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沉在搜查这里的时候也请了狐王一起帮忙查看,一是看做下这桩惨案的是人还是兽又是几级的实力,二,则是看是否同自己预料的一样,否则来到这里后又怎会产生之前那样的心悸。
到了这一步,不管是人是兽,总要摊出来看个明白才行。
逃避始终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就算打破一直以来对父亲这一形象的认知,他也想弄个明白而不是抱着一个假想。
狐王告诉他:“这人的实力应该有你们所谓的九级了。”
果然是九级?!不过:“狐王说是人而不是兽?”
狐王咂咂嘴巴说:“根据留下的能量与气息判断,恐怕也算不得是人了,准备的说是一种介于半人半兽之间的存在,上次在那个废墟地下研究所不是见过类似的怪物么,把人弄得非人非兽的,就算我也搞不懂他们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萧云沉眉心直跳:“……他……也跟那些人一样?”
“这要看到具体人才能确认,不过看这里留下的能量多半是没有理智的存在了,而且看气息消失的方向,正是之前感应到的那片模糊之地。”狐王补充道。
谁也没说那半人半兽的存在与萧云沉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不过萧云沉咬牙说:“我要过去看看,如果……还希望狐王到时能出手帮我一下。”他害怕这非人非兽的存在真是那人,然后又让自己的队友伤在那人手下,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请求狐王的帮助。
狐王无所谓道:“我正好也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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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顺着气味追去的路上,鼹鼠也说:“那凶者留下的气味很怪异,像人又像兽,仿佛是一种两栖异兽的气味,从那些尸体上留下的痕迹也可以看出,那人有一双可撕裂六级异兽的双爪,有一口锋利异常的牙齿,还有一条粗壮有力的尾巴,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异兽非常熟悉?”
“莫非是两栖类的蜥蜴?”两支小队的人互相看看,一致说道。
他们正是顺着那凶者走过的路追下去的,一路上不断见到那凶者制造出的痕迹,有将高大树木撞毁的,有将半路上遭遇的异兽宰杀掉的,在这样的地方,鼹鼠找到了一块掉落下来埋在枯叶下面的鳞片,黑色的有婴儿拳头那般大,上面还沾了些血液。
萧云沉看到那鳞片时瞳孔猛缩,好在还有自控力没将那鳞片直接抢过来,从那鳞片与残留在其上的血迹中,他感应到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许别人都没觉出萧云沉身上过多的异常,可齐景霖一直在关注着他,从头至尾,将种种异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鳞片的这一幕,齐景霖心中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萧云沉认得这鳞片。
难道说……
要知道鼹鼠也说了,像人又像兽,如果是雄兽,那只有安家的兽态是乌鳞巨蜥,这鳞片无论是颜色还是开头都与他们身上的非常相像。
萧云沉从这些线索中得出了什么让他不安的结论?
原本这一路行来会非常困难,就算他们实力再强,也难保能顺利进入这里的地界,一路上,他们发现死在那凶者手中的异兽实力不断上涨,七级、八级,甚至还出现了九级的异兽,若非这一路那凶者残留下的凶气太过明显,他们早就陷入了伺机猎食的异兽的重围。
而且顺着这一路线下去,他们路上也没碰到什么难缠的异植,需知这一等级的异植,可不比异兽容易对付,似乎前面的凶者知道走什么样的路更加快捷。
就算路上再顺利,他们的速度也有限,而距离又够远,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夜晚的时候宿营,好保持体力。
原本异常灵动的小灰老鼠也蔫耷耷的,耷拉着两只小耳朵有气无力地缩在鼹鼠的口袋里,原本一直趴着口袋边沿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的,现在连脑袋都看不到了。
长腿纤腰的螳螂往鼹鼠身边一坐,大长手一伸就把小灰老鼠提着尾巴拖了出来,小灰老鼠吊在半空中吱吱直叫,向主人求救,哪里鼹鼠根本不理睬它,小灰老鼠用两只细爪子蒙住自己的眼睛。
“老大,它这是怎么了,变得无精打采的。”螳螂好奇地拨拨它的细爪子,也不管这样的姿势会不会舒服。
“还有什么?不就是被吓的,天生胆小怕事。”鼹鼠甩了小灰老鼠一个白眼,太差劲了,要是没办法他才不要养一只老鼠,看看萧云沉的那只大蜘蛛多威武霸气,那才配得上他鼹鼠啊。
小灰老鼠的直觉很灵敏,立即感知到主人对它的嫌弃,也顾不得怕阿绿这只大蜘蛛,狠狠瞪了阿绿一眼就往主人那边扑去,可它忘了它的尾巴还在螳螂手中拽着,于是宿营的空地上响起小灰老鼠的惨绝人寰的叫声。
最后还是树熊把小灰老鼠给抢救下来:“你们不要欺负小灰。”
从始至终,阿绿都在一边挥舞着它的爪子进餐,再大的动静也动摇不了它。
填饱了肚子,鼹鼠将小灰抢过来又塞进自己的兜里,开始赶人:“赶紧休息去,养足精神明天可别给我掉链子,否则小心我的拳头。齐二少,上半夜还是交给你们守了。”
齐景霖点点头,一队人守上半夜,一队人守下半夜,大家对对方似乎都信赖得很,并没有穿插着来戒备对方。
渐渐的,夜枭一方帐篷内的灯光都关掉了,这块空地上只余头顶上洒落下的星辉,月亮被不知哪里飘来的云层遮掩着。
齐景霖巡视了一圈宿营地的四周才走回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到了萧云沉的身后。萧云沉原本闭着眼睛调息,并没像原来一样进入修炼状态,神识也放开了戒备着四周的动静,齐景霖走近时他便睁开了眼睛。
齐景霖一眼便看见对方黑眸中闪亮的星光,在这黑夜中璨璨生辉,让人见了就不由恍神。
除了他自己知道,旁人却是不晓得,齐景霖表面镇定自若地走到萧云沉身边坐下,齐景延他们三人则各守一方各司其职。
“他呢?”齐景霖打开光屏输入。
萧云沉知道他问的是狐王,回道:“狐王出去转悠了,天亮了自然会回来。”狐王还是按捺不住先去探探能躲避他神识的地方了,来到这个空间后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地方,让他怎不生出猎奇之心。
萧云沉正好也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所以并没劝阻。
“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换了旁的时候,齐景霖也许问得不会这么直接。
“是的,狐王说那地方比较奇怪,先去探探。”萧云沉看了齐景霖一眼,在这寂静的夜晚,与齐景霖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平和地交谈着,就不由地想起以往相对峙利用的时候,那时候绝不会想到他们两人会这样相处的情形吧。
“你……”齐景霖有些不忍打破这样的气氛,可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认得那块鳞片?”
看清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萧云沉的手就颤了一下,手中的光屏也颤了一颤,一直盯着他的手的齐景霖又怎可能错漏这一瞬间,而萧云沉就算活了两辈子,可到底没有多大的城府,表现得很直白,他不知道他想要遮掩的情绪其实早就被旁人看清。
“……我……”半晌,萧云沉才继续他们的话题,咬咬牙回道,“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属于谁?是与安家有关吗?你之前与安家的人有接触过?”这是齐景霖奇怪的地方,其实除了某些违和之处,萧云沉身上的经历非常简单,所以他想不通除了安成驹与安成信外还接触过什么安家人,不对,还有一人,齐景霖脑中灵光一闪,那就是他的父亲。
齐景霖惊讶地转头看向萧云沉,可是,那不是失踪了十几年了吗?而且失踪之前萧云沉也才刚刚记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