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蓝茉也开了一瓶酒,杯子都没用,直接对瓶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几秒就干了。
等她开第二瓶的时候,陆嘉恒满头懵的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给她碰了下。
两人都没说话,都是一饮而尽。
等蓝茉开第三瓶的时候,姜羡梨还是没忍住,按住了她。
“喝酒哪有你这么喝的,慢点喝,伤胃。”
蓝茉笑了笑,“好。”
于是她也拿了一个酒杯,倒了大半杯也礼貌的跟陆嘉恒碰了一下。
谢景城突然开了一瓶酒,给姜羡梨倒了一杯。
“媳妇,蓝茉都喝了,你陪她喝点。”
他媳妇不喝多,他晚上怎么找理由跟她睡。
“也行。”
姜羡梨端了杯,那秦萱自然不能落下。
她边喝边小声问姜羡梨,“这茉茉出去找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她突然情绪那么低落。”
“一时半会说不清,改天有空我再仔细跟你说。总之,今天别问,她要喝就让她喝。”
“行。”
结果,半个小时后,秦萱和蓝茉抱头一起哭。
秦萱:“我太惨了,小时候爸妈工作忙,不能照顾我,每天放学我就坐在家门口等他们下班。饿了,想去谢景城家吃饭,阿姨明明给了我一个白面馒头,结果还要被那狗货应给换成了窝窝头。
长大了,家里有钱了,父母也有时间了,可我又被他们看不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在家里躺着给他们找个倒插门女婿,生个儿子继承他们的家业就行了。
既然他们那么看不上我,为什么他们自己不生个儿子继承?他们才四十多岁,又不是不能生……呜呜呜呜……”
蓝茉又干了一杯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哪有我惨啊,我爸一直不务正业,还酗酒,喝多了就打人,我的亲生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家跑了。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可前几年我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也许是他们怕我爸继续拖累我,所以他们把我爸也带走,让他醉酒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我这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那二十年没见过的母亲了,她受不了疾苦离开,我不怪她。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看看过我,她就不怕我被虐待死吗?
她心里就一点点都没有我吗?我……我蓝茉,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不值得人爱吗……呜呜呜……”
秦萱胡乱的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波涛汹涌。
“胡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姐妹……我们永远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呜呜呜……姐妹,我爱你啊……”
看着她俩泪流成河,另外三人都沉默了。
姜羡梨也是眼睛红红的,蓝茉的童年太苦了。
若是可以,她希望有朝一日,她会遇到一个温暖明朗,能治愈她的人。
五玩到了傍晚才从卡拉oK出来。
姜羡梨一手扶着蓝茉,一手拉着秦萱。
陆嘉恒扯过秦萱的胳膊,道:“我送她回去就行了,你们俩把蓝茉送回去。”
姜羡梨还没开口,秦萱就甩开了他,即便她醉的意识不太清醒了,但还是能记住陆嘉恒损她的话。
“你走开,我不要你送……没风度……大,大混蛋……我丑,我身份低下……我没配你陆总送……你给我滚开。”
可陆嘉恒却强硬的又将她拉了过去,“秦大小姐,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吗?别闹了,跟我走吧。”
“我不走,你滚开。”
秦萱伸手去推他,没想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任性。”
陆嘉恒弯腰,胳膊揽住她的腿弯,竟然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啊……混蛋,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陆嘉恒,放开……”
秦萱不停的捶打着陆嘉恒的后背,可他丝毫不理会,打开车门,将秦萱塞了进去。
姜羡梨有点担心,“他们俩这样能行吗?”
谢景城笑得意味深长,“行,怎么不行的,我们也走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谢景城看来,秦萱和陆嘉恒两人一见就吵,分明就是打情骂俏。
“好。”
姜羡梨的话刚落音,谢景城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
姜羡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臂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醉了,我怕你站不稳。”
“我没醉啊。”
她今天是喝了不少,但还没到让她醉的地步,起码有九分是清醒的。
“你看你就是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那行,我醉了好吧,你赶紧把我放下。”
谁知谢景城一本正经地道:“既然你醉了,为了表示我是一个合格的老公,我必须要抱你啊。”
姜羡梨真是哭笑不得,“合着你在这套路我呢,随便,只要你不累,要抱你就抱好了。”
谢景城哑然一笑,一路把她抱到了车上。
回到家,天都黑了。
因为厨师和王婶明天都要放假了,所以今晚做了很多菜,整整十六道。
王婶说,怕他们走了,他们俩吃不上饭,多做点这样他们俩后面几天可以热剩菜。
姜羡梨喝了酒,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碗汤,便上楼洗澡躺着了看电视了。
八点多的时候,谢景城穿着一身睡衣进了她的房间。
“媳妇,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姜羡梨摇摇头,“不饿。”
谢景城很自然的上了床,坐在了她旁边。
“你今天喝醉了,晚上又没吃饭。我担心你夜里要晕倒,所以今夜我大方的陪你一起睡。”
姜羡梨转头看了他一眼,“少爷还挺委屈的,我谢谢少爷啊,但我自己没事的,回去吧,少爷晚安。”
“我不委屈,这是我的职责。”
姜羡梨看了看他,突然抬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声音如丝,“少爷每天这么想跟我一起睡,又说喜欢我,是不是决定放弃外面那一大片森林,跟我这棵歪脖子树安心过日子,携手到老了?”
