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他看不清,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拉上帽子往后一靠就准备睡觉。
正准备闭眼,前面的那个女生微微侧过脸和男的说着什么,漂亮的眸子微弯。
傅初霁几乎是在瞬间就坐直了身子。那张脸,他可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前几个小时和他亲完说要工作的好、学、姐么。
他嘴角上扬,眼神却冰冷。
动作这么快,顾屿白也上钩了。
电影不过演到一半,旁边的情侣亲得难舍难分了。
搞得书妤耳边都是低低的喘息和啧啧声。
她没什么表情。
倒是顾屿白脸上已经有了不耐。
两人越来越火热,一个动作差点撞到书妤。顾屿白连忙用手护住她,把她往自己这带。
“这么急不会开房?”
他的语气讽刺,他本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向他们时眼尾下压,莫名让人发怵。
小情侣看上去很年轻,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噤了声。连连说抱歉,大概觉得太尴尬,道完歉就直接猫着腰走了。
书妤侧过脸,他们靠得近,她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揽着她的手臂很有力。
是极具魅力的成熟男性。
“没事吧?”
顾屿白问道。
书妤摇摇头,白皙的脸颊微红。她怯生生地和他道谢。
坐在后面的傅初霁面无表情,他往后靠了靠,大半个身子都陷进座椅中。
学姐,在他面前人设不一样啊。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电影院。
傅初霁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双手插兜,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眉眼,看不清神情。
两人上了车,却不是往学校的方向,也不是往书妤家的方向。
傅初霁打了辆车,跟在了他们后面。
“啪嗒。”
灯光骤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别墅。
书妤扫了一眼,清一色的灰色。
乘黄:【坏了,按照小说的套路,这顾屿白指定是个*冷淡。】
顾屿白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没有穿过的。”
“谢谢。”
她穿上,这拖鞋明显是他的尺码,书妤穿进去还有半截鞋跟露在外面。
“模具在楼上,我去拿。”
顾屿白说甜品店出了新的模具,他拿到这里,想要给她看看。
“好。”
“冰箱里有饮料,你可以自己拿。”
看着顾屿白走上楼,书妤这才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目光落到转角处那扇紧闭的门便停住。
触手们传递出不好的情绪。
书妤慢慢走了过去,手握住了门把。
“啪。”
傅初霁百无聊赖地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子。
他抬起眼,别墅的灯还亮着。
他站在寒风中,却感觉不到身上的冷意。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亮得晃眼的吊灯。
顾屿白那个变态,不会要动手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傅初霁就愣住了。
因为在同时,他就萌生出去救她的念头。
傅初霁觉得陌生,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这只是一场胜负已定的游戏而已。
“认证失败。”
书妤松开手,门把手是指纹解锁。
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书妤回过头,就看见顾屿白眼神冰冷阴翳地看着自己。
他的手上拿着模具,还有一把水果刀。
“怎么了吗?”
顾屿白平静地问道。
“没事,”书妤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对着他笑了起来,“这就是顾总说的模具吗?”
她毫不畏惧地朝着他走过去,就像是初生的羊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啪嗒。”
整个房子忽然黑了下去。
女孩惊呼了一声。
顾屿白夜视能力很好,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害怕的表情。
“大概是停电。”
他安抚着,手上的水果刀却慢慢握紧。
他眸色一闪,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很快,那个水箱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
“顾屿白……”
顾屿白猛地一愣,女孩颤抖着声线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连带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也漂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把水果刀拿远了一点。
“我,我怕黑……”
不像是在说谎,顾屿白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害怕。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到,女孩往前倒了下,顾屿白一时没站稳,被她推的倒在了沙发上。
手上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书妤双手撑在他的耳边,银灰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格外的亮。
经过这么一遭,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顾总,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这种开场白顾屿白并不陌生,他伸手去推她的肩膀,不想再保持这个姿势,也不想听她说什么话。
只是他推了好几下,她就像钉在沙发上,怎么推也不推动。
顾屿白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不解。
书妤像是没察觉到般,紧张又害羞地说:“我喜欢你,顾总,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顾屿白不回答,只是说:“你先起来。”
“我不,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起来。”
这句话还蛮有信服力。
顾屿白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往下压,然后距离一指距离又猛地停下。
“!”书妤瞪大眼睛,一张脸很快红透,像是一滴红墨水滴入水中,很快就蔓延开来。
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近到呼吸都在交缠。
“害怕了就快点起来。”
不知道这句话触碰到了她的什么逆鳞,书妤咬唇,气鼓鼓道:“谁怕了?”
然后就低着头亲了过来。
顾屿白:“?”
怎么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书妤把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女演绎淋漓尽致,见他一副抗拒的样子,还要催促道:“你打开。”
…
灯光骤然熄灭,傅初霁周围陷入了漆黑,只有他身旁的一盏路灯堪堪照明,月夜之下,他的影子背拉得很长。
傅初霁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思绪很乱,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像是一团杂糅在一起的毛线团,傅初霁想要找到最开始的那头,却越理越乱。
他烦躁地把拉链拉到最顶端,下半张脸都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