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头垂着头：“老师，那个复习资料我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呢？每一个同学都定好了，就你一个人不要，你给开头不要，其他同学也会有不想要的心理。”
“老师，我爸妈没有给我……”
“怎么会呢？”
“打个电话给你的家长，叫他交钱。”
老师把手机递给黎笙：“用我的手机打给你的父母。”
黎笙在通话界面输入姜梦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几声被接通。
“喂，老师，我是黎笙的家长，请问他在学校犯什么事情了？不然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妈……”
“干什么？”
“老师把手机拿给我打给你，复习资料的费用……”
黎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梦劈头盖脸的骂了黎笙一通。
“黎笙，这是要不到钱，还去老师面前哭去了？是我养不起你了么？”
“黎笙，你才多大？就学会用手段了！”
“我没有……”
黎笙的辩解没有用，姜梦直接不理会，把电话挂断了。
黎笙看了老师一眼，在老师的注下。
拨出了黎平的电话号码。
过了好久，仍然是一句冰冷的机械声：“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老师对着黎笙道：“好歹是你的家长，怎么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你父母钱了？你在你父母面前连个诚信都没有，不然怎么会连复习资料费都不给你。”
黎笙百口莫辩：“老师 我真的没有……”
老师摆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知道了，别在这里烦我。连个复习资料费都交不出来。”
黎笙回到班上。
同学门切切交耳：“那个黎笙，真的好穷啊！连个复习资料费都交不出来，还去老师办公室诉苦呐！我看啊，是黎笙自己不想交钱吧！去老师面前哭，让老师帮他交复习资料费！”
“啊？黎笙这个小算盘打的可真的是好啊，不花一分钱就可以拿到复习资料！”
“这个黎笙，可真的是坏！”
“那可不，连双鞋子都穿好久都没有换过，没钱就算了，做人还那么差。”
“哎哎，别说了，你看，黎笙回来了。”
童言无忌，少年们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多伤人心。
班上七嘴八舌的声音停下，黎笙听的七七八八。
紧攥着拳，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黎笙感觉裤子凉凉的，起身一看。
不知道是谁在板凳上泼的凉水，黎笙的裤子湿了。
“是谁泼的水?”
“我泼的水怎么了？还不是你活该，谁让你自己看都不看就做下去了？湿了怪谁？怪你自己不长眼！”
老师进来班上 见人争执：“怎么了？”
黎笙：“老师，他在我板凳上泼水！”
老师：“多大点事，给我坐下，为这点事吵，你有完没完?”
泼水的人还给黎笙竖了个中指。
黎笙痛苦的低吼：“是他不对，都没有道歉！”
老师厉声道：“人家就不小心泼了个水，你在这里大喊大叫有完没完?”
班上的人也是起哄：“就是，就是，干嘛那么小气，人家不就泼了点水，至于这么计较么？”
黎笙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
下午放学的时候，班上的一个男生找到黎笙。
男生家里面在梧桐苑开饭店的，有点钱，班上许多人巴结。
男生叫黄小。
黄小：“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黎笙：“你想干什么？”
“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我家这里缺个洗碗的，就你中午放学和下午放学还有周末去洗碗，一天给你30块钱，你要去么？”
“真的么？”
“嗯”
黎笙想着有钱赚，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姜梦给的那点钱都不够黎笙的生活费，黎笙手头拮据，答应了黄小，和人去饭店。
黄小让人黎笙穿上围裙，让人进后厨，帮忙洗碗。
店里面的老人道：“你把这道菜送到黄小那一桌。”
店里面的老人没有给托盘。
菜用白瓷碗装着，还是刚刚出锅的，还在冒着热气。
黎笙没有异议，想要拿过毛巾端着菜出去。
老人：“你直接端着出去吧，毛巾我要用。”
黎笙不解：“不是还有很多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叫你去就去。”
一股灼烧的痛感蔓延开来，如同烈火灼烧他的皮肤。
想到处境，黎笙无法，只得端上菜到黄小他们那一桌。
没想到桌上有还多班上的人。
黎笙把菜放到桌子上，转身就想走。
班上的人不放过黎笙。
嘻嘻哈哈的笑：“不是吧，黎笙真的有那么穷吗？都来这里打工了 ，他爸妈是不给他钱出来吃饭吗？”
“你看看他，穿着个围裙好好笑啊。”
“……”
黄小：“黎笙，你可真的是好骗啊，说什么你都信。”
其他人附和道：“黄小，还是你有方法，能看黎笙笑话。”
源源不断讽刺的话，黎笙也是知道了。这不过是黄小的一个玩笑。
黄小家的饭店不缺人，叫自己过来，压根就是想和班上的人笑话自己。
黎笙紧咬着牙，心底酸涩：“你们太过分了！”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啊？”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奇妙。容止和李佳也是来了这家饭店吃饭 。
容止叫来服务员：“那边怎么那么吵?”
服务员：“抱歉，我这就去处理。”
服务员见是黄小在。
声音放低道：“黄小，这是怎么了？”
黄小：“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看着就烦。”
服务员瞧着黎笙一身寒酸，当然是得听黄小的了。
服务员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你在这里妨碍到别人了，出去。”
黎笙像漂浮不定的船只，没有可以靠岸的港口，也没有人愿意听黎笙解释……也没有人相信黎笙。
服务员推搡着黎笙就要赶人出去。
容止视力不错，坐的位置又是对着门口。
看见了一道熟悉的清瘦的身影。
容止：“等一下。”
服务员随即停下推搡的动作：“您好，就是这个人造成的吵闹，我正要把人赶出去。”
容止看清了那道清瘦的身影，正是黎笙。
李佳也把目光放到了黎笙身上。
容止和李佳上前，把黎笙往位置上带：“他，不是一个人。”
黎笙麻木的双眼，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亮起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