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音是南方人,具体是哪里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之前跟随岳父大人上过前线,只觉得那人口音跟南越很相似,就不知道是不是南越来的,若真是如此,也就值得揣摩了。”萧寒睿缓缓道来。
他知道,顾思涵定然对于南越的事情十分在意,毕竟她是南越的后裔,虽说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也是一桩令人着急的心病,“阿荷,最近岳父大人可有向你提起关于南越的事情?”
“不曾,白凤也从来不曾与我联系过,不知道此人究竟跟南越有没有关系,但我却知道,这个流浪商人的确是南越来的,之前绿篱她们也曾在未央街见到此人,因为他穿着奇怪,口音明显,这才引得她们注意不过此人竟然去过漱芳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顾思涵蹙眉思考——这个流浪商人原本就行为诡异,现在又跑到漱芳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左思右想,还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她鼓起勇气,“睿哥哥,我明日能不能去漱芳斋看看这个流浪商人,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绿篱说他要找一个姓陆的人家,可是京城似乎没有能够数得上名的陆姓人家,这一切都太
奇怪了,我总觉得与我有关。”
原本便没抱多大希望,果不其然,萧寒睿还是摇头道,“你不要想着因为这件事就能够出门,你现在身怀六甲,无论是你还是孩子,我都不放心,不若我将此人带到我们侯府上来,让你一见?”
“你这么做,倘若事情闹大了,人人都知道你将那南越人带到了侯府上来,到时候若是有人想要害你,可真是有苦说不出。”顾思涵立刻拒绝道,她断然不能让萧寒睿冒着这等危险去证实她区区一个猜测。
知道顾思涵是个懂事的人,萧寒睿也温言,“我自有分寸,毕竟现在是他到漱芳斋去作怪,你是漱芳斋的东家,那我自然也与之有关,断然不能光看着不管,到时候有人问我,就那这件事搪塞他们,然后从那南方人口中打探消息,之后安排他跟你相见。”
听着倒是滴水不漏,顾思涵心中渐渐有了底,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睿哥哥你且不用着急,我等的及。”
“嗯,我知道。”
话说回到苏莹莹身上来,自从那日她与苏青提起过张熹微之后,苏青便总是邀请那人到国师府来,按道理说,那
人只是区区翰林,为何贵为国师,就连皇上都不免礼让几分的苏青会和此人走的这么近?
心中虽是奇怪,但是苏莹莹并没有胡乱揣测父亲想法的习惯,偶尔便能碰到张熹微,也都是一笑而过。
“爹爹这些日子总请这个张熹微到府上做客,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地方被爹爹注意到了。”苏莹莹自言自语,被身边的婢女听到。
“兴许是这位张翰林胸中有才华吧,国师大人向来是英雄不问出身的,既然能被国师大人如此看重,想必也是个为人正直的男子。”
“不见得吧......”苏莹莹托着下巴,之前她的确没有说过张熹微的坏话,也只是说了他对某些事情的见解非同一般,爹爹那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对此人很感兴趣的模样,现在却忽然变成了这样,一时间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适应了。
不过爹爹做的事情总归是有道理的,说不准这个张熹微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被爹爹注意到。
苏莹莹向来相信父亲,只是微微揣测一阵,便再也没有多想。
过了不久,苏青身边的小厮来报,说是国师有事要小姐过去一趟,这样一
来,更叫苏莹莹觉得奇怪——按道理说,爹爹应该正和张熹微二人交谈甚欢,为何却又要她过去,难不成是跟他们一起论道?
虽说心下奇怪,她还是整饬整饬自己的妆容和仪表,乖乖前往苏青的书房。
果然,张熹微并未离开,而是与苏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二人果真成了忘年之交。
“莹莹那日说到张翰林,本就说了许多他的好话,这些日子我叫他过来,也觉得他的确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我想莹莹一个人待在闺房不免无趣,不若跟我们一起聊聊天,也发表一下你的见解?”
双颊微红,苏莹莹赶忙客套道,“爹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儿家,怎能跟你们谈论家国之大的事情?”
“你这孩子,原本跟我也不是这般,怎么,这是拿张翰林当外人了吧,你不必担心,张翰林早已说过,他的想法跟很多京城中人都不一样,你原本就是我的女儿,虽说不会武艺,但是才学绝对不差于男子,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熹微听闻,立刻附和,“国师大人说的不错,苏小姐,你的才智张某早就领教过了,之前虽说
是不大愉快的碰面,但张某却觉得受益匪浅,现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只是佩服苏小姐的才智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听听二位的见解,这些日子不怎么出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苏青欣慰地一笑,让苏莹莹坐在自己身边,又叫身边的小厮为她上一些喜欢的茶点。
说起京城最近的奇闻轶事,张熹微还真有一件。
“对了,国师大人,苏小姐,你们身处高位,对一些事情也都有自己的见解,昨日我在未央街看到一个衣着怪异的异域商人被一家店铺赶了出来,却被一名黑衣男子制止,后来才听说那男子竟是武安侯萧世子。”
苏莹莹对于萧寒睿的恋慕虽说早就不是秘密,但身处地位的人自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哪里晓得自己已经触犯了雷区,还在滔滔不绝的地说着。
虽说很想制止他,但苏青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面色惨然地看着他和苏莹莹,希望他快点住口。
听到了萧寒睿的名字,苏莹莹整个人都一僵,却不似苏青之前想的那样或是悲痛或是暴怒,反而平静下来,笑着听张熹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