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听到了动静,可却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是没有的。
似乎这世间万物,皆是与她无关一样。
倒是祈云梦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那少女的面色的。
她究竟是在想什么,是在犹豫什么,祈云梦的好奇心愈发的重了起来。
这股好奇心会这么重,也是祈云梦自己都是完全没想到过的。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盘旋在自己的头顶上,迫使着自己愈发地想要靠近这个女子。
祈云梦自己都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这份情感,就好像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是在叫嚣着,让她快些过去,快些去见那个人。
女子察觉到了这动静,不由得往祈云梦所在的方向看了两眼。
只见那一层厚重的头发下,所藏着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瞧着根本不像是个人的样子。
这模样着实是骇人的紧的,瞧的就连祈云梦都是有些怔住,不知所措的了。
她木楞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伸手朝她靠近。
祈云梦甚至一瞬间,只觉着自己的意识是被完全抽离出去的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够短暂地反应着自己的一丁点思绪,但是这思绪也只是片刻,随即立马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
若非是白望伸手拽住自己,祈云梦想来现在已经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囚车,甚至是要将那个杀手给放出来的了。
祈云梦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
是随即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个囚犯确实不是个一般人。
她应当是精通心理研究术的,起码,是精通如何利用微表情来进行短时间催眠的。
自己方才短时间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就是因为自己被催眠了。
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催眠到自己,这个人的催眠术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小小年纪居然是可以有着这等的催眠本事,祈云梦光是看着便是有些叹为观止的。
这个小姑娘要么是极具催眠的天赋,要么就是师承大师,而且还是那种近乎是成了疯子的大师。
祈云梦先前有所听闻,学习催眠术越久,越是容易出现一些个难以调节或者说化解的问题。
而有些喜欢收关门弟子的大师,则是会选择将这份难以排解的问题落在了自己的弟子身上。
而这些孩子大多是难以一时间承受住这些成年人都难以承受住的压力,从而选择自尽,或者干脆直接疯掉。
譬如面前这个少女,祈云梦便是觉着她是疯了的。
正常的少女,如何都是不会露出这般骇人的.
祈云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不由得眯着眼睛仔细看向那少女。
不过这次她有意无意间都是避开了少女直直投过来的视线,以防自己再一次地被这少女给催眠,迷失了心智的。
先前祈云梦还以为,有着那种屠戮多少人的剑的主人,该是个成年的男子的。
还该是有着刀疤脸,满身的伤痕才是。
可
是面前的少女纤细瘦弱,瞧着羸弱地仿佛能够被一巴掌给抽倒似的。
这样子的少女,如何都是无法与杀人魔联系在一起的。
起码,祈云梦联系不到一起的。
“你叫什么名字?”祈云梦开口问道。
少女似乎是不大理解祈云梦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的,她歪了歪脑袋,有些吃力地重复了一遍祈云梦的话来,随后才是一副骤然间明白了她话语的意思。
“阿云......”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的分外吃力,犹如咿呀学语的孩提。
祈云梦这才是恍然惊觉,兴许这个少女本身就是不会说话的。
正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她才是无法准确地理解自己的话语,更是无法回答自己的话。
教会她催眠术的那个人,或许根本没有教授过她到底该如何说话的,所以才是有了眼下这情形。
不过不会说话都是能够教会她如何使用催眠术,看来这个少女的天赋不是一般的高就是了。
祈云梦愈发地对面前的少女感兴趣来,她所想的,正是这个少女兴许本身对催眠术的理解程度已经高到了,她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催眠”。
先前在现代的时候,祈云梦也是遇见过这种例子的。
有个被称作天才的催眠少女,她自己都是不知晓自己的行为是催眠的。她只是重复着旁人教授她的动作,哪怕不知晓这些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是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也是能够做到这些
的。
这等的行为,祈云梦称其为“条件性反射。”
他们无需理解这些动作的本质性含义或者其他,他们要做的,只是遵循那个教授他们这些动作的人的命令即可。
祈云梦深谙这个道理,亦是明白面前这个少女就是如此。
“阿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爹娘呢?”祈云梦语气柔和地问着,面前的少女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具脆弱易碎的娃娃。
若是声音高上一些,似乎就是会将这具娃娃给捅破摔碎一样。
“爹娘......”阿云的神色忽然开始变得恍惚,她不由得看向了远处,似乎那远处的景色里藏掖着属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倏地,她的眼神猛地停滞,整个人也是猛地变得身子僵硬,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都是瞧着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怖的物什一样。
祈云梦连忙顺着阿云的目光一起看去,只见阿云目光所触及到的地方,不是其他,竟然是大理寺的牌匾。
正道浩然。
这四个大字阿云看见,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
阿云整个人的情绪开始失控,她猛地攥住囚车的栏杆,整个人疯狂地想要突破囚车的束缚。
她眼睛大大瞪着,一丝丝鲜血从眼眶里渗出。
能够将眼眶瞪裂的程度,这该是何种的疼痛,可是阿云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的反应一样。
她只是拼命地扯着栏杆,疯狂地想要从囚车里出去一样。
这等的模样倒是有些
吓着祈云梦的了,祈云梦连忙就是想要出言安抚阿云,可是阿云根本听不见去自己的话的样子。
她疯狂地扒着栏杆,整个人都是俨然一副疯了的模样,根本是无法听进去一丁点的声音的。
阿云整个人都是陷入在痛苦里,仿佛那牌匾化作了无形的魔鬼。四面八方地朝她跑来,想要将她束缚住的。
阿云痛苦地叫着一些根本听不清的词语,像是婴儿咿呀学语时候发出的单音节,这些音节根本无法串联成完整的语句,也是根本难以让人听明白她究竟是在说什么的。
祈云梦纵使恨不得想破了脑袋,都是根本想不通到底该怎样阻拦住阿云的发疯的。
阿云的模样看着已经到了一个崩溃的边缘,只需要一根针似乎就是能够捅破阿云这个气球一样。
虽说祈云梦有着许多的问题想要询问阿云,但是眼下阿云的心理情况已经是不足以支撑阿云来回答自己任何一个问题了。
“带她回去罢。”祈云梦如是吩咐道,那些个侍卫们也是立马上前去,将这囚车给团团包围住,立马是用纱幔重新遮盖住这辆囚车。
阿云仍旧是在发疯似的怒吼着,她的嗓音喊破了音,听着崩溃且令人心疼的。
这份心疼,听得祈云梦不由得微微蹙眉,只觉着心里头不大舒服的。
她所想的鬣狗,根本和阿云是一丁点都不一样的。
阿云不像是个杀人犯,只像是个被人操控的少女,被囚禁的,被控制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