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店房间里灯光昏黄。秃头导演坐在窗前,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拨通了化妆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导演一边用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窗台,那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仿佛是他内心阴暗想法的伴奏。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近乎私语般对着电话私密地聊着天。“喂,是小杨啊。”导演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咱们得好好商量个事儿,关于夏雨白那小子的……你懂的,他现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沈氏那边发话了,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你明天化妆的时候,可不能让他太好过喽……”导演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窗外,像是担心被人发现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通话。
第二天早上,阳光刚刚洒在酒店门口的地面上,夏雨白早早地穿戴整齐。他穿着一身简约而得体的戏服,那衣服的料子在阳光下有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也在为新的一天的拍摄而跃跃欲试。
夏雨白步伐轻快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就在他即将伸手拉开车门的瞬间,突然“砰”的一声,一个身影从侧面冲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这股力量让夏雨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皱起眉头,有些惊愕地看向撞他的人,那是一个神色匆匆的陌生人,穿着一身破旧且宽大的衣服,眼神中透着一丝慌张和闪躲,嘴里嘟囔着“对不起”,可那声音听起来却没有多少诚意,更像是急于摆脱什么。夏雨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人便匆匆跑开了,只留下夏雨白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地整理着被撞乱的衣服,心中涌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夏雨白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刚刚那点疑惑从脑海中甩出去。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汽车缓缓启动,沿着道路向片场驶去。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夏雨白的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车内十分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轻微的嗡嗡声。这一路,车辆平稳地行驶着,没有遇到堵车,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夏雨白靠在座椅上,默默地在心中温习着台词,为即将到来的拍摄做着最后的准备。似乎刚刚被撞那一下只是一个小插曲,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相安无事。
到了片场,夏雨白径直走向化妆间。化妆师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让他坐在镜子前,便开始动手化妆。
夏雨白如同往常一样轻轻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给化妆师,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今天要拍摄的场景和台词。不知过了多久,化妆师轻轻说了句“好了”。夏雨白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不禁微微一怔。只见那口红明显涂到了嘴唇边缘,像是被粗心涂抹的涂鸦,那本应是淡淡修饰气色的腮红,此刻颜色过重,红得像两团不自然的火焰在脸颊上燃烧,而那眼线更是惨不忍睹,粗粗的线条就像苍蝇腿一般,杂乱地趴在眼皮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怪异。夏雨白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和不悦。
夏雨白看着镜子里糟糕的妆容,心中的不满再也压抑不住。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化妆老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地说道:“老师,这个妆好像有点问题,您看能不能帮我改改?口红都涂出界了,腮红和眼线也不太合适,这样上镜效果肯定不好的。”
化妆老师原本还带着一丝敷衍的笑容,一听这话,嘴角立刻垮了下来,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还挑起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就你这长相,本来就不怎么样,我再怎么给你化,那都是白搭。你以为你是天仙啊?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就长镜子里那个样子,再怎么捣鼓也就那样了。”
夏雨白听到这样的话,气得脸都红了,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老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作为化妆师,化好妆是您的本职工作,您这样是对演员的不尊重。”然而,化妆老师却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重新改妆的意思。
化妆老师翻着白眼,那白眼翻得几乎只剩下眼白,看起来格外的让人不舒服。她一边假装去整理夏雨白的头发,手指却故意很用力地拽了一下,一边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还以为傍上了什么大资本呢,结果呢?在人家眼里也就是个大资本的扫地丫鬟而已,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夏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感觉一股怒火在胸膛里燃烧。但他知道在片场不能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愤怒说:“老师,您这样无端的羞辱我是不对的。我只是对工作负责,希望呈现出最好的拍摄效果,这与什么资本没有关系。如果您不愿意改妆,那我希望能换一个化妆师。”
化妆老师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换化妆师?你以为你是谁啊?这片场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夏雨白本就强压着的怒火在化妆师变本加厉的羞辱下终于彻底爆发。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被激怒后的决然。在忍无可忍之际,他不假思索地抄起手边的一盘眼影盘,手臂迅速扬起,带着满腔的愤怒,直直地朝着化妆师的脸怼了过去。
眼影盘与化妆师的脸猛烈碰撞,五颜六色的眼影粉瞬间在她脸上炸开,如同一场荒诞的彩色风暴。化妆师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呆立当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置信,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不过这种惊愕仅仅持续了片刻,紧接着她便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立马发出一声尖锐的大叫。那叫声如同警报声般在片场回荡,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她一边叫着,一边用手指着夏雨白,身体还因为愤怒和惊吓而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