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金字招牌
一个自以为俊俏的少年公子,此是满腔热血化为浓浓的仇恨,一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少年郎的眼睛,似乎想把那一对美少年吃了一般。
百般的不悦,恶向胆边生,一个针对浪荡公子的仇恨种子悄悄诞生。但却不知,只是可惜了他那一副好皮囊。
姊妹走了,追命镖钱大来和惹不得支三解,则跟着双双从茶棚外面走了进来。
支三解当两姊妹坐下之后,便像火雷婆婆来时一样,借故溜开了;追命镖钱大来可能就是被他在茶棚外面拦下来的。
萧小龙问道:“钱护法来了多久了?”
追命镖连忙说道:“刚来,刚来。”
追命镖皱了皱眉头道:“两位老护法只说宗主交代,那些化子藏在南门这一带准没有错,但并没有指出确切的地点,我说我们已经都找过了,两位老护法最后说,全由护座作主,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萧小龙问道:“哈老和辛老怎么说?”
萧小龙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另一方面,则越来越感觉奇怪,那些化子藏在南门这一带,似已成为不争之事实,但这一带范围有限,他们已经都查看过了,结果连人影也没有看到一个。那些化子难道会借土逃遁不成?
支三解接着道:“护座以为咱们要不要再去四下看看?”
萧小龙道:“算了,再看我想也不会看出什么名堂来。你们辛苦了这一阵子,尚未有滴酒沾唇,先坐下来喝一杯再说吧。”
支、钱两人自是求之不得。
另外那副座头上,火雷婆婆与那位黄山掌门人之间的谈判,这时似乎已告一段落。
只见百手蜈蚣萧扬伟招呼店伙计结过酒账,站起身来,朝火雷婆婆拱了拱手,便带着俏郎君萧百城出棚而去。
火雷婆婆送走黄山叔侄,又向这边走了过来。
萧小龙问道:“这一次谈得怎么样?”
火雷婆婆叹了口气道:“我看这一下子恐怕有点麻烦了。”
萧小龙微愕道:“怎么呢?”
火雷婆婆道:“这厮心眼儿死得很,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早已另外有了男人,竟说什么他已觅得秘方,不难在半年之内,将隐疾完全治好,其实就是治好了,又有什么用,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旦变了心,可说比什么都可怕。”
萧小龙道:“那怎么办?”
火雷婆婆道:“怎么办?现在就看宰父老护法有没有什么两全之策了。”
她停了一下,又道:“那厮说要住在这里,等候回复,卑座打算马上赶回总舵,向宰父老护法请示,过几天还要再来,护座有无事情交代?”
萧小龙道:“这边事情一完,我们也要回去,你先走吧!”
火雷婆婆福了一福,拄着铁杖,转身走了。
萧小龙与支三解和钱大来两人,则仍留在茶棚中喝酒。
火雷婆婆并不是一个第三十六章 金字招牌来的。
离茶棚不远的一排杨柳树上,拴着三匹马,马旁守候着两名青衣汉子,正是两名青衣护法。
火雷婆婆手一挥,两名青衣护法,立即跳上马背,率先驰上官道。
直到两名青衣护法驰出一箭之遥,火雷婆婆方乘上另外一骑。
三骑两前一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向前进发了约里许光景,前面的那两名青衣护法,忽然于官道上,双双勒骑停了下来。
火雷婆婆心知有异,急忙紧加一鞭,赶上前去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名青衣护法指着离大路不远的那片树林道:“那里面好像有人受了伤。”
火雷婆婆侧耳一听,果然听得一阵呻吟之声,从林中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当下抬头向另外那名青衣护法道:“余护法过去看看!”
余护法应声跳下马背,将缰绳交给那名张姓护法,从背后拨出单刀,戒备着向林中走去。
一会儿之后,忽听余姓护法在林中高叫道:“护法快来,受伤的是方云飞方护法。”
火雷婆婆呆了呆,道:“方云飞方护法?白骨叉方云飞?他不是和钱、支两人一样,跟无量三老来的吗?怎么会受伤倒在这里呢?”
