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倒是会穷大方,一个寄人篱下的穷亲戚而已,真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了!”
连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最终还是被那扑鼻的香气所诱惑。
谁知那滚烫的肉汤一碰触到伤口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气得她猛的一摔筷子,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你这个小贱人,分明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你给我等着瞧,等我脸上的伤好了,一定想办法把你赶出府去!像你这样俊俏的姑娘,怎么可能安心在后厨里待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铆着劲儿想要勾引王爷?”
小丫鬟吓了一跳,瞪着眼睛连连摇头:“冤枉啊!我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奴婢胆子小,叶**奶可别吓唬我!奴婢这里有个土方子,对您脸上的伤十分管用,您要是不嫌弃,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来。”
连蓉一脸怀疑的瞪着她,她根本不相信这个小丫头没有这么好的心思。
“叶**奶若是用的好,就请叶大爷再多给奴婢点赏赐,奴婢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要养,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身边的丫鬟笑的一脸谄媚,连蓉反而放下心来。
她伤成这样也不好意思请大夫,可一直这样挺着也不是办法,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华漫天气喘吁吁地跑了一圈,结果却捧了一把尚有余温的灶灰,不由分说就要往连蓉脸上抹去。
连蓉吓了一跳,眼神之中露出
无比嫌恶的神情。
“这是什么脏东西?赶紧给我拿远一点!你知道我这张脸有多金贵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赔不起!”
“叶**奶放心,这法子虽然土点可管用着呢!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掉到火炉子里烧了大半张脸,那时候也没钱买药,就全靠这个法子救命,您看看我脸上可曾留下半点疤痕?”
连蓉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忍不住心生嫉妒。
也许是心理作用,抹了一层灶灰之后,她竟然觉得疼痛的感觉也随之减少。
“你这丫头倒是个热心肠,这方子若是真的管用,不用他叶大爷赏,我都不会亏待你!”
“那奴婢就先行谢过了!叶**奶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些软烂的白粥,这个时候旁的东西都碰不得!”
华漫天喜滋滋的退了出来,刚刚转过回廊就被一直等在那里的流朱给拦了下来。
“怎么样了?华大小姐,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华漫天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在唇角,眼瞅着四下无人,她一脸神秘的凑到流朱耳边。
“我刚才在那个女人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件带血的亵衣!她的床单上也有淡淡的血痕,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流朱一下子听呆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流朱,你知不知道当初来给她诊脉的大夫究竟是从哪里请来的?”
流朱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听说叶老大刚一出门,就碰到
一个走街串巷的老郎中,就随手把他抓了来。可即便是再无能的庸医,也不可能连喜脉都诊错,华大小姐,你是不是在怀疑那个贱人故意设计假孕?”
华漫天一脸笃定的摇摇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我虽然尚未成亲,可也见惯了家里的嫂嫂们怀孕生子的模样,这个女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毫无孕相!”
“可恶!实在是可恶极了!奴婢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卑鄙无耻的贱人!她和主子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害她伤心难过,这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比起流朱的愤愤不平,华漫天的心情却豁然开朗。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她自己来回答,只要能够确定她没有怀孕,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流朱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华大小姐说的没错,咱们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子,让她出面拆穿那个贱人的谎言,看看她究竟还有何脸面继续赖在王府之中?”
“且慢!”
华漫天一把扯住流朱的胳膊,眉眼之间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你家主子最是心软,怀孕之后更添了几分慈悲,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把那个贱人怎么样!”
“华大小姐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华漫天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霜,你说你要是个当婆婆的,突
然发现自己被儿媳所骗,白白的空欢喜一场不说,还害自己舍下力气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你会不会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念头?”
流朱猛的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的笑道:“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把这个贱人交给叶老太太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这项差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叶老太太在无意间亲自撞破那个贱人的秘密,那场面一定非常有趣,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辛苦了一个晚上,华大小姐也有些累了,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背着手潇潇洒洒地扬长而去。
第二天傍晚,叶家人住的院子就炸开了锅。
叶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像这般歇斯底里地骂过一个人,言语间充满极尽恶毒的诅咒,简直不堪入耳。
毫不知情的叶老大看到怀孕的娘子被娘亲这般欺负忍不住心生愤怒,正想要上前与之理论,却被叶老太太一巴掌打翻在地。
“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样愚昧无知的蠢货!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片子哄的团团转,连带着老娘都跟着你一起受罪,我叶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赶紧去死吧!”
叶老大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老太太气到快要晕厥,一身怒喝将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自己亲自动手把连蓉的衣裳扒了个干干净净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老大看到娘子腿间的污血,整个人瞬间崩溃。他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嫩头青,显然十分清楚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根本就没怀孕,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叶老大这辈子第一次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待一个人,结果却落得这个下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真真是半分良心也无!”
叶老大伸手想要抓烂这张虚伪的面孔,可胸中却传来一阵剧痛,痛到他浑身上下一阵痉挛。
“大爷!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亲耳听到了,那个老郎中明明说我怀孕了,这段日子我也一直觉得反胃恶心,可偏偏昨日里就来了葵水。我心中无比惶恐,却又不知该如何跟您说,大爷,您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天良丧尽的老庸医……”
“啪!”
叶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长满荆棘的藤条,对着脚下的女人就是一顿猛抽。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就是你提前安排好的!你们合起伙来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把我们母子俩当傻子一般耍弄!要不是我无意间撞破这一切,还不知要被你骗多久,你这个贱人!你去死吧!”
身无寸缕的莲蓉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毒打,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就皮开肉绽。她拼命护着自己的头脸,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