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翎此行只带五万人,剩下的人自然要负责守好沧州城,这几个下属里,赵安沉稳有主见,留他下来最为稳妥。
往常,被留下来的才是好差事,毕竟可以独立当任,又不用出去受苦。
可这一次,却是出去的人更高兴,李良李虎一人一边,捏住赵安的肩膀,得瑟的开口。
“想不到啊,有一天,我们会因为不够沉稳而得福。”
被内涵的赵安面无表情地拿下左右肩膀上的手,每个人屁股上狠踹了一脚。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赶紧给我滚。”
被踹的两个人,脸上没见一丝的不高兴,反而是嬉皮笑脸地冲着赵安做了个鬼脸,跟着苏凤翎朝城外走去。
临州地界,李家军驻扎在了城外,主帅大账中,传出了摔打东西的声音。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和苏凤翎正面对决,你偏不听,刚愎自用,害得我损失里了几万个兵。”
“你还杀了阿月奴,她死了,我怎么办,没有她手里的解药,半个多月以后,我就要毒发了。”
“我跟你说过,我手里还有几十颗解药,足够你撑好几年了。”
“那几年以后怎么办?我直接去死么?”
赶路的这几日里,同样的对话几乎没日都要发生,李键越来越暴躁。
前几日,谢文翰任由他吵闹,根本不理会他,今天李键变本加厉的开始动手了。
一块坚硬的镇纸重重砸到身上,谢文翰再也忍受不了,他突然跳起来,拔出剑,一剑刺中李键的胸膛。
不可一世的李家军主帅,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再看向一脸戾气的男人。
“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兵符在我手里,你死了,李家军就完全掌控在我手里了。”
“你不怕……”
“你的那些旧部?”谢文翰冷笑一声,“你们父子二人平时是何作风,你心里不清楚么?”
“我在里手底下卧底这么久,他们早就向我倒戈了。”
“让你多活这日子,不过是想靠你接近炎帝,但既然你不配合,那就下地狱去吧。”
李键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的流逝,渐渐地,他停止了呼吸。
“哦,我忘了,还有你那残废的儿子,我这就送他去陪你。”
说着,谢文翰提起剑便往外走,刚走出帐篷,就迎面装上了副将。
“不好了,苏凤翎带着苏家军把我们包围了。”
“什么?”
向来冷静的谢文翰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带了多少人?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可否突围?”
“带了约莫五万人,从东西两边过来,现在已经把我们四个方向都包围起来了,想突围,怕是要问问他们手中的武器。”
五万人,数量不过是他们的三分之一,可凭借苏凤翎手中的武器,一两万人就能歼灭他们这十五万大军了。
所以她为何要带这么多人?到这么多人就意味着还要带足够的粮草,行军中的士兵,可比平时消耗的要多。
为什么要浪费物资?
谢文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很快,他就想到了缘由。
“苏凤翎,你当真是得寸进尺,原来你想的不是歼灭,而是要活捉么?”
“怎么?还想着这些是你大炎的子民,下不了狠手么?”
“还是你想要扩充你的苏家军?不管你什么想法,你不用那些大范围杀伤的武器,我就有办法。”
分析完后,谢文翰又重拾自信,十五万大军对五万人,他的胜算很大。
他要让苏凤翎知道,女人就是不适合带兵打仗。
“召集所有兵力,准备迎战。”
“是。”
很快,训练有素的李家军便整齐划一地集结在一起,而他们的周围,是将他们紧紧围住的苏家军。
摸清楚苏凤翎的意图之后,谢文翰越发地有恃无恐,想想若是苏凤翎真想赶尽杀绝,那一上来就会使用武器,那恐怕他早就化作一捧灰了。
果不其然,等李家军集结整齐,那边就派了个人冲着这边喊话。
“李家军众将士挺好,苏将军说了,大家都是大炎的子民,她不想大开杀戒。”
“归降者不杀,苏将军是神明为我们大炎选择的,她就是神的使者,跟谁神使者,衣食无忧。”
谢文翰冷笑,苏凤翎倒是知道怎么拿捏人心,这些愚昧的普通士兵,自然相信鬼神一说。
可惜她错估了他的掌控能力,谢文翰紧跟着开口。
“什么神明,不过是妖邪之术,炎帝才是我大炎正统,苏凤翎就是反贼。”
“说什么衣食无忧,我们有十五万人,小小一个沧州城,凭什么养活这么多人。”
“偏我们缴械投降,到时候直接一杀了之,别信一个女人的妖言。”
“有背叛大炎投降者,杀无赦!”
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在谢文翰一番话下,瞬间偃旗息鼓。
去了苏家军究竟是什么待遇未可知,可现在若投降,谢文翰这个心狠手辣的人,一定会痛下杀手。
李虎按照苏凤翎的吩咐,将一样的话术喊了好几遍,被包围的人都没有动静,只得转身像苏凤翎求问。
“将军,没有反应,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凤翎骑坐在战马之上,一身银色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她遥遥看着被簇拥在中心位置的谢文翰,眸光更加冷冽。
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回看:“苏凤翎,我知道你的如意算盘,有我在,你别想如意。”
苏凤翎见对方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缓缓抬起右手,霎那间,自她身后的树林中射出一发子弹,正中谢文翰的眉心。
被击中的人,胸有成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就这么失去了气息,侧身从战车上倒了下来。
是狙击步枪。
怎么会?
谢文翰死不瞑目,他明明把苏家军所用的武器调查的一清二楚,今天究竟是死于何手?
站在他身旁的几名副将,见他不声不响地倒在地上,额前一个血窟窿,大惊失色。
“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