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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借着外面一点点光亮,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字:

    “吾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经决定赴京参战,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作罢!”

    “如果有可能,请照顾好你的母亲,此生与你们聚少离多,深感惭愧,尽我全力,愿博你们一线生机。”

    “赵王两家似有谋逆之像,另,兽族于伏天诀之故,欲对驭兽师不利,切记做好应对之策。”

    “此为我人族亡族灭种之战,我为大义,为千古社稷,生死别离,不必难过。”

    “……”

    捏着薄薄的纸张,江殊却觉得重俞万钧,这竟是一封家书。

    看样子,屠渊的父亲至少也是司令级别的身份,与满沧江基地的司令一样,赴上京狙击青冥兽族的高手。

    同样的,也是抱着必死之志。

    心中升起深深的无力感,那种级别的战斗,不是她,也不是屠渊能参与的。

    她小心的将信纸折好,放回原位。

    而后从乾坤包里拿出复印好的几百份大黄圣经,放在屠渊办公桌上。

    每一个阵型,她已经做好了标注,不至于晦涩难懂。

    若是抗魔军中有人学会,未来无论是战斗还是防守,都多了一层保障。

    她本也就为此而来,出了办公室,又小心地把门带上。

    出了满沧江基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一夜,又过去了。

    青鸾一直在远处等着,见江殊回来,一下子跳了出来,脸上难掩激动:

    “我看见了!那处红光,是不是十面埋伏阵?”

    “你竟学会了十面埋伏阵?”

    “你不知道这阵法在神族威名可不小,当年……”

    青鸾兴致勃勃地讲着,江殊却没什么听的欲望,随意答应了两声,便往工人新村赶。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难受,或许是因为司令那块令牌,或许是因为屠渊那封家书。

    总之,心里就是堵得慌。

    回到小区,朦胧的天光还未大亮,四处静悄悄的,江殊消耗的精神力太大了,把梅伯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一直在做梦。

    她梦见了小时后,父亲还在世,云女士也没走,一家三口幸福的时光。

    梦见了顾清远,他们一起坐在澄园的望天树上,他给她揉着被江如雪打肿的脑门,道

    “江殊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拿我的命去保护你!”

    “谁也不能欺负你!”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顾清远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

    恍惚中,似乎有人真的在揉她的脑门,一睁眼,就对上阿宝那张妖孽的脸。

    他摊开手掌,给江殊看他汗津津的掌心:

    “殊宝你在跟人打架么?流了这么多汗!”

    江殊擦了擦额头,果然一片湿濡,还是没好气的道

    “阿宝,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我脾气很暴躁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还有,男女有别,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阿宝身子一歪,就倒在她床上,委屈巴巴道

    “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小宝可以睡在你旁边,你不让我睡?”

    江殊无奈,再次解释道

    “它是狗!是狗啊!”

    “你怎么能跟狗比啊……”

    正说着,青鸾在外面敲敲门,小声叫唤

    “主子……主子……”

    江殊起身把门打开,就见青鸾一脸八卦地把耳朵贴在门上,见到她顿时满脸尴尬,道

    “外面来人了,主子要出去把他们全部杀掉,我让他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嗯?”江殊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四处翻滚的阿宝,顿时无语。

    这货可一个字都没提!

    她走到客厅100寸的电视前,看着监控里几十个人带着工具鬼鬼祟祟地爬上六楼,躲进隔壁的房子。

    这房子本是赵招娣名下的,人已经死了,就一直空置下来,今天突然来这么多人,八成是来对付她的。

    正看着,隔壁突然传来“哒哒哒”刺耳的声音,有人正拿着电钻,在隔壁往她墙壁上钻,企图打通一个洞来。

    青鸾眉毛一竖:“这群蝼蚁找死!”气势汹汹的就要出去。

    江殊拦住她:

    “现在我还不想要他们的命,让他们钻吧,钻完就死心了!”

    “不让他们钻个明白,他们总惦记着。”

    江殊把梅爷爷带到外面露天阳台上,招呼上阿宝和青鸾,开始下午茶。

    阿宝喜欢烤肉,青鸾独爱各种口味的奶茶,梅伯什么都吃得很少。

    吃着美食,几人暂时忽略了隔壁的噪音。

    隔壁。

    张啸天和江中鹤各自带着一拨人,抬着电钻往墙上打洞。

    墙上已经大大小小钻了十几个洞,无一例外的,扒开赵招娣房子墙壁上的石灰混泥土,露出的就是黑灰色的金属。

    与江殊的大门一样颜色的金属!

    他们的电钻钻得冒烟,那金属竟连一点印记都留不下来!

    江中鹤狠狠将手里弯曲的钻头一砸,咬牙:

    “我就不信了!江殊那个贱蹄子能用这种东西把她那个房子封死!给我钻!”

    “往上面钻!”

    他指挥着下属,把赵招娣房子里的柜子全垒在一起,爬上去从楼顶开始钻。

    十分钟后。

    张啸天狠狠啐了一口:

    “江中鹤你个瘪三,你踏马的会不会指挥?”

    “给老子瞧瞧,瞧瞧这是什么?”

    “这面墙踏马的就是全封死的!”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破开江殊家吗?这就是你的办法?”

    “老子告诉你,今天破不开这破房子,老子回去就睡了你女儿!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

    江中鹤死死捏着拳头,直到手心里全是血,才压下心底的怒气,平静道

    “张啸天,做人做事不能太绝了。”

    “你绑着我女儿,已经拿走了我和我属下所有吃的,今天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不该为难我们!”

    张啸天冷冷一笑:“不该为难你?”

    “江中鹤,你不会到现在还没人认清自己的位置吧?”

    “别忘记了,是你求着我跟你合作,是你求我,说自己有办法破开江殊的门,我才愿意跟你来的!”

    “今天你破不开江殊的门,你和你的人都要饿死,你还没想明白吗?”

    江中鹤后退几步,看着满墙的孔洞,绝望地摇摇头:

    “破不了!以我们目前的装备,根本破不了!”

    “但是,我和我的人,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