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信对于自己能娶到南家最骄傲最美丽的雌兽,还是很满意的,整个安家也表示乐于成见,知情者对二十年前安南两家发生的事情都心照不宣,为了那桩事,安家私底下付出了不少代价才与南家联手将整件事压了下去,而二十年后两家之间的关系峰回路转,终于能更近一步。
双方的当家人都表示,他们要往前看,不能总是揪着往事不放,两家合则两利。南家的雌兽地位虽高,但最终还是用来联姻的,把雌兽的地位捧得更高,也是为了在联姻中取得主动的优势地位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安家的家主名启贤,语重心长地对他的长子安成信说:“你是下一辈子我最看得的雄兽,记住自己的雄兽身份,只有雌兽才会为我们生下满意的继承人,其他的不过是个玩意儿,要谨记二十年前的教训,只有那种最没用的孬种才会为了一个玩意儿要死要活的,你看,如今的安家还有谁记得那么个东西,哼!”
父子两人身上同样都有种阴沉沉的气息,安成信的眼中更有一种邪气,肆意地笑着:“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对那些弟弟怎样的,他们半兽人的身份还不值得我出手,我一直都记得自己雄兽的身份。”
不同于齐宸只守着张美凤一个雌兽,安启贤却是个纵情于欲望的雄兽,身边除了安成信的爸爸外,还有不少颜色好的各色人物,有半兽人,有自然人,这些人这些年也先后为安家添砖加瓦增加了不少人口,即使侥幸有雄兽诞下,可血统到底不及安成信纯正,所以安成信从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那些地位低贱的杂种取代。
安启贤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很满意,不过很快又为阴沉所取代:“齐家那头杂毛豹,居然暗地里勾搭上了北边的赵家,不过这边终究我们几家做主,赵家的爪子还没那么快能伸进来,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景晖那小子,居然会毫发无伤,白白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不是说就算救得醒也会被废了的吗?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真跟齐家新出的药剂有关?”
安成信摇了摇头,这件事一直是跟他着的,当初他确保得了手的,没想到却是这般结果,他也很失望,之后一系列的手段更是被齐景霖那混账给破坏掉了,不过他总会有机会来收拾那个嚣张的小子的。
“我会先想办法弄来那药剂试试药效如何,如果真是那般的有效,再想其他办法就是,哼,我就不信齐家凭那一个姓张的老头子真能让他们越过我们安家。”
不管是安启贤还是安成信,对于安家在药剂这一行业中所占领的位置都是非常自得自信的,外人不知道安家的秘密,他们作为家主与继承人却是十分清楚,安家在药物与基因这一块投入的精力非常大,几百年下来的积累岂是齐家这个刚刚在这一领域起步的家族能够比拟的。
所以安启贤挥挥手,就将这事交给他这个儿子去办了,虽说之前的事情没能成功,但在安启贤看来,能谋算到齐家的长子就已经非常大的功劳了,这样的人身边可不是那么好接近的,有过一次机会还愁第二次吗?说明齐家那边也不是毫无空子可钻。
安成信回到自己的住所,安家主宅占地极广,安成信作为继承人在这主宅中当然也拥有一幢独立的小楼,小楼中也不缺侍候他的下人与或近或远保护的随从,一路上,不断有下人恭敬地给他们的主子行礼。
“少夫人呢?在哪里?”南风在与他订亲后就搬进了安家的主宅,这是为了培养两人的感情,对于这些世家而言,订婚几乎与结婚一样的慎重的,不能轻易毁约。况且,两人的婚期也安排得很近,只差两个月的时间。
“少夫人正在书房里,杨铭杨大人也在。”
“知道了,准备些吃的送过去,我去见少夫人。”安成信大步向属于南风的书房走去,身为他的未来伴侣,家族自然也给南风安排了保护的人员,除了南风从自己家族带来的,他还直接点名了安家的杨铭。在安成信眼中,杨铭也不过是安家养的一条狗,南风喜欢就让他要了去就是,安成信可不信南风与杨铭这条狗会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南风这样骄傲的雌兽又怎可能看得中安家的一条狗。
到达南风的书房门口,安成信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安成信勾了勾嘴角,对着坐在位置上面色有些难看的南风笑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杨铭又惹你生气了?我就说给你换个人选,你还偏不服气,我看你这性子一点都没有收敛,向来就喜欢征服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进来时杨铭正弯着身子跟南风说着什么,在安成信进来的瞬间那张脸都是僵着的,安成信就以为他的小野猫正在为难杨铭了,而杨铭又是个心高气傲受不得气的。
