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韩婶子头疼,抬手镇压小孙子们:“好了好了,西瓜也吃了,该吃饭了。”
韩康康和韩平平乖乖爬上凳子坐好,抓着筷子老老实实吃饭。
“安安,不要客气啊,想吃什么自己夹。”韩婶子偷偷给许青川使眼色,姑娘家脸皮薄,意思许青川好好照顾人家。
韩婶子真心道,其他糖果糕点小川送就送了,她不说什么,但西瓜真不行,太贵了:
“小川,一个西瓜够了,不要再送,你要不听话,婶子真的不高兴啊。”
兄弟俩抓耳挠腮想说话,韩婶子眼一瞪,老实了。
“那我听婶子的。”许青川笑着答应,他送不高兴,那回去让娘送。
安安吃饭从不知客气为何物,散养的鸡就是不一样,肉质更加紧实,口感有嚼劲,川川哥说得没错,韩婶子手艺果真不错。
乳白色的排骨汤,鲜香可口,排骨炖煮的时间久,轻轻咬上一口,瞬间脱骨,肉质软而不烂。
安安吃得不停,韩婶子见安安喜欢她的菜也高兴,不住地让小川给安安夹菜。
“小川,听你娘说,你们年后要离开大山村,去平阳城定居吗?”
许家的打算,韩婶子一直知晓,想着这么多年的好友终将分别,她心里不好受的同时也在思量,为了孩子他们要不要也离开。
她和当家的考虑良久,总是拿不定主意,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家中小有积蓄,生活稳定安逸,孙子都有了,他们还折腾什么?
可是想想读书的小儿子,未成亲的小闺女,还有家里的小孙子,总想着是不是为了孩子再拼搏一次。
或者……为了自己再拼拼,难道自己真的甘心永远待在这一亩三分田的小村落,她也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过不一样的生活啊。
当家的虽然比许戒大几岁,但他性格老实,光长个头不长心眼,连镖局的差事还是许兄弟提携才被选上,出门在外多靠许兄弟照顾指点才没吃亏。
许兄弟若是走了,当家的怕是会被人坑死,与其回家种田还不如继续跟着许兄弟呢。
许青川沉默半晌,他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要定居京都呢。
他艰难开口:“婶子,不一定是平阳城,可能是……京城。”
韩婶子也沉默了,刚下定决心跟着许家去平阳城,你们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京城啊,天子脚下,听说那边什么都贵,他们一家这么多人,韩婶子实在没信心保障一大家的经常吃肉的生活质量。
气氛有点安静,安安偷偷踢下许青川,吃人嘴软,说话啊,快安慰下!
许青川清清嗓子:“婶子,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当今皇上圣明,天下安定,差事好找着呢,到哪都有口饭吃。”
韩婶子不怕没饭吃,她怕吃得不好,亏了嘴。
韩婶子精神有点萎靡,许青川没法:“要不,等我娘回来,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对哦,韩婶子恍然,这么重大的事她和小川说有什么用,半大的孩子懂什么啊?还是得和沈氏、沈奶奶商量,她们有见识有主意,说不定能给她指条明路。
“小川说得对,婶子到时找你娘他们商量。”韩婶子用公筷给他们夹菜,“多吃点,菜管够。”
吃得饱饱的两人婉拒韩婶子留宿的要求,散步回家。
“川川哥哥、安安姐姐再见。”小朋友们用力挥动小手。
“再见。”
月明星稀,两人慢慢走着,冬季的夜晚总有一种孤寂的伤感氛围。
四周漆黑安静,静寂的环境和平阳城喧闹的夜晚形成鲜明的对比。
太过干净,安安不自觉放低声音:“有点不习惯呢。”
许青川轻笑:“你夜里想吃夜宵,这边可没地方卖。”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我每次买回来,你哪里吃得不比我多。”安安不服气道,都是大胃王,谁也别笑话谁。
“所以还是繁华的城市好,什么都方便,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得了急症,看病都方便。”许青川真心希望韩婶子一家去京城。
安安看得明白:“他们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即便去了,结果生活得还没有村里好。”
“说来说去都是钱,希望娘到时能说服他们。”
“别忘了,我们还没跟沈姨说哥哥们的事呢。”安安还笑,“估计沈姨听了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
第二天的清晨,安安是被空气中食物的香味馋醒的,都怪她鼻子尖。
好香啊,她心念一动,猜到许家人回来了,安安动作迅速起床,她想吃沈姨做的梅干菜饼,都想了好多天了,她得赶紧告诉沈姨。
“沈姨……沈姨……”安安迈着欢快的步伐,一路小跑冲进厨房,“川川哥,你也在啊。”
“对啊,你不是一直念叨娘做的梅干菜饼吗?娘一回来我就告诉娘。”许青川指着烙好的饼,“喏,你现在就可以吃了。”
“姨,你真好。”安安抱着沈氏撒娇,“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啊,其实我也不是这么着急吃饼。”
安安出现那刻起,沈氏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她瞪眼许青川,哄着安安:“别听川川瞎说,姨一点都不累,给安安做饭,姨高兴着呢,怎么会累呢。”
沈氏还说:“安安,饿了吧,你去洗漱下,姨还剩个蛋花汤就好了,洗完刚好吃饭。”
许青川里外不是人,得,看来他们家是没有一点婆媳矛盾。
安安走了,许青川也不在厨房待着,他屁颠屁颠跟上安安。
沈氏摇头笑笑,孩子们感情好,他们当长辈的也开心。
“川川哥,家里现在都有谁在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安安纳闷,她的警觉性差到这等地步?这么多人进门她竟丝毫没察觉到!
“凌晨一点左右。除了我爹都回来了。”村里好多人今天回来,因为明天要参加大树的婚礼,村子不大,往往全村都有人情往来,成亲的大喜事一般不会有人无故缺席。
安安一言难尽:“你爹怎么跟个浪子一样,一年到头不见人。”
许青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什么眼神?”安安感觉被骂了。
“自从有那什么戒指,我爹彻底放飞自我,听说我们走后,他就没闲过,几天前回来给我娘的钱比一年赚的都多。”许青川总结,“我爹收不住了。”
“悠着点啊。”安安吐口漱口水。
许青川相当看得开:“没事,也就一时上头,过几个月就冷静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回来,我给大家准备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再准备逃跑的工具。”安安不放心,总觉得许青川的爹有点浪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