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行刑的人数众多,尤其是刘福东,原本只需夷灭三族,被他生生拉到了十族。
城内许多看戏的人,都因此牵连,被拉了出来砍头。
“刘福东你清高,你了不起,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要让陛下诛你十族?”
“狗日的刘福东,你害人不浅啊!”
“他娘的都不要拦我,我要杀过去干死这个蠢货。”
…………
不知道砍了多久,砍了多少个人头。
十几个刽子手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这么多人行刑。
手臂早已酸麻,精神也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突然,一个刽子手再次抬起屠刀的时候,再也绷不住,跑到一边狂吐了出来。
呕吐就像是可以传染似的,旁边几个刽子手也忍不住狂吐起来。
“先让他们歇一歇,一会再接着砍,在名册上的,一个不留。”李彬冷冷的命令道。
身逢乱世,面对被极致削弱的皇权,容不得李彬对奸佞留有任何的仁慈。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老祖宗早已将利害讲清楚了。
面对依然呼声极高的百姓,李彬转身回到了城内。
底下的官吏,自然有人会监督整个行刑的过程。
现在他还有一些细节要安排。
扶风城衙门内。
陆良生、吴一军、余耀和徐斌君四人,瑟瑟发抖地跪拜在李彬的面前。
李彬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四人。
衙门内的氛围,压抑到了极致。
“知道名册上,为何没有你们四人的名字么?”李彬的语气带着森然的寒意。
陆良生四人面面相觑,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扶风一郡之地,朕真不愿相信,会沦落如此境地。”李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朕累了,真的累了。”
“陛下!”
陆良生四人猛然抬头,仰视着李彬,脸上的神色复杂到了极致。
“黄泽安该死,但扶风郡当真就找不到一个实干安民的清官了吗?”
“陛下,我等愧对陛下,愧对朝廷啊!”陆良生此刻内心的愧疚,就宛如一把利刃,疯狂地剐着他的心脏。
“不!你们是愧对百姓,愧对你们自己。”李彬边说边摇了摇头,“当年,你们初入仕时,莫非许下的是当一个贪官污吏么?”
“不是的陛下,断然不是啊!我等也想成为一个为民谋福的清官,可……”陆良生支支吾吾,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
“可扶风官场一般黑,你们不同流合污,便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微臣愧对扶风百姓,愧对当年入仕时的自己,微臣该死啊!”
“很好!那朕就赐你们一场体面。”李彬深吸了一口气,“来人,赐刀。”
当即有两个禁卫军冲进来,将四把刀,递到了陆良生等人的面前。
四人皆颤抖地将刀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陆良生一手托住刀柄,一手托住刀身,双手将刀高高捧起,人跪着,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彬。
“今生愧对陛下,若有来生,必为陛下躬身,效犬马之劳。”说完,陆良生便将刀刃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安然赴死。
另外三人,也有样学样。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陆良生的手腕上。
陆良生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一脸和善笑容的李彬,站在他的面前。
“四位已经死过一次了。”李彬亲手将众人手中的刀接了过来,语气缓和道:“以往所作所为,一笔勾销。”
“陛下……”四人齐齐一愣。
然后眼泪夺眶而出,齐齐高呼,“谢陛下再造之恩。”
“朕欲匡扶夏室,身边急缺肱骨之臣,四位愿助朕一臂之力否?”李彬目光炯炯地问道。
“臣,愿誓死追随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四人齐呼。
“朕果然没有看错四位。”李彬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四人能在郡内身居高位,自然是与黄泽安同流合污的。
他杀全郡世家门阀,此为威。
又施以足够的威慑后,给四人一次机会,此为恩。
恩威并施,只要操作得当,他就能收获四个死心塌地的忠臣。
华夏老祖宗表示:都是我等玩烂的东西,抄都抄不明白?那就回家种田吧。
其实李彬也是无奈之举,如今他的身边是真的急缺人手,不然也不能留下这些贪官污吏,并予以重用。
而且他画的大饼也足够大,成为皇帝的肱骨之臣,这是多少为官者一生追求的极致梦想?
如此三管齐下,何愁这四人不以头抢地,以命报效朝廷?
“诸位快快平身。”李彬的语气此刻都亲昵了许多,亲自过去,抓住陆良生的手臂,将其扶起。
四人此时望着李彬,眸子里分明都写着两个大字:狂热。
“接下来,扶风郡安抚百姓,任重而道远啊!”李彬语重心长道。
“请陛下吩咐。”四人轰然应答。
“分地于民一事,各地必出争端,朕要你们严格监察,每一户按人口分配农田,且不承认土地私有,百姓之间不许农田私自买卖,否则买卖双方同为死罪。”
若不由朝廷律法监管,世家门阀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把百姓手中的农田搞到手,哪怕李彬给百姓分得再多,最后也会流到世家门阀的手中,或早或晚罢了。
“其后,处理百姓之纠纷,各地土匪盗贼之祸,当不留余力,两百天后,朕要看到扶风全境丰收。”
“是!陛下!”
四人轰然应答,李彬赦免了他们的罪过,世家门阀也全死了,这是李彬给他们搭建的绝好环境。
他们自是干劲十足。
只要这些事办好了,就是政绩,是向李彬证明自己能力的绝好机会。
“去吧!朕等你们的好消息。”李彬挥了挥手。
“臣等告退。”
四人脚步匆匆地撤了出去。
李彬再次负手而立,望着外边和煦的阳光,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扶风郡局势大定,只需交给楚云山驻守便可,他带着楚峰和一万新兵回长安。
一为练兵,二为赚银子,三为打压朝中外部势力。
大夏中兴之路,对李彬而言,依然任重而道远。
就在李彬深思的时候,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猛然抬头,声音瞬间消失了。
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来者是客,既来又何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