南风转过头去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安成信的取笑很恼火,安成信也不在意,小野猫嘛,只要给了他足够的关注力就够了,他不就是需要别人把他捧得高高在上嘛,走过去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一脸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没发现身后退开一步的杨铭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
南风却是看到了,却像故意挑衅一般伸手就勾上安成信的脖子,当着杨铭的面就跟安成信亲热起来,这间书房内顿时激情四溢,杨铭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连眼睛都充血了,发现两人越来越浑然忘我地投入,僵硬地转动身体离开了书房。
他的心在滴血,那本是自己的雌兽,却在转身之后就要嫁给另一个雄兽,这让一向独占欲强烈性子霸道的雄兽怎能忍受。
书房内安成信却刹住了,斜睨了一眼身后关闭上的房门,拍拍南风绯红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问:“怎样?满意了没有?这对那小子来说刺激够大了吧,都已经跟我订亲了,以后就得收敛一点,以前的那些举动我可以不在乎,不过以后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吊任何男人的胃口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你只需要围着我一人转就行了。”
南风喘着气推开安成信,瞪了安成信一眼,说:“上次我想要教训齐景霖那混蛋一顿,没想到反被他戏耍了,还是杨铭护得我安全回到城市里,我可等着你替我把这笔账讨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让我满意?”
“行,行,一定会让你满意,不过就是个齐景霖么,也值得你这么放在心上。”安成信满不在乎地说,继续跟南风调笑。
他却不知道,南风心里真正的想法却是想要了齐景霖的性命,在他看来,那一场算计害他被杨铭占了便宜,拿齐景霖的小命来偿还都还算是轻的,而且他怎可能甘心便宜了杨铭这混账,而是找上了齐家的死对头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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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沉是个做事认真又有耐心的人,等到天黑后终于让他寻到了进入的机会,又一支队出现,趁着夜黑,萧云沉靠着他那幼狐的身躯藏到了能动车底下,顺利地通过了嗜血藤防护林。
自己那身毛色过于醒目,为了遮掩,他还特意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将身上染黑,被狐王厌弃吐槽了许久,可也没能改变萧云沉的决定,对他而言,外表如何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生存,而他这辈子为了生存,就必须推掉悬在头顶的两柄随时会掉落下来的利剑。
正当他要寻个有利于隐藏的位置下车时,幼狐形态的萧云沉抖了抖一双狐耳,车内不再是鸦雀无声,开始交流起来,萧云沉继续扒在底盘上竖起狐耳想听听这些人说些什么,会不会透露有关这里的信息。
“妈了个巴子,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也不知道回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骂道。
难怪这趟能动车上只有空的笼子而没有异兽的气息,看来这些人是定期就要出去捕捉异兽,完不成任务自然就要有相应的责罚,他还听出车里有个人的气息比较微弱,还有股极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看来是受了伤的,已经经过初步治疗了。
“少抱怨几句吧,这次我们运气不好,只要过两天出去再捕捉到任务目标就能交差了。”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劝道。
“这种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又一人嘀咕。
“算了吧,我们的日子过得又不算差,只要别犯什么错,一年到头该享受的都能享受得到,放到安全城市里哪里能找得到这么挣钱的职位,可别说以前过的日子就比现在好,那些吃的喝的玩的哪一样以前见过?”有人不以为然道。
“要是犯了错真的会送到兽斗场去?二林子他真的被送到那里去了?那还能活得下来吗?”一个极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车内再次陷入鸦雀无声,竟无一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变得更加粗重的呼吸声。
萧云沉从车底下翻滚而出,没引起车内一人的注意,隐在黑暗中,一双狐眼看着渐渐远去的能动车,果然,这里就存在着一个兽斗场,专门有人圈养异兽拿它来与人搏斗供人取乐,想想那样的场景,萧云沉厌恶地皱了皱眉,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又怎会知道下层猎人生活的艰辛,居然还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取乐。