说着,扭过头去,向那名张姓青衣护法匆匆交代了一声,然后真气一提,人离马背,亦向林中飞扑过去!
就在这老婆子身形没入林中的一刹那,从树林的另一边,突然悄没声息地冒出一条人影。
火雷婆婆算是够快的了,但这人的身法,比火雷婆婆还要快!
只一眨眼的工夫,这人已经上了官道。
守在官道上的张姓青衣护法连喊都没有来得及喊一声,只觉眼前一花,喉结骨已遭来人一缕指风点断。
火雷婆婆走进树林中,果然看见一名汉子受伤俯伏在雪地上。但那名余姓护法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火雷婆婆刚刚咦得一声,目光再转之下,忽然感觉不对,因为白骨叉方云飞乃总舵第三堂之蓝衣护法,而俯伏着的汉子,穿的却是一身青衣!
同时,一个受伤的人,不论伤得多重,还是要呼吸的。
而眼前这名俯伏着的青衣汉子,一张脸孔正贴着地面,四肢摊展,一动不动,呼吸显然早已停止。
火雷婆婆正疑讶间,忽听身后有人嘻笑着道:“别发呆了,老婆子,受伤的人在这里!”
火雷婆婆手臂一抖,蓦向身后一拐扫出!
一拐扫出之后,人方随着身转。
老婆子抬头看清之后,不禁又是一呆。原来身前站立着的那人,手中虽然执着一支白骨叉,面孔看来却陌生之至!
很明显的,这人并不是总舵第三堂的那位蓝衣白骨叉方云飞!
当今江湖上以白骨叉为兵刃的人物并不多。那么,这人手上的一支白骨叉又是哪里来的呢?
火雷婆婆强忍着一腔怒火,以揭尖指那支白骨叉,冷冷问道:“这可就是朋友的兵刃?”
那人嘻嘻一笑道:“不错,这种白骨叉,看起来虽然不太雅观,用起来却是非常称手,我已经愈来愈喜欢这玩艺儿了。”
火雷婆婆寒着面孔道:“这样说来,本宗那位方护法已经歹在你朋友手下了?”
那人头一点道:“是的,那位朋友死得很安逸,同时保证他在九泉下也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我刚才又已经为他找到两个伙伴。”
火雷婆婆目间凶光,厉声道:“你是说......”
那人毫不为意地笑着道:“是的,就是你婆子带来的两名青衣护法,一个躺在外边官道上,一个便倒在你的身后,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不难很快的成立一座分舵,现在也许就差你婆子这样一个分舵主了!”
火雷婆婆横杖上逼一步,怒目切齿道:“是个有种的,你就报个字号!”
那人向后退出一步,笑道:“不报字号,你婆子或许还能一鼓作气,舍命拼上个三招工招,我如果真的报出了字号……”
火雷婆婆又逼上一步道:“报出字号怎样?”
那人微微一笑道:“报出字号之后,我恐怕你婆子那根拐杖都拿不牢。”
火雷婆婆再逼出一步道:“真的吗?阁下何不试试?”
那人连退两步,笑道:“那样就没有意思了!久闻你这位火雷婆婆,在一支鬼头拐上,颇有几分火候,本人有意见识见识,好作为以后收拾另外那几位黄衣护法之参考。”
火雷婆婆突然嘿了一声道:“那你就见识一下吧!”
呼的一声,鬼头拐已随话音横扫过去!
林中空地,极为有限,那蓝衣人连退三步,已退至一棵大树前面,因树身之间,尚有数寸距离,那蓝衣人似乎还不知道身后去路,已为大树所阻。
而火雷婆婆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逼出三步之后,发出了这一拐。
这婆子与人交手,从来不说一句废话,今天算是破了例,同时也说明她已将这名蓝衣人恨入骨髓,她一再趁对话之际向前进逼,其目的便是为了一拐将这名敌人置于死地!
可是,说也奇怪,那蓝衣人就像满身都长了眼睛一样,火雷婆婆一拐拦腰扫至,他并没有再向后退,而是顺着来拐,由右向左,拧腰一闪,如陀螺般转去大树一旁,让身后的大树,承受了这一拐!
