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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暴动难安

    鸿羽看着脚下带有泥印的树叶,错综复杂,数量不一,看来在这源头作乱的人不少。

    鸿羽心想着就用手捧起山涧水,只见这水清澈透明,还带有淡淡的草木香,鸿羽便估计现在这里的水应该还是干净的,只是还不清楚这些人来的规律。

    鸿羽取出小瓷瓶装了些水,又继续到其他水源地调查,江南府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就不可能只是这一个地方出了问题。

    待鸿羽转头向东走,恰好就碰见一支五人小队,鬼鬼祟祟的从山林中走出。

    其中一位蒙面人就不停的发牢骚,“大哥,你说我们干这事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我这天天吃山里的野味,嘴里淡的要死,人都要吃出病了!”

    另一位较细的男声说道:“是啊,大哥,我们这待在山里也不是个事儿,拿着报酬没地花,真憋屈!”

    这人又悄悄靠近那位大哥,轻声道:“我还听说其他队的人可都悄悄出去寻欢作乐,就我们守着死规矩,要不大哥您就先下山玩一趟?”

    领头的队长大哥看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弟,一肚子窝火,忍不住教育道:“玩什玩?你们不知道城里现在的惨样吗?有人拿钱我们就好好办事就行,哪那么多要求。”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几个,这回的老板不好惹,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

    大哥都发话了,他们也只好压住小心思,害怕的低着头继续跟着走。

    但也有人小心嘀咕:“这疫病是什么问题,没有比我们更清楚的了,这东西又不会传染。”

    他身旁的人猛地用胳膊怼了一下嘟囔的人,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没看到大哥周身氛围都压抑许多吗?

    而躲在暗处的鸿羽,也只是听到了一些,想来收买这些人做事的应该是萧山夜,而且应该不止一波。

    看样子这几人是才投了毒,那这里的水一定有大作用。

    待那些人离开后,鸿羽取完水也飞快的回到城内,在交给谢神医查验后,果然和粮食中加的东西一样。

    鸿羽将此事立马传给京城,务必让陛下小心。

    而威远侯在知晓这些内情后,也吩咐手下人去将附近的水源都看管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那些围城的士兵不听命令,暴力的将人推搡回去。

    这举动明摆着那些士兵有问题,他们受到幕后之人的指令,打算将江南府围困致死。

    但他们还要美其名曰:为了让其它地方免遭疫病,若他们强冲只怕下场就是斩杀了。

    鸿羽得知此事后,只能暗中动手,能守一个是一个,威远侯派人出城的举动也已经敲响了背后之人的警钟。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撑下去,等到朝廷派兵前来。

    可是这样做对幕后之人又有什么意义?朝廷一来那些兵马撤走便可,而且这段时间说不定这毒就解开了,所以困着江南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钱府和月海拍卖行直接被那些百姓冲破,纷纷砸起烂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丢动物粪便的。

    原因就是这疫病是由钱家的人带来的,当初的那个无敌宝船就是钱府制造的。

    那些人一回来就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四处售卖,而且那黑金木和琉璃花,更是外来的妖邪之物,诅咒着江南府的百姓!

    其中最有力的证明就是唯有钱府是安全的,竟然无一人染疫病!

    但凌越儿和谢神医拿出粮食和水的证据,却依旧无人相信,只说是他们为了撇清关系使的诡计。

    就连朝廷都是和他们商量好的,只准用朝廷分发的水和粮食,就是想要饿死百姓!

    而钱家主听闻此事,竟然主动染上了疫病!

    但这样做虽然能让有的人暂时闭嘴,但更多的人则是觉得是故意为之。

    而鸿羽为了不处于被动,暗中派人在周遭城镇中蹲守那些下药人。

    人好抓,但如何将人送入江南府,如何解释他们的人出去,就是个问题。

    无奈之下,只能将人看守好,待城内的疫病减轻,他们就有理由要求外出。

    但那些个百姓却再也不信百草堂,认为治了这么久都没有起色,摆明了就是拿他们试药!或者根本不想治好!

    凌越儿看着那些在医馆前闹事造谣的人,直接抓了几个闹得最凶的。

    凌越儿看着被驱逐出去的人,高声道:“我看你们这说话中气十足的,你们这病才是装的吧?”

    领头的中年男子假装被暴力刺激的咳嗽了一阵,冷笑道:“你这女人,在胡说什么?你没看到我家孩子身上的红斑,还有我这面部的憔悴吗?”

    这人仗着他有疫病,反而甩开押着他的护卫,蛮横道:“我今日若死了,那就是你害得!”

    “你若想要我们闭嘴,那就拿出点实证,证明你们的清白!”

    凌越儿玩味的看向那人,冷哼道:“清白?既然你说你得的疫病是我们带来的,那肯定就有传染性。”

    “今日我就碰一碰这些前来医治的病人,如果我没病,那就证明这疫病就是有人蓄意投毒所致。”

    中年男子精明的眼睛微微一动,下套道:“我们都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疫病,根本没有可比性,除非你找一个健康的百姓来试验,我们姑且还能信一信。”

    他说完还对这其他人起哄道:“大家说,我这话对不对啊?”

    中年男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江南府根本不会有健康之人,就算有谁又会冒险去试呢?

    凌越儿冷眼看着嚣张不已的中年男子,这是有备而来啊,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她偏偏有合适的人选呢?

    于是就在中年男子得意之际,南宫幽从他身后出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随后南宫幽站在凌越儿身旁问道:“不知道本官是否有这个资格?”

    凌越儿笑道:“南宫大人,都不怕,我肯定没有问题。”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呆住的中年男子,微微挑眉道:“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中年男子此时被对面的二人盯着发慌,强硬的解释道:“他,他是朝廷的人!不可信!”

