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紫露姐姐,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刘玉妹一直在病房里等她,易雨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自己打个电话。
“什么事情呀,小易雨。”王紫露前一段时间已经回国了,专程来看过易雨一次,痛骂路迪声这个渣男。
“什么?你想让我给你向路迪声打听王杏,宝宝,你这样很危险哎,之前路迪声蛮横不讲理,你都没有找过我。”王紫露不可置信地说。
“抱歉,姐姐,我要是直接问他,他估计不会告诉我的,麻烦你了,只有你能帮我。”易雨知道她很为难,但实在不希望白来一趟。
“你在哪呢?出来谈吧,姐姐请你吃饭。”王紫露试探性地说。
“姐姐,我在A市。”易雨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对面沉默了至少一分钟,才叹了一口气,说,“易雨,别学我,为男人付出这么多,不值得,真的,我该怎么劝你呢?”
“那你愿意帮我吗?放心,我有分寸的。”易雨说。
“好,我等会和你说,那小子还在奢望和我复合呢,在外面玩够了,就想起我来了,痴心妄想。”王紫露提到路迪声只剩下冷笑了。
“谢谢姐姐,真的麻烦你了。”易雨说。
“等我电话,小易雨。”王紫露挂掉了电话,诡异地微笑着打开了路迪声的聊天界面,终于可以遛狗了。
“你终于出来了,易雨,走吧,我已经给你办好了出院手续,咱们可以回去了。”刘玉妹过去扶着她,以免她摔倒。
“玉姐姐,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的,你先回去吧。”易雨已经换好衣服了,就是说话的时候有点鼻音,嗓子也哑了。
“你看你这个样子,我这样就回去的话。”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下一句话。
“啊?怎么了?”易雨说。
“那没事,有任何事情及时和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刘玉妹还是没有勉强。
“好,等你下次回A市请你吃饭哦。”易雨亲自送她回去。
“喂,紫露姐,你说,我听着呢。”易雨听完之后眼角含着泪,和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她没有离开医院,去了隔壁楼,按上电梯的那一刻,她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
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有两张床,还有一个病人在休息,另一个是几月不见的王父,他瘦了一大圈,就像一个皮包骨一样。
“叔叔 ,你怎么这样了?”易雨的声带就像发不出声音了一般,眼泪比声音先流下来。
老人家好像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迷离地看着天花板,直到见到了易雨,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易雨看懂了他的动作示意,把枕头垫高点,以便他能坐起来。
“易雨,你怎么来了?阿杏真不懂事,怎么和你说了?”王父虚弱地说。
“叔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易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又痛心,都说生死有命,可是谁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有事,王杏会有多难过,她不敢想象,在死别面前,她也不愿意感同身受。
“傻孩子,我人老了,还没用,尽连累孩子们,我和阿杏说,我不愿意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王父的眼泪好像哭干了,已经流不出来了。
“叔叔别说话了,好好地休息,阿杏不会放弃您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易雨哭着说。
“你阿姨出去买饭了,前脚才走,孩子,你还在Z市上学,叔叔见到你就放心了,我家阿杏不是孤身一人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王父欣慰地说。
“叔叔,您别说这样的话,您以后还要看着阿杏结婚呢,您放心,会有人爱他,永远陪着他的。”易雨握着他的手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父说。
“孩子,你先回去吧,你阿姨那个人,太倔强了,等会她来了,咳咳,会,咳,为难你的,阿杏是个好孩子,他懂他想要的,麻烦你以后多包涵你阿姨,对不住你了,孩子。”王父艰难地说。
“好,我先走,叔叔您别着急,我明白,您请放心。”易雨说着离开了病房。
后来回忆起这短短的二十分钟,易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当时的心情了,震撼,痛苦,弱小,还有更多描绘不出来的字,易雨想,那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日子。
她了解了王杏的苦衷,但也明白了不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就能实现的,命运也并不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是她第二次见王父,也是最后一次。
她离开了Z市,再往后的日子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王杏,她又回到了Z市,这往后的日子呀,更加平淡,但是她感受到了心里的平和。
某天,一个人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全黑,她拨通了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没有人开口,如果不是手机页面一直在计时,可能没有人觉得那是在通话。
“祝你以后幸福,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王老板。”易雨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继续开始看书,只是眼泪如洪水般泛滥,她有时候在想,如果从未踏上过A市,那她是不是不会有这么多情绪。
继续当着那个连笑意都不会露齿的女孩,平静且如死水,最想念王先生的时候,她分析过无数种和他摊牌和说话的可能,每一种推论都是失败。
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只是她短暂地相信了童话。
她也同样害怕一个女人,从千里之外,控诉她克死了她的家人,她觉得可怕,更觉得无知,更多的是不知充斥着多少绝望。
一个只能被主导,被牵着走的乖乖女孩,除了以死相逼,她想不出任何文明的方式了。
以爱为名,以爱为缚。这却不是易雨想要的,我如果爱你,你是树,我绝不能吃成为花朵,我也要是树。
“那个你在哪呀?”易雨今天来面试秋招,这是一个在A市的教育集团,她已经面试过了。
“小易雨,你也太厉害了,我真的是服了你,真的佩服,这一年来,你什么都放下了,就天天待在空教室试讲,你真的厉害。”杨心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