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公公连忙退下,虽然他是首席太监,但很多事情还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随着苏公公的退下,养心殿内独留明帝一人。
很少有人知道,以前的锦衣卫只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作用也只是巡查皇宫和召见官员进京。
起到一个保卫与跑腿的作用。
直到明帝登基,锦衣卫完成了由明到暗的转变,更多的是作为明帝的眼线,去监视大臣,官员,乃至皇子。
明帝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不允许出现他掌握不了的事与人。
相反,也可以推断出,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有明帝的默许和纵容。
比如石人字条事件。
明帝很清楚的知道,将陈武封为燕王对方会面临什么。
当朝的第一个实权异姓王,不知道会面临多少暗箭,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与其让陈武一件件的解决,不如他这个皇帝亲自表态,陈武是他的人。
现在的大宁需要陈武,需要一个燕州的燕王。
.........
四皇子府,赵礼自打从朝会回来便眉头紧皱,一直在正厅内踱步。
他老子的性格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的。
他清晰的记得在他七岁的时候,一位贵人在教育皇子的时候说了一句,“快快长大,好帮父皇分担国事。”
这句话传到了明帝的耳朵里,明帝当即下令处死那位贵人,皇子收归宗人府管教,不久后就病死了。
从那之后,赵礼再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直到前年,明帝想立太子,鼓励他和大哥竞争,自己才结束了战战兢兢的生活。
按理来说,明帝是最不允许他人分走他的权力的,但今天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石人字条的手段很低级,但这是阳谋,想要破解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君臣不疑,恰恰,这是明帝最不可能具备的。
“怎么回事?”赵礼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老子突然转性,就这么相信陈武不会反?
那可是实权异姓王,还是在燕州这种远离中原的地方,有钱有兵的情况下,完全就是个土皇帝。
要是自己是陈武,都不一定说完全忠于朝廷。
实在是想不明白,赵礼只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陈武有了明帝的信任,基本不可能将其拉下马,如今之计,只有从陈玄下手。
尤其最近陈玄闹的沸沸扬扬的,又是拆赌坊,又是打人,又是抢姑娘的,随便拿出点事都能做文章。
“去把三皇子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
陈府,被秦媚柔从房间中赶出来的陈玄无所事事,拉着叶白梨两人去了南街。
京城的东西南北四条街道,南街可以说是京城的贫民窟,住在这里的多半是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百姓,或者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看看那三个人怎么样。”陈玄来南街当然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最主要的还是看看叶白梨找的人才。
马车拐入一条巷子,在一处有些破落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的陈玄眉头一皱,这院子看起来荒废了许久,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怎么不租个像样的院子。”
叶白梨无奈的怂了怂肩,“是这几位自己找的地方。”
听闻此言,陈玄没说什么,直接推开院门。
院子中的三人正在吃饭,听到院门异响,顿时看向来者,手已经伸到了后背。
直到他们看到陈玄身后的叶白梨,才纷纷跪下,齐声喊道。
“见过公子。”
陈玄仔细观察三人,发现他们都是大众长相,扔到人群中一眼看不出来的那种。
这种人也确实符合探子的要求,就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
“南街最近值得注意的事和人吗?”叶白梨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的,昨日南街出现了一具巨大的独眼石人,官府的人来了之后打破了石人背部,掏出了一张字条,据说上面写着,大燕兴,陈武皇。”为首的范凯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不知道叶白梨是何方神圣,只知道对方很有钱,而且很舍得花钱。
通过他多年在衙门的经验,这种人一般都是颇有野心的。
自打被官府逐出去后,范凯就过的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当然要抓住了。
听到范凯的话,叶白梨回头看了一眼陈玄,发现后者没什么表情,只能接着问道。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才吗?”
“有一个书生,名叫陆遥,论学识,他能入一甲,但这个人的祖上是前朝的御史中丞,底子不干净,他只能拿个同进士出身。”
这话说出来范凯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
前朝距今已经二百年有余,拿这种事情打压陆遥不就是看对方没有个好出身吗?
“除了你们,还有谁注意到他了?”是人才,放哪里都会发光,叶白梨可不会认为只有他们一家注意到这人了。
“有的,陆遥的院外至少有三拨人,其中一波是京兆尹的人,剩下的两拨,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是那家的人。”
听到京兆尹的名字,叶白梨丝毫不意外,东西南北四条街,京兆尹实际能管辖的也就只有西街和南街,剩下的北街和南街,就不是一个四品官能插手的了。
“依你看,怎么才能收陆遥。”叶白梨问道。
既然范凯敢拿出这个人,就一定有方法收服他,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探子。
“陆遥爹妈死的早,只有一个姐姐和他相依为命,在锦林布行工作,这姐姐可以说是一己之力拉扯陆遥长大的,只要拿住了他的姐姐,就一定能收服陆遥。”范凯说的斩钉截铁。
那陆遥姐弟他是见过的,两人相依为命,彼此都离不开对方,只要拿住了姐姐,弟弟自然就来了。
“那他们为何不出手?”叶白梨发现了盲点。
既然范凯都知道拿住了陆遥的姐姐想当于拿住了陆遥,那另外三拨人马怎么不出手。
“一来是因为这三拨人马都互相忌惮对方,一方出手其他两方不会看着。”
“二来则是因为锦林布行的老板也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