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梦倒是没想过,自己倒是会成为白望原本要消灭的对象的。
白望待自己是这般的好的,好到几乎是祈云梦都快以为他是不是也是想要娶自己做老婆的了。
可是正是这个人的口中,竟是如此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原本是想要清除你的。”
祈云梦只觉着脊背一阵发寒,只觉着昔日白望与自己的那些的相处,不过是他为了谋取到自己的信任,其实他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祈云梦竟然是一时间不知晓的了。
自己待在这里的时日里,原本以为能够看明白许多的事情了,可是奈何打眼看去,祈云梦竟是觉着自己什么都是不知晓的。
每个人的心里藏着什么,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瞒着自己,这些统统都是祈云梦根本无法弄清楚的。
她的大脑眼下一片混乱,许多的思绪都是无法理清,她一时片刻间竟然无法弄明白,眼前的白望到底是还想要杀了自己,清除自己这个时空里的障碍,还是其实他已经将心思也放回到了自己的这一边,成为了自己的朋友呢。
太多太多的未知数,竟然都是无从得知的了。
祈云梦觉着有些许的疲倦,接下来白望想要再与自己多说什么,她倒是都不想要去听的了。
他们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自己到底是在哪个漩涡里迷茫着,这些似乎统统都是不重要的了。
祈云梦下意识地扶住额头,想要避开这些个是是非非的地
方找个清静的。
可是奈何白望却是扯住了她的衣袖,淡淡开口说道,“其实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的。”
“既是不知晓的话语,那就是别说了。”祈云梦甩下这一句话便是要离开,可是白望却仍旧是淡淡开口说道,“你无法更改历史的痕迹的。”
“你救不了容晗的,他的命运只有死亡。”
-七王府
时空的秩序到底是遵守着什么样的规矩?到底要怎样才算是不破坏那些个时空的规矩的?
这个朝代分明就是不存在于历史上的,存在于平行时空里而已。为何白望还是说着,自己根本是救不了容晗这种话的?
难道,就算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自己也是无法更改它的历史么?
祈云梦久久地望着院子里的那一棵梅花树,到了梅花绽放的季节,这院子里倒是传来了扑面而来的香气不说,更是衬得这院子好生一股生气。
祈云梦看的有些累了,撑着脑袋趴在了窗棂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打起架来。
她在现代的时候,总是想要这样的悠闲时光的。她想要沏上一杯茶,在这冬日的午后守在窗户旁,赏梅听雨,就这般度过毫无意义的一个午后的。
可是后来祈云梦才发现,这种生活倒也是一种奢侈了。
自己总是在不停地奔波着的,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奔波着,等到了终于有时间休息下来的时候,才是发觉自己的许多事情都已经失去了。
倘
若......
倘若自己不曾全身心地扑在研究上的话,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这种消极的想法一旦萌生了,就是难以抑制住这内心的压抑心绪。
祈云梦只觉着铺面而来的压抑情绪令人难以喘息,压抑的祈云梦只觉着自己似乎都是要喘不过气的了。
她眯起眼来,分外疲倦地埋下了头来。
温柔的触感从头顶传来,轻柔地搓了两下祈云梦的脑袋,搓的祈云梦心头的压抑情绪倒是削减了不少的。
她惬意地眯起了眼来,只觉着自己心头的所有忧愁都是化作了一阵烟云飘散即逝。
“江南那边的事情忙么?”祈云梦眸子都不用睁开,都是知晓是自己所等候着的那人回来了。
“已经解决了,不过是一件小事的。”容晗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倦,乱糟糟的长发不曾束起,像是个小鸟窝一样的盘在毛领子里。
不难看出,他是自己快马加鞭骑马赶回来的。
“你受苦了。”容晗温柔地摸着祈云梦的脑袋。
祈云梦原本是想要仰着头说一句自己并不曾受苦也不曾委屈的,可是张了张嘴,却是化作了呜咽声。
内心的委屈与压抑一起奔涌而出,自己明明在跑过蛇池的时候不曾害怕,在攀爬洞穴的时候也不曾叫一声痛,可是现下只要容晗站在自己的身侧,祈云梦内心的痛苦便是难以止住。
她呜咽不止,口中所发出的音节根本无法联结成完整的
语句,只能够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搐着。
容晗亦是不曾强迫祈云梦现下与自己说什么的,只是伸手揽过她的脑袋,将祈云梦的身子揽入怀中去。
“没事了,我回来了。”容晗耐心地哄着,不曾多言语什么的,“你无须在我面前也这般的逞强的。”
容晗顿了顿,无奈却又宠溺地说了句,“其实我总是觉着你的心底藏了许多的秘密的,我总是想要问问清楚,你的心底到底藏了什么不能够让我知晓的秘密的。可是我也明白,这些事情你不告诉我,便是你的秘密。既然是秘密的话,你不说,我自是不会去问的。”
容晗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一副分外无奈的模样,倒是拿祈云梦无可奈何的了。
他所喜欢的人,是要捧在心尖尖的,是不容许外人碰碎一丁半点的。可是倘若这道裂缝是由内而外地散开的话,也是容晗难以阻拦住的。
他能够阻拦住外伤,可是阻拦不住她的心伤。
“云梦是我的珍宝,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一辈子藏在心上,不让任何人发现的。”
等到祈云梦将这些天压抑的情绪发泄完后,已经是傍晚黄昏的时节了。
期间石枫来过一次,只说了一句阿云醒了,还有白望已经没有大碍了。
此后便是遣退了这院子里的丫鬟们,只留的这夫妻二人一块儿赏梅的。
祈云梦望着梅花,手边是容晗为她沏的茶。
祈云梦不爱喝苦的物什,每每喝茶,总
是要加上满满的蜜糖才可的。
故而后来容晗专门去了西北一趟,带回来了带着甜味的奶茶。这奶茶是容朝稀奇的宝贝,寻常的人家旁说能够喝着,光是瞧着一眼,都是觉着惊奇的了。
可是容晗却是不惜花费千金,亲自拜访那奶茶的供奉者,目的便是要给祈云梦带去最新鲜的奶茶喝。
祈云梦不知晓这些,她满是喜悦地啜着杯盏里的奶茶,心绪也是平定了下来。
她觑着眸子赏花赏的欢喜,倒是没了先前的压抑之情。
“容晗,你说人的命被定好了,到底能不能改变呢。”祈云梦不曾用疑问句,倒是用的肯定句。
她心头一直萦绕着白望的那句话,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容晗的命运,无论自己多努力,容晗最终的命运只有死亡。
倘若,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
祈云梦原本满满当当的信心倒是被削了大半,只剩下些许了。
她无法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否有着足够的能力去将容晗从这命运的轮盘里拉扯出来的。
自己分明肯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但是却没有信心可以改变容晗的命运。
倘若自己给了容晗信心,给了容晗与自己并肩的勇气的话,到时候自己却无济于事,这时局该是要变成什么模样的了。
可是容晗却是一字一句说的郑重,不曾有着半分哄人的意思,“自是能够改变的,譬如最初我与云梦根本无法在一起,可是眼下你我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