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之城作为五大战队当中发展时间最久的战队,或许内部存在混乱,但高手数量和高手质量绝对不少。
丹东作为鸽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不单单实力顶尖,性情也是高傲无比。
在他看来,整个不落之城能够压制自己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
首先,是塞恩队长和鸽派的总代表。
其次,是鹰派的教父和双子。
至于中立派,艾泊涅修女是自己人,真正难缠的还是凌姚。
“咚!”
“咚!”
“咚!”
凌姚身后的黄沙里,金蹄战马的声响使得整个屠宰场诡域如临地震。
泥泞的血色土地开始龟裂,臂粗的裂痕一路朝着诡域的核心蔓延,如同一张斑斑断裂的蛛网。
串联屋子的履带开始断开,机械齿轮更是不断脱落崩毁,连带着许多人头装饰品也纷纷砸入地面。
丹东微微弯着腰,双手已经握紧了一对滴血的弯钩,驾驭的三只诡异更是在整个诡域当中游荡着,不断召唤出穿着胶质围裙、手持诸多屠宰工具的猪头怪物。
他死死盯着诡域之外的凌姚:“凌姚,你……”
话音未落,凌姚缓缓踏出一步。
她的身体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看上去仿佛破绽百出。
可下一瞬,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张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孔,已经赫然出现在丹东两米之外的位置。
丹东眼睁睁看着那沙暴之风如同利刃般从自己身前掠过,全身的皮肤传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砰!”
“砰!”
“砰!”
爆裂声中,数百道细碎的伤口在同一时间撕开,丹东闷哼一声,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晕染成一片潮湿的暗红色。
那三只匍匐暗处的诡异生物,更是第一时间朝着凌姚扑了过去。
凌姚手持双唐刀,眼神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凝视着丹东,气势如虹的大吼一声:“滚!”
刹那,黄沙风暴彻底破开了屠宰场,直接将其中的几座屋子撕成了碎片。
大量的猪头怪物在风暴中被切成碎片,定睛一看,那黄沙风暴当中……全部都是细碎的利刃。
试图偷袭的三只诡异,更是在凌姚诅咒爆发的刹那,就纷纷如炮弹一般被震飞到了诡域的边缘。
【警告,当前生命值70】
丹东脸色一白,浑身一僵,顷刻间口鼻流血的跪倒在地,身上的诅咒气息几乎消散了一半。
“垃圾!”凌姚语气森冷,双手紧握的诡异唐刀几乎距离丹东一寸之遥,甚至连刀刃上的诅咒和血腥气,丹东也是直观感受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因为凌姚的强势让丹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匍匐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更是死死插入在泥土当中,以至于虎口处一片发白。
“凌姚。”丹东深吸口气,缓缓抬起身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之态:“别忘了,你和我都是不落之城的人!你现在为了两个星辰会的杂种跟我翻脸,这是代表中立派的立场吗?”
凌姚眉心一挑,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抹不屑一顾的嘲弄:
“谁都知道,我凌姚虽然是中立派,但在战队中就是独行侠。谁和我投契,我就跟谁相处。”
“中立派立场,你可以去找艾泊涅那个老女人,跟我没关系。”
“但是……杀了你,也不代表就损失了不落之城的利益。”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禹赐天,欧阳南,你们离开吧。我会留他在这里等一个人。”
“等……教父!”
原本听到不杀自己的话,丹东的脸色还稍稍放缓。
可听到“教父”二字,丹东的眼中浮现一抹惊恐。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凌姚用刀柄重重砸在肩膀上。
一声惨叫,一道碎骨之声。
丹东疼得满头大汗,看着自己耷拉下来的胳膊,又惊觉双腿仿佛失去知觉一样无法行动。
“凌姚!你这是明确告知我们,你要和教父一伙儿吗?”丹东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那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连队长都忌惮他,你要是陪着他一起闯入死胡同不成!”
凌姚嗤笑着顺势扛起双刀,抬脚便将丹东彻底踹翻:
“学我们华夏的古语都学不利索,你想说‘一条道走到黑’?”
“可问题是,比起恩怨分明的教父,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更让老娘我觉得恶心!”
旋即,她看向禹赐天和欧阳南。
“OK!”禹赐天咧嘴一笑,掌心巴乌笛一转:“那么,我们先告辞了,凌姚女士!”
