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张氏被许娇娇这话吓住了。
平头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当官的。
只要是路过县衙都得加快脚步,更别提进衙门了。
“报……报什么官?”张氏哆嗦着声音道。
许娇娇瞥着她:“你不是说我害了你吗?既然大伯娘你心里不忿,觉得自己被我陷害了,那就去报官吧,我不怕见县老爷,也正好让县老爷还我个清白。”
张氏顿时心虚了。
别提她不敢去报官,就算她真的去报官,这事儿她也站不住脚。
她虽然蛮横泼辣,却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自然不敢去报官。
“许娇娇,你年纪小不懂得报官的严重,我告诉你,报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若真把你告去衙门,你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张氏说道。
许娇娇却是一脸平静,坚定地开口:“县老爷公正严明,是为民伸冤的父母官,去见县老爷有什么可抬不起头的?再说了,大伯娘你是原告,我才是被告,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
见她一副打定主意要见官的架势,张氏只觉得她是个疯子。
去哪儿不好居然想去县衙!
县衙是那么好去的地方?
“二婶,你就由得许娇娇这么胡闹?”张
氏转移目标看向孙氏,“我可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才好心劝她,她居然不领情。这事儿只要你们答应我的赔偿,何至于会闹到报官的地步?”
孙氏没理会她,淡淡开口:“我觉得娇娇说的很有道理,你要是真觉得我们家害了你,你就去报官。你要是着急,我们可以把驴车借给你。”
张氏这下子是真的慌了。
这祖孙俩都疯了,真的疯了!
居然撺掇她去报官告她们!
“张氏,你别是不敢去报官吧?”曹氏上前一步,嘲讽地说道,“你刚才不是叫唤得挺厉害吗?口口声声说娇娇害了你,这会儿怎么蔫儿了?”
“我……”张氏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只得又拿出她那套撒泼耍赖,“这儿有你什么事儿?你个臭婆娘插什么嘴?”
曹氏被骂也不在意,乐得看她跳脚的样子:“啧啧啧,这有些人啊,也就只会嘴上叫唤得大声,实际上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怂货!”
“你骂谁是怂货?你骂谁是怂货呢?!”张氏怒了,腾地起身,迈步就朝曹氏冲去。
曹氏瞥她一眼,轻哼:“你要不是怂货,那你就去报官啊。”
“我——”
张氏顿时没声音了。
一双眼睛
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愤愤地盯着许娇娇等人。
好半晌,她才恶狠狠开口:“我大人有大量,这事儿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说完,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迈着不甘心的步伐离去。
“可算是走了。”许秋白舒了口气,小声嘟哝道,“这大伯娘也太难缠了。”
曹氏说道:“还是娇娇聪明,不过是句报官,就把张氏吓得不敢闹了。我看下次她要再找你们麻烦,还拿报官吓她。”
许娇娇笑了笑没接话,而是道:“今日多谢曹婶子了,谢谢你帮我们说话。”
曹氏摆摆手:“这么客气做啥?既然没别的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曹婶子慢走。”
……
翌日。
许娇娇和许秋白一起出了门,先去福满楼送了豆腐,又赶着驴车去县城。
昨儿答应了给县令大人送豆腐,他们自然得说到做到,而且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县城卖豆腐。
她昨日逛县城的时候发现,陶林村的村民在渭县卖豆腐,都只是零售。
她若是想在县城卖豆腐,那自然不能是零售,不然岂不是跟村民抢生意,而且,零售也很费时间。
一路来到县城后,兄妹俩先是去了县衙,把县令
大人的五斤豆腐交给了刘喜。
“你们来得真早。”刘喜笑看着兄妹俩,“今儿就你们俩?”
“嗯。”许娇娇点点头,“我奶在家,她年纪大了,舟车劳顿的,她身子吃不消。”
刘喜赞许地看着她:“你奶有你们这么体贴的孙子,她可是享福咯。”
“您说笑了。”
告别了刘喜,兄妹俩背着豆腐,开始在城里寻找着合适的酒楼餐馆。
她打算复制福满楼的合作方式,只是她对渭县不熟,因而这合作目标自然得好生挑选才行。
县城一如既往的热闹,街上行人众多,比肩接踵,挥汗如雨。
许秋白拉着许娇娇的手,小心地避开这来往的行人。
却是不想——
嘭!
许秋白的肩膀被重重地撞了一下,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踉跄倒地。
幸好他倒地时及时松开了许娇娇的手,不然,许娇娇也得跟着摔倒。
“大哥!”许娇娇赶紧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许秋白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摇了摇头:“娇娇别担心,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
身边传来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你走路没长眼睛呢?居然敢撞老子!”
兄妹俩循声望去,见到的
便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蓄着一脸络腮胡的男人。
此刻,这男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男人说着,伸手就要去拍许秋白的脸。
许秋白下意识一躲,看向对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满:“我没有撞你,是你撞了我。”
因为知道人多,而且背篓里还装着豆腐,他一直走得很小心,就是怕和别人撞上。
可没想到,他被撞了不说,这人还颠倒黑白反过来怪罪他。
男人闻言不高兴了,浓黑的眉头倒竖,恶狠狠地骂道:“臭小子,你这是在指责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老子一只手就捏死你!”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许秋白,眼底的嫌弃溢于言表。
“看你这穷酸样,乡下来的吧?”男人说道,“看你们这穷样,我也不管你要太多的赔偿费,只要把你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就行。”
听到这儿,兄妹俩都明白了。
敢情这人是碰瓷儿,想要讨医药费呢。
而且,还是专挑他们这种看上去好欺负的下手。
“我们没钱。”许秋白说道。
他们身上的确没钱,只有刚才从刘喜那儿得来的,县令大人买豆腐的二十五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