火雷婆婆这一拐因系挟忿出手,力道上一时用过了头,待想撤招,已告不及。
只听得“咔嚓”一声,一棵碗口粗的巨干,竟然应拐而折!
蓝衣人哈哈大笑道:“好,好,真个是老当益壮,只可借全是笨力气,这一拐若能化实为虚,中途由横扫千军改成顽石点头,就不愧为拐中的行家了,照这种情形看起来,恐怕最多只要三招……”
火雷婆婆第二拐又告出手。
蓝衣人因树干正向自己身上倒来,故在发话之前,人已退去另一根大树背后。
火雷婆婆这一次也乖了。
她看出这名敌人在移步换位之际,身法轻巧异常,除非力战方能取胜,所以第二招出手时,方略立即改变。
她第二拐使的是枪中之招术,出招如风,轻点则止,人随拐进,一发即收。这样,可以减少真力之耗损,同时可借以将敌人迫出林外,一旦来至空旷之地,她手中这支铁拐,就可以大展威风了。
蓝衣人手上那支白骨叉,属于短兵刃中的一种,仅利于近身拼扑,而不利于远攻或硬架,鬼头拐正是它的克星。
因此,火雷婆婆战术一改,马上就收到了立竿见影之效。
蓝衣人脚下左挪右移,成之字形不断后退,眼看就要退出林外。
火雷婆婆精神大振,手中的铁拐,益发使得神山鬼没,吞吐之间,疾逾蛇信,满头白发,随风飞扬,再加上双目中那闪闪凶光,一副狰狞之相。看出好不怕人。
没想到就在火雷婆婆满心欢喜之际,眼前人影一晃,那蓝衣人突告不知所之!
火雷婆婆大吃一惊!她凭了几十年的江湖经验,马上断定出敌人必然绕来她的身后,因此不待回头查看,身躯一伏,一足斜滑,一足支地,溜出拐头,倒握拐尾,一拐运足全力向身后盘打过去!
因为这支鬼头拐长逾八尺,这一拐扫出,方圆五丈之内,尽为拐风所罩,纵然伤不着敌人,自保总是足够而有余的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蓝衣人的那支白骨叉,竟像啄木鸟的利啄一般,突然从半空中飞泻而下。
只听蓝衣人朗笑着道:“以你老婆子一生杀孽之重,最后能死在丙寅长老手上,也算你老婆子够福气的了!”
白骨叉落处,一代恶妪,就此了结!
太原城中,共有六家客栈,其中四家都集中在永乐坊。
集贤栈的对面,是六家中最大的太平栈。
百手蜈蚣萧扬伟和俏郎君萧百城叔侄俩歇的就是这家太平栈。
百手蜈蚣因为自觉这一次的谈判很有把握,故一来便将第三进后院,全部包下了。后院共有八间上房,叔侄俩各住一间,另外的六间,则由同来的黄山八鹰,依房间大小分配住下。
回到客栈后,叔侄俩都很高兴。
百手蜈蚣高兴的是火雷婆婆已经满口答应,一定回去大力周旋,务使他们夫妻二人重谐鱼水之欢。
俏郎君萧百城高兴的则是他已知道,襄阳贾家那对姊妹,就住在对门的集贤栈内。
早在两年之前,他就曾央人向这对姊妹提亲,姊姊也好,妹妹也好,随便哪一个他都要。
因为两姊幼失估侍,祖父隆中剑客的一身绝学和万贯家财全为两姊妹所承继,而两姊妹又全美若天仙,只要能娶得两姊g中一个,便可人财两得,坐享艳福。没有料到,媒人才一开口便遭两姊妹断然回绝。
这位俏郎君当然不甘心。
他想,凭我俏郎君,哪点配不上你们这两个丫头呢?
是的,不错,我萧百城平日的确稍嫌风流了些,不过,那也是因为没有成家的缘故呀!
成家之后,谁说我改不了?
就是改不了,又何伤大雅?
英俊的男人,哪个不风流?
所以,这位俏郎君越想越恨,最后终于被他想出一个主意;找个机会,煮“生米”成“熟饭”!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