蛛王从他的耳朵后面爬出来,冲萧云沉吱吱叫了两声。
异兽与异兽之间的感应最是敏锐,蛛王已经察觉到异兽身处的方位,这是在告诉萧云沉它察觉到的位置,萧云沉狐爪碰碰蛛王的背,一闪身就潜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狐王就飘在他们的上空,不过除了他们一狐一蛛能够见到,别人并不能见到他的虚影,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飘来飘去。
有狐王在上空探路,有蛛王感应前面的方向,萧云沉很顺利地就摸到了目的地,一路上躲过了几波巡逻的队伍,虽说外面有防护林,可这里面的防守依旧严密。
进了废墟后就能发现,废墟的中央却不再是废弃的建筑,而是黑夜中也能看出足有七八成新的建筑,有的建筑内灯火通明,有的则一片漆黑,而他们要去的方向那边则传来异兽暴躁的吼叫声。
到达了目的地,萧云沉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成规模的异兽圈养地,单单就是眼前的这些异兽,就能初步估算出这个废墟基地可能存有的力量,拿整个彭城所有的猎人加起来,可能都无法控制住这些异兽的。
依据其传出来的气息和蛛王阿绿的识别,里面级别最高的一头异兽竟是一头六级的全身泛着癞皮疙瘩的两栖异兽,这种异兽全身剧毒,真难想象这里的人竟能将这样一头异兽活过来。
当萧云沉在黑暗中看过去时,那头异兽的脑袋竟迅速向他所在的方向转过来 ,两颗灯笼般大的眼珠中泛起的煞气让人从心底发寒,萧云沉根本不敢靠近,因为听说这种异兽有一个极为厉害的舌头,能眨眼间击中相距甚远的猎物将之瞬间击穿毙命。
萧云沉打量了一下关押它的笼子,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能顶住这样一头厉害的异兽的力量与它满身毒液的腐蚀。
看了眼被关押在此处的几十头异兽,萧云沉转身离去,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觉得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狂躁,直到远远离开呼吸到夜空下清冷的空气,萧云沉才感觉心头舒服一些。
凭着一股气冲了出去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狐王在上空啧啧道:“真是少见多怪,就这样就怕了?等你将来有一天去到本狐王所在的高级空间,你才知道这天到底有多大地又有多宽,这些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萧云沉已经习惯了狐王贬低这里的一切,并不去反驳,只问:“狐王,我们这里在什么位置?”
狐王念了一阵就飘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回转了:“可真是运气,我出去转了圈就看到你跟进来的那辆车上的受伤的人。”
“看来这里是那些猎人居住的地方或是养伤休息之所。”萧云沉狐眼转了转,想出一个主意,不过要先进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矮小的狐身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蛛王依旧挂在他的耳朵旁,厚实的肉垫落在地上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依据狐王的指点萧云沉爬到了一个窗户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房内的情景。
整个房内居然只有那个受伤的人,灵敏的感知竟然发觉那人的气息又弱了一些,瞧这情形倘若再不救治那人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萧云沉抖了抖狐耳,差点把蛛王给抖下去,蛛王刚要抗议,那边有脚步声响起,萧云沉迅速用狐尾把蛛王给遮掩起来,同时也将它的叫声给掩了下去。
凌乱的房间里,有两人推门而入,凭气息可知也是原来那辆车上的同伴。
“娘的,那些人一个个眼睛都长头顶上了,居然不给我们兄弟治病,惹火了老子把他那张嘴都给撕烂了。”
“别骂了,先将这药给喂下去吧,总比什么都不用干躺着受罪的好,好歹也是实力不弱的半兽人,恢复能力不会太弱,应该无事。”另一人劝道。
“娘的,我就是火大,要是将那几个小白脸给扔到嗜血藤外面去,看他们能待个几天,还不是要靠我们?”
隐在黑暗中的萧云沉看到两人中的一人将一瓶药剂给躺在床上的伤号灌了下去,耐心等了一阵子那两人才离开,听他们的意思是要解决肚子问题,顺便放松一下,至于床上这位,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确保离开的两人不再返回来,萧云沉推开窗户跳了进来,居然也没发出一丁点声音,不过他的狐身还没床高,一蹦蹦到床头上时,萧云沉先掏出一个瓶子又给那病号灌了点不知名的粉末进去。
做完后萧云沉抓起耳朵上挂的蛛王放在一边,回到地上就恢复成人身,对仍在半空中飘着的狐王说:“我真能变成他这副样子不被戳穿?”