    “而且江南府早就沦陷,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怕不是个你这女人请来的托!”

    南宫幽闻后觉得可笑,冷漠的说道:“都察院的人向来神出鬼没,难不成还要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本官在哪里吗?”

    威远侯原本见到南宫幽还很欣喜,可一听有人在质疑南宫幽的身份,立马怒道:“放肆!本侯能证明他就是南宫大人!”

    这一发火,让百姓不禁后怕,这段时间威远侯忙上忙下,他们险些就忘记了身份,纷纷跪下行礼,“见过侯爷。”

    威远侯身形一顿,立马轻声道:“都快起来,这都病着就不必多礼了。”

    “本侯只想要诸位百姓知道,我们真的是为了你们好!朝廷根本没有放弃你们!”

    而那中年男子却小声异议道:“你们本就是一家人,当然要护犊子了!”

    威远侯此刻走到那人身前,不怒自威,“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中年男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侯爷,草民什么都没说。”

    威远侯轻声道:“哼,胆小鬼。”

    他转身又对着百姓说道:“南宫大人是本侯的儿子,试问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接触病人?”

    “所以本侯敢肯定的说,这疫病根本不会传染!”

    “而且你们也见到了,我们这些医馆的人凡事都在尽心尽力,也未曾收过报酬。”

    “还请诸位相信,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南宫幽也高声说道:“本官也在此保证,与你们同吃同住,若我出了事,便主动请罪,由你们处置。”

    这些百姓想了想,自从江南府爆发疫病,百草堂确实没有收过诊费,而且有些珍贵的药竟然也会拿出来续命,属实是仁至义尽。

    还有威远侯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让他们已经忘记了这来的人金尊玉贵,若是想要杀了他们都不用刀剑,直接关闭医馆就足够了。

    凌越儿他们看着那些默不作声的百姓,欣喜不已,百草堂的这些人可都是深受他们的恩惠,也是最容易说服的。

    至于为何他们在知道谣言后还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有的人无家可归,有的人觉得都是等死,不如试试百草堂的药,反正也不花钱。

    凌越儿趁机说道:“大家的心情我也都理解,一直住在帐子里也不是个事。”

    “于是我们就和朝廷商量着,让诸位住在钱府,而且凌府也租用了一些小宅邸,还有各个府衙也都专门划出一部分供大家居住,这样既能舒适一点,也更安全些。”

    “但要求是诸位要完全的配合我们的治疗,严格把控入口的食物,若想要食用其它吃食,需得经过大夫的查验。”

    “若是能做到这些的,便来旁边的桌子上登记,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来分配屋子。”

    起初有些人不愿意,只觉得这不就像是把人软禁起来,没有丝毫自由可言。

    但有些百姓却高兴不已,他们还没住过那些个精致华丽的屋子,不仅管吃,还管服务,就算死了也是享受到了!

    凌越儿他们看到这如他们所想的景象,不禁微微一笑,现在只有让这些百姓在他们的严格管控下才有治愈的希望。

    而且他们险些忘记了那四通八达的地道,想要完全封死他们是不可能的。

    而萧山夜这边自知道消息后怒不可遏,他一直再找南宫幽,没想到人竟还在江南,只是这人到底躲在哪里?

    之前不管他在江南府怎么闹,都没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简直可恨!

    而且他也防到了地道这一问题,但人还是出现了!真是奇怪!

    而且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偏袒朝廷,拂晓公子的计划可是受到了阻碍,看来得趁着还没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候,狠狠冲击了。

    于是就在这些百姓住进去的第二日,死了不少重症之人,这对凌越儿他们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且他们根本来不及封锁消息,人在城西没的,城东立马就有人开始传播。

    这就导致刚安抚好的百姓立马又对他们抵触万分,要求放他们回去。

    凌越儿他们只得四处奔走,安抚人心。

    凌越儿来到凌家宅邸,看到凌叶被百姓围攻立马护住妹妹,转身对着那些激愤的百姓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这些莫名死去的病人的死因还在调查,大家不要惊慌,这样就会让幕后之人得逞。”

    “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就是想要诸位远离我们,你们想想,这些病重之人明明一直都活着,为什么一住进来人就没了?”

    其中一位大婶高声道:“这不就是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把我们一个个都关起来慢慢折磨杀掉!”

    凌越儿示意护卫将人拉出来,当面对峙:“你是觉得我们很蠢吗?”

    “我们费劲儿的将诸位请进来,再杀掉,这难道不是落人口实?不是在证明我们确实有问题,确实是心怀不轨?”

    大婶一时语塞,看了看周围人质疑的眼神,嘴硬道:“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总之我是要离开的,当时就不该心软被你们蛊惑了!”

    凌越儿也不强求,挥挥手让人登记好便放人离开。

    “今日之事实属有心之人为之,若还有想要离开的立马排队登记。”

    “若没有,那就安心的回到屋子里,之后无论发生何事可都是没有机会离开的。”

    这话就让百姓们犹豫不决,离开了可就回不来了,可要是不离开,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于是有不少意志不坚定的人纷纷上前,留下来的不过三分之一,这些人多为贫苦百姓和流浪人。

    凌越儿再给他们说了许多,上了强心剂后,便去和其他人汇合。

    一问情况都差不多,剩下的人也都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残,没有根基的人。

    至于那些带头闹事的也都被护卫带走,关押到府衙审问。

    其实这对他们倒有些好处,至少不会再有异心,也更好出结果,而且还能省下不少开支。

    待仵作的结果送来,显示的却是因为疫病久治不愈而亡。

    只是他们是如何被暗算的还有待调查,不然之后剩下的人也会遭遇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