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瞪大了眼睛:“你……你说我一般?你……你厚颜无耻,下贱不要脸。”
苏瑾若整理了下衣服,没理会她,反而看向宋立:“王爷有言在先,以正妃之礼,迎我回府,这便是王府的礼节?”
宋立闻言,终于上前对着那青衣女子道:“玉夫人,王爷有令在先,不得对未来王妃无礼。”
苏瑾若得意一笑,玉夫人怒不敢言,只好看向主事的:“云侧妃,这种女人怎么能做王妃呢?”
云侧妃目光不善,却隐忍不发,淡淡道:“宋侍卫,王府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都能往府中领的。”
宋立纹丝不动:“云侧妃,徐小姐乃太傅独女,身份贵重,正妃之礼,这是王爷的命令。”
“徐太傅……原来如此。”云侧妃深吸一口气,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些脑子,淡淡道:“既然是王爷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徐小姐,请自便。”
顿了顿,她让开路,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瑾若:“初闻徐太傅……看徐小姐的样子,倒不像是方才经历丧父之痛的人。”
“人都有一死,何必拘泥于形式呢?”苏瑾若笑得没
心没肺的,心道徐太傅又不是她爹,再说他是大限已到,跟她可没有关系,只是这女的嘴巴委实厉害,不声不响就给她扣了不孝的大帽子:“大家以后都是姐妹,同住王府,我既然是王妃,一定会好好对自己的小妹们。”
话锋一转,她又严肃起来,“不过,大家可得安分守己,别整幺蛾子,不然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玉夫人脸色一变:“你好生狂妄!旨意还没下来,谁认你这个王妃!”
云侧妃却摆摆手,按下她的怒意:“玉夫人,不得无礼。徐小姐,请入府吧。”
苏瑾若往前走了几步,又瞥了她一眼:“位分高就是不一样,聪明。”
云侧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玉夫人则是气得粉都快抖下来了。
苏瑾若视而不见,大方挥手:“折腾了一天,我快饿死了,麻烦让厨房准备好吃好喝的送到房中,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众人:“……”
脸真大啊。
宋立依旧面不改色:“徐小姐放心。”
看着苏瑾若大大方方地领着一群人进府,背影潇洒不羁,不远处,司南宫钰收回冰冷的目光,看向身侧:“皇兄,你亲眼所见,
可信我说的了?”
大皇子司马文诚生的温润俊美,同司南宫钰五分相似,五官线条却温润许多,情绪一贯内敛,此刻却面露怒色:“小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司南宫钰捏了捏拳头:“皇兄,我早先再三劝说于你,此女阴毒薄情诡计多端,不堪胜任太子妃之位,你却……眼下你亲眼所见,她变了,早已不是同你青梅竹马心地善良的那个苏瑾若。”
“够了!”司马文诚突然生气,脸色铁青:“你先前同她……我就当你们是被徐家众人污蔑,不会追究,更不会允你纳妃的旨!待到登基仪式之后我便会立她为后,你赶紧让她从你的王府里搬出来!”
司南宫钰却拔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太傅死时,我就在一旁目睹,她一滴泪没留,她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死活,全无家族概念,如此薄情寡义之女,她没有资格当皇后。”
司马文诚举起手,手背青筋暴起:“司南宫钰!她同我青梅竹马,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你这样做,到底是和谁过不去?”
司南宫钰毫不避让:“皇兄,这个女人心如蛇蝎,绝不可为后!”
“你……”皇帝看了看司南宫钰,又看了看苏瑾若离去的方向,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终究留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司南宫钰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清绝冷傲,不禁叹息:“皇兄……”
“皇兄,别怪我。苏瑾若,她会毁了所有人……”
前世,在太子登基之后苏瑾若顺理成章成了国母,徐家仗着自己乃皇后母家,一日日愈加猖狂起来,到最后竟成了为非作歹为害一方的人家,被众臣议论参本。皇上迫于各方压力,不得已流放了徐太傅,谁知他竟在流放途中突发疾病,不治身亡,年仅四十六。
苏瑾若把丧父的仇恨嫁接到了整个皇族的身上,仗着司马文诚宠爱,稳居后位却联合外族叛国,最终把整个皇朝覆灭。
他亲眼看到皇宫血流成河,亲眼看到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腥风血雨,民不聊生……
这一次重生而来,他只为阻止苏瑾若毁灭司马王朝。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跟皇兄讲,讲了,他也不会信。
他本想借着私通之名让徐家亲手处死苏瑾若,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的皇兄给护了下来。如今苏瑾若既死不了,也必须被他镇
着,不能再给她机会进宫。
司南宫钰看着大皇子消失在街口,屹立半晌,想到苏瑾若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由冷冷的咬着牙,骂了句:“蛇蝎之妇。”
司南宫钰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吩咐宋立派人盯着苏瑾若的一举一动,宋立神色却有些古怪:“王爷,徐小姐委实……性情大变,自入府后便好吃好喝外加调戏众妃和下人,半无悲情不说,欢脱地有些过分了。”
司南宫钰冷笑一声:“蛇蝎心肠,何来悲伤?”
宋立只觉房中寒意蔓延,不敢再说,心中的确奇怪。
司南宫钰不再问苏瑾若之事,转而道:“军中将领调动,先将三皇子潜伏的那些人铲干净,再让我们的人都撤走。皇兄既然要兵权,就得给他干干净净的兵权。”
宋立一惊:“王爷,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可是您的全部心血……您和陛下是至亲手足,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徐小姐就收走您的兵权的。”
“不必再说。”司南宫钰闭了闭眼睛,“本王心里有数。”
有得必有失,他如今早已不在意自身,只要家国尚在,亲眷安好,区区兵权而已,他有什么不能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