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出,旋转楼梯上宗政祈从上边下来。
深灰色西装套服,满脸严肃,一股子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40岁的成熟男士,还是身份地位颇高受人敬仰的成功男士,很难不让人将目光往他那儿瞥。
宗澜芳之前没有那么惧怕自己这个亲弟弟的。
是后面宗政祈一步一步爬至高层,声望赫然的时候,她才开始觉得自己好似和这个弟弟拉开差距。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就是在有了慕念念之后,宗政祈总是说她溺爱慕念念,还让她要多关心养女慕千云的感受。
她不同意,毕竟慕念念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没有人知道她的那一份痛楚。
她更是恨不得能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赠予慕念念。
从那时起,隔阂就来了。
宗澜芳认为宗政祈不了解不同情她这个亲姐姐。
久而久之,姐弟两的感情没有了以前那般亲密。
不过宗澜芳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宗政祈的亲姐姐,血缘在那儿,辈分在那儿,也时常尝试用身份去压他一把。
即使极少成功,但她貌似也乐此不疲。
此时,见宗政祈从楼上下来,再次用长姐的身份,“阿祈,你来得正好。
既然父亲醒过来了,你带我去看看他。”
语气是一点儿都不容商量那种,要就是要,说完已经朝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宗政祈面无表情,目光先是看了看大门外,才转而落在宗澜芳身上,“宗澜芳,前几天在医院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宗澜芳表情不太好看,满脸的不耐烦,“阿祈,你说的是什么话,那是我亲生父亲,我难道可以坐视不管吗?
我坐视不理我良心会过得去吗?”
理确实是这个理。
但是宗澜芳今日来得不太巧,毕竟宋北悠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
他倒是不担心会发生那天在帝都医院的荒唐事,那日他来得迟。
今日他就在这儿,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可还是不想因为她扰了宋北悠的兴致。
当即的,给了个眼神管家,“先送大小姐回去,等老爷好彻底了再请大小姐过来。”
管家王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小姐,这边请。”
宗澜芳不太想就这么回去,看向宗政祈,“今日不能看吗?”
宗政祈,“刚醒,医生马上要过来帮父亲检查身子,还是保持安静的环境会比较好。
王叔,送!”
到最后,态度很强硬了。
宗澜芳不敢再僵持下去,虽有不甘,但还是说,“好,父亲什么时候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第一时间过来。”
“嗯。”宗政祈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在宗澜芳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宗政祈的助理李晟带着宋北悠从门外进来。
一时之间,正要出门的宗澜芳和正要从门外进来的宋北悠就这么给正面对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貌似在这一刻凝结了似的。
居然是死寂死寂的。
宋北悠看到眼前人,眉梢微微挑动。
唇瓣也似笑非笑。
有种冤家路窄的嘲讽感。
宗澜芳则猛地转过头看向宗政祈,“这才是你千方百计想要赶我走的原因吧?”
宗政祈看着她质问的眼神,突然拔高音调,“有什么不对吗?
宗澜芳,你是什么眼神?
宋小姐就是咱们父亲的医生,没有她父亲早就......”
话没有说明,他认为宗澜芳应该懂。
宗澜芳是懂,但她还带着点自己的感情色彩。
第一眼对宋北悠的不喜造就着她此时的情绪。
对着宋北悠一个冷哼,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北悠如同在看什么笑话,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宗政祈跟前。
宗政祈面露歉意,“不好意思了悠悠,给你看笑话了。”
宋北悠不疾不徐,“无碍,别打扰到老爷子就行。”
说完,又说。“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
这不,总得给你一个奇奇葩葩的姐姐。”
宗政祈被她这个话给逗笑了,叹了一声,“她是我亲姐,更是我爸的亲女儿。
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绝。
后堂离前院远着呢,暂时阻碍她不见老人家便是。
过后等我父亲完全康复了,这个问题就直接丢给他。”
宋北悠给他一个你牛的眼神。
他是会推卸责任的。
也是会坑爹的,把这世纪大难题交给他亲爹。
.
这是宋北悠第一次来宗家,宗家也是真的大。
宋北悠跟着宗政祈兜兜转转的,走进了宗家的后院。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京圈世家的老一辈好似都偏爱这样的风格。
段家老宅也是。
宋北悠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宅院里边的风景。
宗政祈就走在她的一侧,想起书房的那张照片,他看着宋北悠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柔和。
许是怕被她发现了什么,立马又收敛了回来,说道,“老爷子醒过来了,如果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还请你不要见外。”
老爷子醒过来之后,宗政祈已经跟他见过一面。
老人家精神头不错,所以宗政祈顺便提醒了一句有些话不要吓到小朋友。
老爷子应该是记得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愧疚之色露于脸上。
点头和他说了声“好”。
宋北悠长得像他母亲这事小姑娘家家的还不知道。
若是被他父亲再说一些奇怪的,以她的性格该怀疑了。
其实,宗政祈还是低估宋北悠的敏感心了,她早就怀疑了。
一次是偶然,那么两次呢?
不可能这么巧吧!
在出发来宗家之前,她已经吩咐贾不休好好去查一查【雅惠】这个人。
此时听到宗政祈这么跟她说,眉眼稍弯,“嗯。”
又走了有一会儿,总算来到了宗家的后堂。
不同于前厅的高端大气,这边依旧是江南韵味十足的清雅小筑。
门口站着一位老者,他是宗家的老人陈伯,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宗老爷子。
前两天回老家过年,听见宗老出事,连夜坐着火车回来。
陈伯瞧见宗政祈过来,迈腿上前,“先生,您......”
话音未完全说出,陈伯余光不小心瞥到一旁的宋北悠。
瞬间,如同见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一样,嘴巴眼睛均张得老大,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