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未时来玲珑宫找本宫,就说是例行来请平安脉的,到时候小叶会去找赵太医说。”苏茗琅想了想还是决定尽早将事情安定下来,到时候也好早做打算。
“等会儿叫小叶跟你回去,给本宫开几副滋补的药方子叫小叶拿回来。”苏茗琅刚准备继续吩咐,屋外传来一声通传。
小叶出门看时小禾正带着尚服局的冯尚服站在门外,“这是?”
“冯尚服说是来给娘娘送衣服的。”小禾走上前一步说道。
小叶对冯尚服福了福身子说道:“尚服大人稍候,且容奴婢进去通告一声。”
冯尚服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小叶转身走了进去。
“娘娘,是尚服局的人,来给您送样式来了。”
“也好。”苏茗琅点了点头说道:“总之你明日未时来玲珑宫找本宫便是,其他的小叶会处理妥当。”
苏茗琅摆了摆手示意齐仲元先出去,随后对小叶说道:“叫人送进来吧。”
“是。”小叶颔首而退。
齐仲元出门的时候与冯尚服打了一个照面,冯尚服还没来得及奇怪齐仲元身上的制服,小叶就出来了,“冯大人,娘娘请您进去了。”
冯尚服只好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跟在小叶身后往里走,小禾端着衣服料子也想跟进去被小叶拦了下来,“小禾姐姐,这个给我就行了。”
小禾愣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小叶,笑了一下不舍的走了,苏茗琅总是这样对她们这些后来的宫女防备的很,寻常甚至都近不得她的身,这样下去她又该如何交差?
小叶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进去,将冯尚服带来的小样摆在了苏茗琅面前。
“臣见过昭仪娘娘。”冯尚服行了一个臣礼,将图纸递给了小叶,“这是臣画的图纸,就是不知道娘娘可还满意?”
苏茗琅打开图纸看了一眼,上面的衣服图样画的栩栩如生,衣着配饰甚至是萧珩赐下的那一副头面都被画了上去,衣服看起来端庄大气不失沉稳,配上那副头面更是刚好,既不失礼节更不会显得僭越,样式模仿了皇后曾穿过的那一件翟衣,不过衣服颜色却比皇后那件的深青色浅了不少,如此也不会落人口舌。
再看那一件成衣,更是比画上还要精致,每一道针脚都密实紧致,绣法也很是出色,苏茗琅不禁赞扬道:“这衣服可是出自冯大人之手?这绣法倒是有趣。”
“是小朱做的。”冯尚服没有冒任,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藏不住的自豪,仿佛苏茗琅不是在夸赞小朱,而是在夸赞她。
“小朱?”苏茗琅状似思索了一番说道:“哦,本宫想起来了,之前听闻尚服局有个小宫女绣工卓卓,本宫还去找她讨教了一番,不过没什么成果便罢了。”
“本宫记得上次还见到冯大人训斥她来着,这才几日就成的得意门生?”苏茗琅打趣道。
“不敢。”冯尚服苦笑了一声,仿佛有什么化解不了的哀愁,“小朱的绣工确实不错,只是要在尚服局做官是不论女红的,或许臣该送她去织造处才能有用武之地。”
“不过……”冯尚服顿了一下,抿唇不愿多言。
苏茗琅挑了挑眉,她本意是在冯尚服面前替小朱美言几句,也是看在念儿的面子上罢了,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小宫女似乎还有些别的隐情,这到底是尚服局的事情她也不好追问。
冯尚服只是深沉了片刻,很快就调成好了情绪,她又想起进来时遇到的那个男人,身上确实穿的是太医院的衣服却又有些不同,“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太医?”
“还不算太医。”苏茗琅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是最近新招入宫的,不过还不算是正式的太医就是了。”
“本宫最近有些胸闷,所以去太医院找太医来瞧瞧,不过整个太医院里都没人,就剩下几个新人便随便叫了一个过来。”
“原来如此,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冯尚服恍然大悟,那身衣服确实是低等太医的制服,她经苏茗琅这番提醒才想起来,只是那种样式的衣服并不需要常做所以她一时没认出来。
“没什么大碍,气虚而已调理便是了。”苏茗琅含笑点了点头,她指了指小叶说道:“小叶,去本宫匣子里拿那根玉簪来,就是上面有金丝绾花的那支。”
小叶将玉簪取来却没有递给苏茗琅,反而是放在了冯尚服手中,冯尚服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般妃子们称心意后都会给些赏赐,因此笑着告谢之后就收下了。
“这小朱也要赏。”苏茗琅想了想叫小叶取了一个玉镯子来请冯尚服代为转交,那玉镯子质地不错,但却远远比不上冯尚服手中的簪子贵重华丽,冯尚服替她告了谢便在小叶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送走了冯尚服,苏茗琅把玩着那一件成衣,只是一件模子却仍旧很得她心意,不过这样的衣服穿过这一次,再想穿第二次只怕不太可能了。
“青色的衣服还是太沉重了一些,平日穿出去反倒死气沉沉,偏要像宫里这般花花绿绿的才好叫皇帝看着舒心。”左右无人,苏茗琅肆意的抱怨了一句,可也就只是抱怨而已,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该穿还是要穿的。
好在她至少表面上得宠,不必像那些嫔妃们一样将自己打扮的就像御花园里养的那两只孔雀一样。
前世苏茗琅一度也爱那些华丽的衣裳,甚至请了画师入宫为她画了一张又一张画像,她曾经拿着那些画像问萧珩喜欢哪一件,现在想想得到的不过是一句不耐烦的敷衍,也会让自己高兴上好几天。
衣食住行,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萧珩的喜好,就连前世最爱的碧玉羹也是因为萧珩喜欢而强逼着自己喜欢。
或许正是如此,这一世苏茗琅一看到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就感到厌恶,大抵是触景生情了吧?看到那些衣服就仿佛看到了那个背叛自己的男人,那副狰狞丑恶的嘴脸,以至于她从未再叫膳房送来碧玉羹,即便她已经吃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