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月看着萧一野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火气更大了。
她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夏曦月愤恨离去的背影,萧一野眉头皱了又皱,眸色渐寒。
联想起今晚遇到的那个性感女人,那个色眯眯的混混,还有萧一野躺在病床上跟她说的那些话。
夏曦月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她天真烂漫地相信他,对他掏心掏肺,有问必答,句句属实。
而他呢?竟然欺骗她?
显然,那个性感女人他是认识的,要不然人家问个路干嘛笑得那么眉飞色舞。而且那里那么多人,干嘛非得找他问路。
种种迹象表明,他认识那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暴露,在人群中相当显眼。
再加上混混口里说的姑娘。
夏曦月断定,萧一野肯定经常出没烟花风流场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没牵过手,没抱过。
骗子!
大骗子!
还骗着牵了她的手,还抱了她。
可恶!
夏曦月此刻恨不得把她那只被牵过的手给剁了。
萧一野追回病房的时候,夏曦月正在洗手间头也不抬地,不停洗那只被他牵过的手。
萧一野眉头紧锁,脸上乌云密布。
他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那些烂事该怎么对她说?
萧一野正在惆怅迟疑之际,夏曦月从洗手间出来,背起包包,拿起她地上的衣服袋子兴冲冲就要走。
临走前,还特意回头,狠狠踹了萧一野的衣服袋子一脚。
看着她愤懑离去的背影,萧一野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踹扁了的袋子,郁郁不得志,也狠狠在上面补了几脚。
操!
妈的,都怪自己。
本来要睡觉了,听到她肚子响,便找理由带她去吃东西,却不曾想遇到那些垃圾。
吃东西就吃东西,干嘛非得带她去那。
去别的地方不好吗?
这下好了,
本来好好的夜晚,就这么被自己搞砸了。
真他妈窝火!
夏曦月直接回了家,第二天上午就带着江骏飞去京北了。
云边这些烂人烂事,她懒得搭理了。
萧一野当晚彻夜未眠,他靠在病床上,一边吸烟,一边总结自己,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他在心里不断措辞,想着到时候该怎么对夏曦月讲。
可是反反复复排练了N遍,还是觉得说不清。又或者,觉得说了情况会更糟糕。
他还没有直面现实的勇气,怕说了直接把她吓跑。
这还没开始追,就吓跑了,那还追个毛线。
这追个人,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麻烦!
萧一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倒不是觉得夏曦月麻烦,只是觉得自己麻烦!
在遇到夏曦月前,萧一野没想过自己会有梦想,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未来,也没想过要追哪个女生。他往往都是被追的那个。
他觉得他的人生就这样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稀里糊涂地过就行了。
但现在他想有个梦想,想和她有个未来。
想清清白白,卓越优秀地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向她表白。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烂,知道和她差距很大,但他想尝试一下,不想让自己,因为无为,而错过这么喜欢的一个人。
他妈的他的生活原本就像黑暗里的阴沟,阴森恐怖。
现在好不容易有束光照进来了,自己却又亲手把光挡出去了。
压抑!
烦躁!
郁闷!
 ̄へ ̄
翌日,萧一野没有打吊瓶,等医生上班直接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
回到家,发现夏曦月和江骏早就走了。
江骏临走时,把萧一野和谢佳豪比赛前,萧一野留给夏曦月的盒子放在了萧一野的桌子上。
萧一野打开锁,掀开盒子,那封信还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
萧一野抬手拿出信,直接撕了个粉碎……
下午,萧一野在修车行忙完后,告诉黑龙他要去京皇KTV做个了结。
黑龙知道后,忧心忡忡,问他要不要喊上兄弟们一起去。
萧一野说不用,就独自前往了。
萧一野把摩托车停在京皇大门外,当他步入大门时,两边的迎宾个个低头哈腰,齐声喊道:“野哥好。”
走廊里,时不时有美女搔首弄姿地往他身上凑。
萧一野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像以往一样,板着脸,单手插兜,单手夹烟,抬头挺胸地进去了。
走进安永杰办公室时,安永杰先是一怔,而后大笑起来:“野哥,你电话里说的事,认真的?”
萧一野在沙发上坐定,身子微微向后靠,一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直面安永杰:“说吧,怎么个解决法?”
安永杰48岁,肥嘟嘟的大肚子,很像唐老鸭。
他是京皇KTV的法人和最大股东。当初他创办京皇的时候,是萧一野帮他打点的。
之前京皇只是做KTV,但这些年下来,京皇做得越来越大,业务越来越杂。见不得光的业务也越来越多。
所以,这些年萧一野插手的越来越少。
‘唐老鸭’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到了萧一野身边,拍着萧一野的肩膀说:“野哥,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你不想插手那些黑的东西,但这么多年,也没让你插手啊。你就这么挂在这里,不也挺好的。每年还能分点红,何乐而不为呢?”
‘唐老鸭’相当明白萧一野在云边的影响力,光是他在这挂着,那些牛魔鬼怪,地痞流氓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他要省很多精力和财力。
但萧一野去意已决。倒不是单单因为夏曦月。而是他很早就很清楚,违法的事不能做。
萧一野虽然清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自认为还算遵纪守法。
以前他的人生怎么样,哪怕是一滩烂泥,他都无所谓,但现在,有了夏曦月,他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他想让自己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下。
萧一野吸了一口烟,没有应声。
态度坚决。
‘唐老鸭’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称呼都变了:“一野,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谈,怎么样?”
萧一野气定神闲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在鼻腔里闷了好久后,把烟吐出来。
烟圈一圈一圈缓缓上升,直至消失殆尽。
萧一野不慌不忙地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说:“直接说吧。”
安永杰黑着脸,摆了摆手,手下迅速端上来了一百瓶酒。
有红酒,有啤酒,有白酒。
萧一野扫了一眼,倏然冷笑起来。
安永杰假惺惺地笑着说:“这是咱们的规矩。要散伙可以,先喝完这一百瓶,咱们再接着往下谈。”
意思是想散伙可以,先把自己喝吐,要是喝完这些酒,还活着再谈怎么散伙。
一种酒一百瓶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更何况是这么多种酒掺杂在一起。
这是不给人留活路的意思。
他妈的真是黑。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请佛容易送佛难?
萧一野也不多废话,拿起桌子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