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你快看,他口中真的能喷**焰来,难道不怕烧了自己的嘴巴和衣裳么?”林小姐惊呼着,看向那小小一方舞台的眼神十分惊诧和艳羡。不过是喷火的戏法,苏莹莹早就看够了,之前生活在江南,什么奇闻轶事不曾见过,对这些自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在意。
不过看林小姐那般激动,她却是不大好意思表示自己对此完全不感兴趣的,因而也只好假模假样地笑了笑,跟了句,“的确是不错的戏法。”
看的正开心,却听欢呼喧闹的人群中涌现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区区糊弄人的戏法,竟然也拿出来卖弄,这庙会果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京城的庙会多是商贾之人办起来的,自然要在其中投资不少,而这些戏班子也会在这一日备上自己最好的节目表演,就算苏莹莹不感兴趣,也知道这种节目十分精致,断然没有此人说的一文不值。
抬头一看,来者是一名趾高气昂的年轻男子,长得倒十分白净好看,只可惜语气盛气凌人,不免叫人觉得反感。
苏莹莹也是如此,除却在萧寒睿和顾思涵的事情上执拗,她其实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现下这样的
情况,也不过就是人们看戏法图个乐呵,顺带再打赏些银钱,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却有人出来扫兴,岂不是太过分了些?
想着,她微微蹙眉,她听苏青说过,这种喷火的戏法是经过苦练,利用事先服下的粉末和空中难以发现的火苗发生作用才能够做出口中吐火的效果。
虽说其中有些猫腻,但也有技术含量在里面,这个人莫名其妙地便否定别人,她听了也觉得不舒服。
果不其然,很多喝彩喧哗的人听到那男子说的话,眼中都泛起了疑惑,而表演戏法的戏班子则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们的确不是真的喷出了火,而是借助别的东西表演的障眼法。
见自己说的话果真奏效,年轻男子哈哈一笑,拍拍身上的灰色圆领正装,接着道,“既然被我戳穿了,就不必在这里表演,早些打道回府吧。”
“没错没错,区区小把戏也好出来摆弄,真是平白惹人冷言。”
有些好事跟风的,也便纷纷如此说着,戏台上从原本的热闹变作了寂静一片,已经有人开始拾掇自己手头上的东西,真的打算离去。台下的灰衣男子一
看就是官家少爷,断然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就算觉得他话说的过分,却也没有他们反驳的余地。
苏莹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便觉得好不公平——事事都是如此,但凡是有权有势的人,就能在很多时候压别人一头,之前顾思涵仗着她侯府嫡女和安阳郡主的身份骑在他们头上,后来他们又因为和慕容青风的关系,将安乐侯府和武安侯府两家搅合的鸡飞狗跳。
到了如今,回首一看,竟是觉得以权压人如此可恨。
如此想着,原本并不爱替人出头的苏莹莹站起身来,笑道,“这位公子当真是才高八斗,这庙会上的戏法,本是看个热闹,如今公子当众揭穿了戏班子的把戏,只怕这戏法的确是极其简单,不如公子前来表演一下,也算以理服人,让其他人没话说。”
此人一看就是官家的贵公子,虽说肚子里有些墨水儿,但若是实际做起来,只怕根本就不能胜任。
周围人之前也不过是应声附和,现下看到有人持反对意见,渐渐便有更多的人站在了苏莹莹这边——毕竟这位公子是光说不练,保不准是仗势欺人之类。
如此一来,戏台上的
表演者们也都恢复了自信,看向台下,“这位小姐说得对,公子既然说我们这是区区戏法,表演来骗人的,不若你自己上台来表演,若能成功,我们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再不来京城摆摊。”
年轻的灰衣男子没想到竟会有人如此这般地跟自己过不去,一时间心中不满,英气的剑眉一皱,心中却又带着些忐忑。其实他只知道这种喷火的戏法是有什么原理,但并不会实际操作。
再者说,这也的确是个危险的项目,就算他知道怎么做,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个自己从未试过的表演。
想着,他拒绝道,“我并不是戏班子里的人,为何要听你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小把戏,我更是不屑这等雕虫小技的。”
“既然是雕虫小技,试一试又哪里不好,只怕是公子根本不会,也不敢尝试才这么说吧?”苏莹莹牙尖嘴利,正是遗传了苏青,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可以肯定,身份绝对不会比国师府高,她之所以强出头,一是看透了这一点,二是实在看不惯这等地头蛇的作为。
一个女子能在庙会上如此嚣张,言语间更是出口成章,只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张熹
微如此想着,心道断然不能得罪了这个女子,想了想才道,“小姐有所不知,这种戏法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和联系,若是贸然就上,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小生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怕谁也担待不起。”
一旁的林小姐盯着张熹微,心中不停地打鼓。
苏莹莹的性格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光是别人,就连苏青的事情,她都很少这般在乎,如今却为了维护一个戏班子与人起争执......
看这灰袍男子的模样,二人似乎也不认识,不可能是结过仇的,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促使这位苏小姐如此作为呢?
虽说有些犹疑,她还是笑道,“莹莹,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先别让这位公子冒这样的危险了吧?”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懂这等道理,可是这位公子却似乎不懂,你也知道戏班子的人是刻苦的联系,冒着很大的危险才在这里表演,说的不好听些,不过就为了混口饭吃,而你却咄咄相逼,非要人家离开未央街,实在是仗势欺人,依我看来,这些人就算是玩的把戏,也是挣得辛苦钱,比有些人家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贵公子还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