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军用枪点了点长毛,冷笑一声,转身上了车,然后咣当一声,拉上车门。
“虎哥!”看着上了车的姚军,长毛眼中凶光直冒,“现在怎么办?”
虎哥抬手摸了摸被烟头烫焦的脸,隐隐的灼痛,让他感到耻辱和愤怒,但现在,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你带两个人去大嫂那里看看,快!”
“好!”长毛一挥手,带着两个人上了一辆大发,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虎哥突然明白,周安东为什么安排那么多面包车,在大街小巷乱窜。原来是防止他们追踪,好去抓人。
可现在想明白也晚了,而且这事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他让长毛去看看,其实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虎哥阴狠的看了一眼面包车,转身上了大发,用力拉上车门,拿起大哥大,按了一串号码,没有人接听,连续打了五次,听筒里才传来庞勇懒洋洋的声音。
“怎么样,都处理干净了吗?”
虎哥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能想象得到,老大听到老婆孩子被周安东抓走之后,会是如何的震怒。
他是真的有点不敢说,但这事太大,又不能不说。不然,大嫂和孩子真要出了什么事,他能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大哥,嫂子和孩子被周安东抓走了。”
“你说什么?”
庞勇的声音很平静,但越是这样平静,虎哥就越惊恐,脑门上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大嫂和孩子,被周……周安东抓走了。”
“你再说一遍?”庞勇好像没有听清,又问了一次。
虎哥拿着大哥大的手抖了一下,抬手用衣袖在脑袋上抹了一下汗珠。
“大嫂和孩子,被被……被周安东抓走了。”
听筒里一阵沉默,虎哥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庞勇问道。
“他还说了什么?”
虎哥小心翼翼的说道:“让你在天亮之前,出现在他面前,不然,明天晚上……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什么?”听筒里传来庞勇压抑的咆哮声。
“啪!”
虎哥吓得一哆嗦,大哥大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急忙捡起来说道。
“你就能吃到,嫂子和孩子的肉馅包子。”
“哈!”庞勇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狂笑,“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他周安东是不是长了两个脑袋,连我老婆孩子都敢动。让他等着,我马上过去。”
“还……还有!”虎哥又擦了一下脑袋上的汗,“还有他妹妹,也要一起带过来,如果少了一根头发,就剁了孩子一只胳膊。”
庞勇充满杀机的说道:“你让人把他妹妹带过去。”
虎哥说道:“我现在就通知他们把人带过来。”
庞勇问道:“周安东现在在哪?”
虎哥急忙说道:“在辽南市府大门口。”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虎哥拿着电话,长长呼出一口气,又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然后又按了一串号码,这一次对方接的倒是挺快,刚响两声就接通了。
“四眼儿,你回来没有?”
四眼儿说道:“回来了,我们已经到西山小煤窑了。”
虎哥说道:“你把人带到市府这来。”
四眼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虎哥说道:“出了点问题,一会大哥亲自过来,你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好!”虽然心里疑惑,但四眼儿也没有再问,答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大哥大响了,是长毛打来的:“虎哥,黄鼠狼和二光头被打晕了,嫂子和孩子不见了。”
“回来吧!”虎哥挂了电话。
辽南是县级市,距离奉京只有七十公里,不到一个小时,庞勇的虎头奔就出现了。后面跟着不少车,什么奥迪100、皇冠、本田、大面包,一大溜,能有十几二十辆。
“嘎吱!”
“嘎吱!”
阵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然后就是砰砰的关车门声,能有三四十人,全都拿着砍刀、枪刺、钢管,甚至还有几个人拿着自制短枪和猎枪。
庞勇最后在虎头奔上下来,披着一件外套,脚上的皮鞋铮亮,满头的白发,气势十足。
“大哥!”虎哥下了车,小跑几步迎了过去。
“咳!”
庞勇咳了一声,然后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又晃了晃脖子。
“人呢?”
虎哥回头一指:“在那辆面包车上。”
庞勇冷声说道:“把他给我弄过来!”
这时,面包车门开了,周安东下了车,靠着车点了颗烟,然后对着庞勇招了招手。
“有点意思啊。”
庞勇眼睛眯了眯,迈步走过去,身后的一大群人,一个个横眉立目,骂骂咧咧的跟着。
姚军和徐子崴也下了车,站在了周安东两边,脸色严肃的看着对方。
周安东抽了口烟,嘲讽的说道:“庞老大,真是久仰啊。”
庞勇上下打量着周安东;“我以为你长了俩脑袋,连我老婆孩子你都敢动。”
“哈!”周安东笑了一声:“庞勇,你这话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你说的也是。”庞勇微微点了点头:“我老婆孩子在哪?”
周安东抽了口烟,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我妹妹呢?”
庞勇看向虎哥:“人呢?”
虎哥说道:“路不太好走,应该快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然后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绑走周安琴的那个年轻人在车上下来。
然后回身探手,抓着周安琴的头发,把她拉下车:“臭婊子,下车!”
周安琴疼得一声闷哼,被拖下了车,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虎哥笑眯眯的看着周安东,你不是说,你妹妹少了一根头发,就砍了我儿子一只胳膊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他根本就不相信,周安东真敢对他老婆孩子干什么,所以他是有恃无恐,而且他自认为吃定了周安东,正在想着怎么炮制周安东,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