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站在这,你怎么不动手了?”赵胜勇迎上胡广华的目光,气势更胜一筹。
此时胡广华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一向逆来顺受的赵胜勇等人,只因为楚云山回来,就如同变成了另一群人。
桀骜不驯,一点就炸。
胡广华就不信,楚云山当真有如此蛊惑人心之术不成?
“你们可想清楚如此选择的后果?”胡广华阴冷道。
“左将军,你让我们训练我们练了,你让我们停下我们停了,你说要抓我,我在这束手就擒,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赵胜勇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紧接着,回头大声问众兄弟,“兄弟们,你们说,我哪里做错了?”
“没错!”
“没错!”
“没错!”
……
众人齐呼,同时不断朝着胡广华压了过来。
“今日本将军不想惹事,所有人回到各自的营帐,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胡广华冷声道。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退一步。
否则真把这些人逼哗变了,后果不堪设想。
赵胜勇顿时笑出声,笑声之中充满讥讽:“谢将军理解,兄弟们回营了,吃好喝好睡好,明日咱接着练,毕竟左将军说了,兵不可一日不练。”
说完,赵胜勇就在胡广华两人的注视下,朝营寨而去。
乌泱泱数千人,很快就回到了营中,各回营帐,片刻便安静了下来。
胡广华脸色阴沉的望着这片军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若再无应对之策,必出大事。
日落时分。
一抹残阳挂在天边,赤红的晚霞宛如血染,给苍穹之下的万物,披上了赤色。
寂寥悲凉之气在空气之中蔓延。
李彬站在扶风城的城墙上。
望着残阳,深吸了一口气。
“楚峰!”
“陛下!”楚峰在李彬一侧,恭敬行礼。
“你追随你父亲多年,可有领兵练兵之能?”李彬问道。
“父亲领兵练兵之能并非常人能及,我只学有六七成。”楚峰回答道。
“足够了!”李彬回头,欣赏地看了楚峰一眼,“命你明日,于灾民之中挑选精壮,征为新兵,朕量国库之力,予你最大的支持,朕要你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以保卫长安。”
“楚峰,领命!”楚峰满眼热切。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帝重用,他唾手可得,如此年少便可亲自上阵,施展抱负。
这是天下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造化啊。
“训练新兵,乃重中之重,关乎大夏之国运,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楚峰定不负陛下之厚望!”
“很好!朕今日就封你为折冲将军,总领新兵军务。”
“谢陛下!”
李彬挥了挥手,楚峰退下。
城外灾民聚居地基本是一片漆黑,傍晚又一批赈灾粥分发下去之后,城外安静了不少。
百姓只要能吃饱,活得下去,这个天下就不会乱。
紧接着,李彬又抬头眺望北方,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忐忑。
楚云山的成败,就是他的成败,这时代消息传递的速度极慢,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北方边陲的军营之中,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等待果然是一件难熬的事情。
“信!送出去了?”李彬缓缓开口。
原本周身无人,青龙却突兀的出现,严肃地回答道:“不出意外,已在并州刺史的枕边。”
“很好!”李彬点了点头,“你的人多盯着城中世家门阀,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乱子。”
“是,主子!”青龙再次消失。
李彬伫立原地,负手而立,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北部边陲,要让楚云山成功夺得兵权,还要并州撤军,一定不能有任何摩擦。
扶风郡,要救灾民,要灭世家门阀,要分地于民,要灾民重新投入生产。
还要训练新兵等等。
每一步都缺一不可。
李彬留下楚峰,一来是手中无人可用,训练新兵需要楚峰,二来楚峰在他也算有个保障。
人心是最经受不起考验的。
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狗屁话。
实实在在的制衡,才是稳定局势的根本。当然李彬的手段要高明,留下楚峰又委以重任,谁都挑不了他的理。
李彬绝不允许朝堂再出现一个威胁皇权的权臣。
入夜。
并州。
晋阳。
刺史府。
奢华的卧房之中。
并州刺史游宗喜已经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钻入卧房。
锦绣装饰的大床上,正半躺着一个身姿妖艳的女人,正是游宗喜新纳的小妾。
小妾身上只有片缕遮盖,昏暗的火光中,春色弥漫。
“大人,让妾身苦等了。”小妾用蚀骨的妩媚,对游宗喜勾了勾手:“快来呀大人。”
“爱妾,我来啦!”游宗喜身材略臃肿,被小妾一勾早已按捺不住的扑了过去。
粗暴的将小妾按在床上,掀去那遮羞的片缕,所见白皙一片的庐山真面目,将游宗喜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
关键时刻,游宗喜的眼角余光看见,枕头边上竟板板正正地放着一封密信。
他先是一愣,然后看清信封上所写:爱卿亲启。
顷刻间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游宗喜实实打了一个寒战,兴致全无。
猛地抓起信封,同时质问小妾,“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准备施展浑身解数的小妾也是一懵,显然是被吓到了,不住摇头道:“大人,此物妾身不知啊!妾身洗漱好后,在床上等了大人半个时辰,期间都没人进出……”
没等小妾解释完,游宗喜就甩开了小妾的手。
下了床,脸色难看地打开了信封。
“爱卿见字如晤,朕感扶风百姓受饥荒之苦,亲携国库之粮草前往赈灾,知爱卿派兵而来,欲助朕一臂之力,朕心甚慰。
然赈灾之粮已足,扶风百姓无忧,爱卿所率精锐,当北上抵御外族,以卫大夏无虞才是上上之策。
爱卿当年送入宫中之女,朕定多多宠幸,断不会让其受半点委屈,以慰爱卿忠君爱国之心……”
只是看到第一句话,游宗喜便已瞠目。
看完这封信,他的瞳孔地震,额头冒汗,心中骇然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