“你不是就这样打算的吗?要真是被戳穿了再逃也不迟。”狐王一味地怂勇道,“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挺有趣的,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取代他们里面人的身份潜进来,萧小子,大胆地去做吧,就算发现有我跟阿绿在,保准你没事的。”这语气,真让人怀疑他要是自己的身体还在,绝对会亲自上阵,然后将这里给搅得鸡犬不宁。
萧云沉咬了咬嘴唇,说:“好吧,试试,不行再想办法就是。”或许是有了依仗,他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否则换了以前哪敢孤身一人闯这样的魔窟,没听那些人说,就他们内部人犯了错也要被投进兽斗场去,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云沉用从鼹鼠那里得来的粉末将床上的病号给彻底睡死过去了,动静再大也不会将他惊醒过来,凑到跟前仔细看看,这人的身量倒跟他相差不是太大,一看就知道是个兽形比较矮小的一类的半兽人。
狐王都不用细探就能辨得出,他的兽态是属于一种名叫獾兽的野兽,这个半兽人四级实力,能够兽化双爪并且让身体更加轻灵,这点倒与他萧云沉比较相似,只要能模拟出他的兽态,倒是不用太担心被人识别出来。
萧云沉仔细打量了这人,然后闭上眼睛思量片刻,就见他脸上的肌肉挪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改变了他的脸部形状,这是狐王所给功法中的一种小技巧,萧云沉用起来反而比修炼功法还要熟练。
在狐王确定区别不大之后,狐王就将睡死过去的人扒了衣服扔进他的圣石空间里了,床上则换成了改换过容貌的萧云沉躺了上去,蛛王这次藏进了他耳朵后面的头发里。
狐王自己也钻进了圣石空间里,等他再出来时,那人的一切身份信息都被狐王掌握了,捡了最重要的先跟萧云沉透了个底,这让萧云沉听了后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这人所知道的有关兽斗场的信息也仅仅是一角,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是谁,只知道服从于管着他们的上面的头头,这里的纪律极其严密,他们也无法逃出去,每个人体内都有组织安置下的芯片,倘若一旦逃亡,就会遭到引爆。
而且,他们在华盟中都属于黑户,就算跑得出去也没用,华盟中根本没有他们的身份信息,也只有服务于组织达到一定的年限又付出了足够的忠诚后,才有机会获得入城的机会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所以,他们再有怨言,也只能依靠身后的组织,如此才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否则流落在危险区中,随时会有性命危机。
该伤号姓沈名昊,原本同萧云沉一样是个三级城市中的猎人,无意中知道有这么个待遇优厚的组织便一头加入了进来,进来后才知道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上加难,不奉献上一辈子甭想走得出去,即使有机会离开也回复不了原来的身份了,对于沈昊在世的亲人来说,他已经是失踪在危险区中的死人了。
当听到狐王说到这个信息时,萧云沉心头一动,说:“狐王,我……父亲也是在危险区中失踪的,你说会不会没有死亡而是碰上了类似的组织给圈禁了起来?”爸爸一直相信父亲还活着,这让萧云沉也下意识地希望父亲还活在某个地方。
狐王摸着自己的下巴咂咂嘴说道:“难说,别忘了你父亲可不是他们这个的小角色,想要完全控制你父亲还一下子控制二十年,就凭这里的控制手段恐怕是不行的,就这么个地方还约束不了那样的雄兽的。”
萧云沉一想也是,就算这二十年里父亲丝毫未有进步,那也是六级的雄兽,父亲怎可能不会反抗,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心里是失望更大还是希望大一些,既希望父亲仍活在这个世上又不希望看到父亲受制于这样的组织毫无人身自由,父亲可是生于安家这样的世家的雄兽,身上的骄傲一点都不会比齐景霖这样的少爷少的,又如何能甘心居于那样的境地受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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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外面找乐子的几个同伴都回来了,看到沈昊居然已经可以起床行动了,纷纷上前拍肩祝贺他,这样的身体接触让萧云沉颇不习惯,不过一夜下来经过狐王的指导他已经能掌握住这人的基本性格了,或许心底深处并不甘于受制于人,沈昊平时一向表现得比较沉默,所以萧云沉也乐得面对这些人默默地点个头表示接受他们的好意。
其实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多亲近,他们这一支小队成员并不是固定的,谁也不知道出去执行任务后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对他们来说及早行乐才是更紧要的事,所以一回来对于沈昊这样一个重伤号也只是灌了一瓶药剂就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了,现在能见到活的沈昊也只是庆幸一下不用换新的队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