要向房间内走去。
神情落寞，双眼无神，似乎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反抗易中海，已经将她全身的力气抽干。
看到一大娘向屋里走去的背影，易中海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得意的瞪了一眼张小帆。
张小帆没有理会易中海的得意，看着身形落寞，拖着脚步向房间内走去的一大娘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一大娘，难道你的后半辈子就打算这样过下去了吗？”
“难道你不想和大院中其他的女性一样，穿着工人的衣服，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吗？”
“难道你不想以后自己赚钱自己花，过着怎也不用看人脸色的生活吗？”
听到张小帆的话语，一大娘向前的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身形颤抖，脸上的泪水沿着眼角、脸颊向着地面流淌。
“滴答——！”
“滴答——！”
一大娘转过身看向张小帆，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想！”
“我当然想！”
“我早就受够了这种多喝一碗粥，都要被说浪费粮食！
想买一件喜欢的衣服，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商量好久！
就连晚上睡觉，都要选好固定的姿势，要让他舒舒服服的，而自己那天太累了，打个呼噜都要被打醒的日子！”
话音一转，怒吼声变得低沉和落寞。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我的命！”
“这就是我嫁给易中海的命！”
“我活该！”
“小帆，一大娘我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什么都不会！”
看着眼前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一大娘，张小帆心中不由的感觉有些悲哀。
这就是这个时代，大多数没有工作女性的悲哀。
认知层面决定了她们永远也想不到利用法律和国家的力量保护自己。
张小帆抬起头，将眼窝中打着转的泪珠掩去，继续说道。
“一大娘，你会做饭啊。”
“你也会洗衣服啊。”
“你不是一无是处。”
“厂子里也需要这样的人。”
“离开了易中海，你也能活下去。”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摆脱易中海，为自己而活？”
听到张小帆的话语，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一大娘抬起头，试探的问道。
“小帆，你说的是真的吗？”
“厂子里真的会要我吗？”
还未等张小帆开口，一旁的易中海连忙制止。
“说什么胡话呢？
厂子里最近不缺人，没有招人的计划，你就不要有这个念头了。
张翠花，你可要想好，没了我，你可就要去大街上要饭去了！”
面对易中海的威胁，一大娘没有理会，而是死死的盯着张小帆。
她现在只相信张小帆。
她知道张小帆能力出众，并且是真心对她好。
她相信，张小帆不会骗她的。
看到一大娘迷茫的双眸，张小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厂子里最近的确没有招人的计划。”
“不过，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