她清亮的双眼,忽闪着睫毛,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谢景城。
他根本受不了。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是,往后余生,我只想陪你一起走下去。”
说完,他就低头吻了上去。
先是温柔浅偿,再是霸道急切。
如雨的吻,落在姜羡梨的额头上,脖颈上。
谢景城粗重的呼吸缠绵的在她的耳边,酥酥痒痒的,让她心跳加速,意乱情迷。
“梨梨。”
谢景城轻唤了一声,炙热的手掌抚在了她的腰间。
“嗯。”
她回应他的声音,更像呢喃,直冲谢景城的大脑,气血翻涌。
他倾身将她压下,再次吻了上去,手掌也跟着向上,感受到那一团温热,两人都是身子轻颤。
只是隔着衣物,便能让谢景城失控。
他缓缓地解开了她的衣扣,迷离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情欲和虔诚。
……
不知过了多久,姜羡梨发丝凌乱,眼尾发红,白皙的额头布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带着哭腔道:“谢景城,别……不要了……”
谢景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
柔声轻哄,“乖,最后一次。”
直到姜羡梨浑身瘫软,再无半点力气,谢景城才抱着她进了浴室,洗干净之后,将她拥进怀里,沉沉的睡了去。
第二天,谢景城醒来已经十点钟了。
看看怀里的人还在睡,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便自己起了床。
上次的食谱没有用上,这次正好拿来用。
等姜羡梨起来,都十一点了。
她本来还以为谢景城去公司了,没想到下楼就看见他在厨房忙活。
“你干什么呢?”
谢景城系着围裙,正在切西红柿。
见到姜羡梨就把头伸过去亲了一口,“你去客厅看会电视,我给你做午饭。”
“你会做?”
“这不是有食谱吗?放心吧,保证让你吃饱。”
姜羡梨忍不住一笑,解开他身上的围裙,系在了自己身上。
“我不仅想吃饱还想吃好,你起开吧,我来做。”
“没事,我真的可以。”谢景城坚持。
“不行,你不让开,我生气了。”
这若是平时,谢景城练练手就算了。
可这都中午了,姜羡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哪能让没做过菜的谢景城在这折腾。
现在谢景城什么都不怕,就怕姜羡梨生气,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唔……谢景城……”
姜羡梨推了推他,却被他扣住脑袋,吻的更深了。
好一会才松开。
“你赶紧出去吧。”
“我不出去,我给你打下手。”
“不行,你在这只会添乱,乖去看电视。”
谢景城又忍不住在她唇轻啄了一下,这才出了厨房。
菜已经被谢景城洗好切好了。姜羡梨直接炒就行了。
没多大会,四个菜就上桌了。
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西红柿炒蛋,还热了一个昨晚都没怎么动筷子的香菇炖小公鸡。
“少爷凑合吃吧。”
谢景城尝了一口土豆丝,赞扬道:“媳妇你做的比饭店大厨做的还好吃。”
“那你多吃点。”
破天荒的谢景城今天吃了两碗饭。
饭后,他也很积极的把碗筷都给洗了。
……
大年三十这一天,中午姜羡梨和她姐都要带着老公回娘家吃饭。
四人相约在集市上碰面,姜羡梨和姜羡红在前面买东西,谢景城和吴鹏在后面拎。
姜羡红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天冷,路上有的地方冰雪一直没融化。
姜羡梨就挽着她的胳膊,怕她脚滑。
刚来到肉摊,便听见一道财大气粗的声音,“老板,给俺割十斤牛肉,十斤猪肉,再来条羊腿,这个年得让家里人把肉吃够了。”
姜羡梨转头,没想到竟是田翠萍和姜羡蕙还有吴建霆。
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姜羡梨他们。
田翠萍的头就昂的更高了。
老板喜滋滋的割好肉道:“牛肉两块五一斤,羊腿两块七一斤,猪肉一块六一斤。猪肉,牛肉都是十斤,羊腿是八斤,一共六二块六毛,您给给二六块五毛就行。”
田翠萍看了一眼姜羡蕙,“儿媳妇,掏钱吧。”
姜羡蕙压制住内心的厌烦,好声好气地道:“妈,咱们哪能吃这么多肉啊,我看只要两斤牛肉两斤猪肉就行了,羊腿也不要了。”
她以前没嫁人时,他们家也就十天半月才能割一回肉,最多也就割个一斤八两的,要么包饺子,要么炖大锅菜,全家一起吃。
吴家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估计从前三月俩月都吃不上一回肉,现在来城里了,就一下子买这么多肉,也不怕吃了噎死。
田翠萍不高兴地道:“怎么能吃不完?俺小儿一顿就能吃一斤牛肉呢,况且,这肉的吃法可多了,腌着吃,煮着吃,炖着吃,蒸着吃,烤着吃,这些还不够呢。”
吴建霆也面色不悦,“是啊,今天是我家人来城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你进门的第一年,就要好好过,吃的丰盛些,你赶紧把钱付了,等会咱们再去买几只鸡几条鱼。”
因为姜羡梨他们在,姜羡蕙怕丢面子,只得小声对吴建霆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但吴建霆可不管那么多,大声质问:“怎么会没有呢?前几天你不才发了工资?还有发了二十块奖金呢。”
“那二十块奖金,当天就被建强要去,买了新棉袄。”
“那不还得有九十多块呢吗?”
“我昨天给自己买了一件毛呢大衣,一双皮鞋,花了四十。”
吴建霆顿时变了脸,“姜羡蕙你是不是疯了?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还给自己买四十块钱的衣服鞋子,你配穿吗?”
以往吴建霆对姜羡蕙都是哄着捧着的,可他自从出了国回来之后,就变的大男子主义了,还时不时的跟他妈一起使唤她。
现在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她一下子也火了。
“我怎么就不配穿了?我在我们单位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别人都打扮的时髦俏丽,我只是给我自己买件衣服,买了双皮鞋怎么了?
我为你了,给我娘家断了亲,我钱都给你让你出国,还替你养你们一大家子。
我辛苦了那么久,现在过年了,我怎么就不配给自己买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