……
中度污染区,慈济康复中心的研究室内。
李愚坐在自己隔出的一个小房间里,四面墙壁上都挂着精致的鹅绒窗帘,上面绘制了许多精美的星辰银河的图案,在诅咒的运作下宛若活物,于窗帘当中徐徐转动和漂移,如同一个真正的“微缩版”宇宙。
房间很黑也很逼仄,只有两根蜡烛徐徐燃烧,用微亮的火光照耀着桌面上的塔罗牌。
李愚换上了一套精致的深紫色长裙,将怀中的投币娃娃放在桌角,然后给自己占卜出了一个牌阵。
桌面的水晶球里开始出现一个漩涡,一股奇异的诅咒化作椭圆形的光弧,让整个房间变得朦胧起来。
李愚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用自身的诅咒和光弧共鸣。
再睁眼时,李愚看着对面那位长相和自己完全一致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穿着非常华丽的长裙,戴着蕾丝装饰的帽子,颇有种洛可可风的浮夸感。
“又是占卜的时间了。”女人掩嘴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李愚点点头,伸出右手。
当他的手和女人的手交织在一起时,牌阵上的塔罗牌开始按照顺序一点点翻开。
第一张牌——魔术师。
女人的笑声就像是华丽且梦幻的歌舞剧女高音,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李愚的掌心:
“正位,魔术师。这意味着你有极强的能力和心想事成的本领。可越是强大的力量,也就越有两面性。魔术师,可以让你事半功倍,也可以让你……”
“一事无成!”李愚打断了女人的话,眼神透着一丝冷漠和戒备。
紧接着,桌面一阵轻鸣,第二张牌徐徐翻开——太阳。
“唔,‘太阳牌’,第一次出现呢。”女人交握着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向李愚的眼神透着一丝审视:“看来,命运决定施舍你一缕慈悲。太阳拥有最纯真的快乐,也拥有洞察真相的能力。成功或者失败不是终点,要前进还是止步不前,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李愚没有回应,而是带着女人的手一起来到了第三张牌的上方。
紧接着,第三张牌开始鸣动,仿佛要立刻翻转过来。
对面的女人却是眉心一蹙,表情骤然严肃了起来,更是在塔罗牌翻转的前一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霎时间,牌阵上的奇特诅咒开始消散。
“你这是做什么?”李愚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眼睛一点点从塔罗牌转移到女人的身上:“每月一次的‘命运占卜’,这是我当初驾驭你之后签订的契约,我不能违背!”
“但是我可以违背!”女人双手摊开,故意露出一抹轻松的表情:“我宣布,这个月的命运占卜作废,是我违约。按照规定,你和我的同化程度将降低5%。”
话音落,女人的面容忽然多了一抹陌生。
细细看去,她和李愚已经没有如出一辙的模样了。
李愚微微一愣。
女人却徐徐起身。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和地板有节奏的碰撞中,如同一抹特殊的乐曲。
女人一个曼妙的华尔兹旋转,纤瘦的双臂便轻轻搭在了李愚的肩膀上,轻声的呢喃带着隐藏至深处的温柔:
“你应该高兴啊。当初,你和我定了契约。”
“可惜,命运占卜不眷顾你,每一次的占卜结果都无法做出对你有利的结局,你和我的同化程度也开始越来越深。”
“你不得不穿上女装,不得不维持女性的生活方式,就是因为要维持同化下的契约,保存塔罗牌的诅咒。”
“这个月难得减少了同化程度,你不高兴吗?”
李愚闭着双眼,脸色平静,没有开口。
女人的表情却开始一点点难看下来:“你就真的……这么不想活了?”
“如何活下去呢?”李愚反问道:“我这具身体在崩坏,灵魂也在破碎。我的出身,我的人生,早就没有任何希望和色彩,死亡的永恒反倒能让我稍微喘口气了。”
“懦夫!”女人忽然来了怒气,她抬起手重重拍向牌阵,长桌碎裂,水晶球炸开,大量的塔罗牌崩飞到半空如雪片般徐徐落下。
顷刻,李愚只觉得周身一松。
定睛一看,女人已经消失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惊无喜地蹲下身捡着塔罗牌。
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
“小姐,我们回来了。”李愚和欧阳南掀开了占卜房间的帘子,正好将飘飞到房间外的三张塔罗牌又吹了进来。
“嗯?”李愚看向那三张塔罗牌。
逆位女祭司。
逆位隐者。
逆位正义。
“小姐,怎么了?”禹赐天将三张牌递给了李愚。
李愚却是死死盯着牌面,喃喃道:“小天,你和小南刚才进来时在想什么?”
禹赐天和欧阳南面面相觑:“哦,我们正好讨论到宁丰他们,按照当初的占卜结果,你给到兔头经理的名单上有艾泊涅修女、唐尼修女和人偶师米莉亚的名字,因为她们彼此有仇怨,我们是好奇能有什么样的仇怨。”
李愚的表情却反而变得更加的凝重起来:
“是啊,当初占卜时,关于她们的解读就有些奇怪。她们互相仇视,有仇怨,但……又存在着微妙的关联性。”
“虽然占卜的确会给到一些事情预料发展之外的提示,但是……你们刚才讨论到这些,恰好是这三张牌,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禹赐天也隐隐看出李愚有些不对劲:“小姐,那这三张牌代表什么?”
李愚重新坐了下来,就着烛火看向两人,一字一顿说道:“代表,她们都有着隐匿于皮囊之下共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