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山出刀的角度极其刁钻。
一刀直切方进军的咽喉。
方进军脸色一凝,根本不敢大意,奋力将楚云山的刀刃抵挡开来。
看到后方有许多士兵正在登城,楚云山命令道,“压过去,把他们全推下去。”
闻言,城上的守军纷纷集群压了过去。
方进军等人的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
面对楚云山的攻势,方进军居然觉得有些吃力。
不愧是军中老将,刀刀都朝着要害来,而且根本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小儿,如此就顶不住了?”楚云山嘲讽了一声,一刀疯狂的朝着方进军的头顶上劈来。
一刀接着一刀,方进军只能被动的格挡,两把刀的刀刃疯狂的碰撞在一起。
每碰撞一下,都会留下一个豁口。
最后一下劈砍,楚云山倾尽全力。
力竭的方进军顶不住,手中的刀被压了下来。
楚云山的刀刃砍到了他的肩头上。
瞬间见血。
此时此刻,方进军身后的兄弟,也在被砍杀。
人数越来越少。
压缩之下,后面的人根本站不上来。
方进军看着如狼似虎的楚家军,心中一寒。
“撤下去,撤!”方进军怒喝道。
再不撤,他们都得死在这。
但楚云山,根本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既然上来了,就别走了。”楚云山冷眼,继续奋力压制。
锋利的刀刃继续割裂方进军的血肉。
剧痛让方进军痛呼了出来。
城外。
众人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瞬间觉得有点不对劲。
“主公,方将军被挡住了。”张厚华脸色一变。
“撤吧!已经没有打的必要了。”许恒杰着急道。
“不能现在撤,方进军还在城墙上,一定要想办法,把方进军救回来。”许代辉紧皱着眉头。
这么多人,他只想要方进军安然无恙。
那是他手下唯一的猛将。
漆县城墙上。
方进军已经被楚云山压的跪在了地上。
命悬一线之际,他撤掉了所有的力道,任凭楚云山的刀,全力斩入他的肩头。
然后借自由的刀,狠狠朝着楚云山的腹部切去。
不料楚云山率先抓住他的刀刃,又顺势拔出了刀,闪电般出击,在他的脖子上一抹。
鲜血疯狂喷溅而出。
方进军的目光颤动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将军,你受伤了?”士兵看着楚云山流血的左手手掌。
“不碍事!”楚云山轻描淡写的说。
然后冷冷的看着方进军,“你还是年轻气盛,需要再打磨打磨,可惜,这辈子没机会了。”
方进军悲凉的依靠在城墙上,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捂着伤口,感觉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打不过而已,没什么好说的。”方进军有些不甘,又有些释然。
“只可惜各为其主,若是在太平盛世,我还真想跟你喝几杯。”楚云山话音刚落。
城外就传来了鸣金收兵。
凉州兵马如潮水一般退去。
“是啊!各为其主,给我一个痛快吧。”方进军闭上了眼睛。
楚云山也没废话,上前一步,一刀刺进了方进军的胸膛。
“谢谢!”方进军微微一笑,然后身体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我们胜了!”楚云山振臂一呼。
城上的兄弟全部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夏军威武!”楚云山高呼道。
“将军威武!”
如此大盛的士气,让凉州军都脸色难看。
一万人去抢城。
主将被杀,还死了将近两千人。
这仗怎么打?
许代辉回到中军大帐内。
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张先生,这场仗该如何打?”许代辉这会才想起了张厚华。
“哎!若方将军不死,还能分兵去杜阳,现在不行了。”张厚华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我的意思,还是围困为主,此城若想正面攻破,不能操之过急。”
“张先生的意思,现在主要就是困守?”
“对,并州那边都没开打,我们不应该如此着急,我们后勤无忧,而楚云山,一座孤城,坚持不了多久,等他们军心涣散,我们再攻城也不迟,同时也可以听听并州方向的消息,以静制动。”张厚华说道。
“那就依先生的话。”许代辉也只能依计行事。
方进军这员猛将死了,如果许恒杰再走,他手中无将可用。
总不能让他自己顶上去。
楚云山又是名将,战力不俗,手中的五千人,可不是什么杂牌军。
而是当年楚云山留给朝廷的精锐。
两者结合,一万人都不一定顶得住这五千人的冲锋。
张厚华的办法,也是个好办法。
并州十万大军。
若是真能摧枯拉朽,撕开那边的朝廷防线。
楚云山这边,自然军心涣散。
如此,他便将命令颁布了下去。
漆县城四个城门,都被并州人死死围困住。
而西线的阳城,两万并州军,也选择了围困。
这边的战场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城内的楚云山看到凉州人的举动,心中一喜。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进行。
在漆县城内,所有的百姓都被他撤走了,只有他这五千人的,又储备了足够这五千人吃一年的粮食。
坚守,是他最想看到的。
另一边。
并州,定阳城外。
入夜之后,李彬带着两千禁卫军,点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朝着定阳西门开去。
王崇看着清一色的禁卫军甲胄,脸色一变。
“城下主将是何人?”王崇朗声问道。
李彬策马,缓缓的靠近城墙。
“大夏天子,李彬!”李彬声威一震,“王崇,你到底是游家的家奴,还是大夏的臣子?”
诛心一问,让王崇不知道如何回答。
“朕,亲率王师来此讨贼,尔等不弃暗投明,助朕讨贼建功立业,难道要助纣为虐,留青史骂名吗?”李彬怒喝道。
城上的人,都面面相觑。
“陛下!我受封于游家,便要忠诚侍主,若举城投降,岂不是不忠不义?”王崇回答道。
但听起来,并无底气。
“游家,簒逆之辈,你受其封赐,若有忠君爱国之心,岂不是讽刺么?”
“陛下,我很难做!”
“朕只说一次,你们要么开城投诚,要么就为游家赴死吧!”李彬冷冷道。
王崇愣在原地。
天子亲自出战,对城上守军的军心影响,不可谓不大。
与此同时。
趁着守军都在西门。
常萧华已经带着一千多人,摸黑开始靠近东门。
悄无声息的架起了攻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