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动手,顾诗翎便是听到一声怒喝,声音苍老。
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穿着太医服,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太医,风风火火的跑来。
老者更是因为着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饶是如此,老者还要上前阻拦晟王妃。
老者说罢,见顾诗翎停下了动作,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跪在门槛前喘着粗气,还得磕头行礼。
身后的几个年轻太医倒是还好。
“微臣等太医院太医,一路较远,还请陛下见谅。”
整整齐齐的声音却是下意识让顾诗翎厌恶。
太医院的官服,顾诗翎再夜熟悉不过。
原主脑海中常常会出现原主父亲顾元山的身影。
而这老者,原主的记忆自然有。
他就是太医院副手,姜瑜子!
不过看现在这个架势,可不是什么太医院副手了,而是太医院的院首!
念及此,顾诗翎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顾家是死了三十四口人,可他们倒是作威作福!
连林修谨出了事都这么缓慢才赶过来,更别说其他。
医者仁心也极其不值钱,反倒是让顾元山这样一个慈心的人背了黑锅!
“起来吧,赶紧来瞧瞧,这位
晟王妃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本事,可以救陛下,尔等且看看,这晟王妃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摆摆手,林白玉率先发话。
现在,就是让顾诗翎好看的时候了!
也是他,暗地了吩咐了人,不然,又怎么给顾诗翎机会呢?
“是。”
应着起身,姜瑜子也是颤颤巍巍。
林白玉吩咐的事情,不做,自己是死,做,也是死。
在都是死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毕竟,林修谨也是成了废人,没必要再押宝到一个废人身上了。
“等等!”
突然,一直沉默的林修谨却是突然开口。
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姜瑜子瞬间怔楞在原地,低头俯首,不知所措,等着林修谨发话。
“怎么不见方太医?”
冷脸出声,林修谨还是相信自己的人。
可今日这鸿门宴,明显别人有备而来。
这宴席上没有忠心自己的大臣就算了,现在,林兴修出了事,连自己信任的太医都没来。
若是没人搞鬼,谁信?
“方太医……方太医他……他被太后请走了。”
“今日也是太后娘娘凤体抱恙,才是让陛下一人来这琉璃宴,不想却出了这等子事情。”
支
支吾吾的说着,姜瑜子也害怕的很。
拖延时间是真,若是真让林兴修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林兴修出事,第一个问罪的是顾诗翎,但太医院也有责任!
“太后?”
猛地抬眸,林修谨压下心底的所有心思,也没有再说话。
见此,姜瑜子才敢带着太医院的其他人上前来替林兴修查看伤势。
而顾诗翎也起身,十分有眼色的让开了位置。
她倒要看看,这姜瑜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是直接坐上了太医院院首的位子!
况且,顾诗翎也有把握,反正现在林兴修已经脱离了危险。
“怎么?晟王妃是害怕了?要将所有担子丢给一个太医?”
挑眉,林白玉看到顾诗翎的动作,更加嚣张。
“那倒不是,本王妃早就听闻宫中太医人手有门独门绝技,虽说本王妃不屑于去偷学,可还是很想见识见识。”
摇摇头,顾诗翎嘴角带笑。
她才不会和林白玉一般见识。
比起林白玉来,她对姜瑜子更加感兴趣。
先帝贵妃流产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姜瑜子这些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掌握了姜瑜子,那么,找到为顾家平凡的证据的机会也就
更大一些。
“那你便好好见识见识吧。”
说着,林白玉也是上前。
今日,看不了林修谨出丑,看这个所谓的晟王妃出丑也是一样。
晟王妃也代表了林修谨和整个晟王府的脸面。
微微躬身,姜瑜子算是给在场之人行礼,又跪下打开自己的医药箱,才伸手要为林兴修把脉。
但现在走近看到林兴修身上连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是一怔,手也有些颤抖,指着顾诗翎做出来的急救器械。
“这……这是……”
“将陛下和王爷连接起来的东西不过是拿王爷的血补充给陛下,陛下失血太多,若是不如此,怕也是撑不到姜太医您来啊。”
解释着,顾诗翎毫不在意,似乎这些东西是再简单不过。
可顾诗翎一句话,直接让太医院所有人都抬头楞在原地!
将一个人的血补充给另外一个人?
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明白,顾诗翎说的没错。
这样的伤口,的确让林兴修失血过多。
换做他们,怕是只会告罪求饶。
因为他们,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办法,只能让林兴修等死了。
“那……那那个呢?”
反应过来,姜瑜子不禁咂舌,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将酒瓶和林兴修连接起来的东西。
只一个补充血液便足够姜瑜子消化,他也再不敢小瞧这个晟王妃了。
“哦,这个啊,就更简单了,陛下受伤,空气会进入陛下体内,这样一来,陛下体内和体外便失去了平衡,如此连接,便可将陛下体内的空气排出。”
微微一笑,顾诗翎解释的十分含糊。
就是姜瑜子听懂了,也不见得会用。
这倒不是顾诗翎怕别人偷师,而是这方法别人坐起来十分危险。
一来,顾诗翎是从一开始便学过此种方法和原理,而后临床再实践。
她的解释,也尽量通俗易懂些,既能唬得住这些人,又能让这些人望而却步,只敢想,不敢做。
二来,这姜瑜子可不像是什么善茬。
她可不信,堂堂天子出了事,这些人竟敢自作主张来的这么慢?
今日,她不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也没有必要知道。
但这恰恰说明,这个宫中,没有那么简单。
吃饭的家伙,可不能真的随便教给别人。
“原来如此。”
姜瑜子使劲点着头,可顾诗翎还是从姜瑜子老眼中看出了几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