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钰猜测道:“我也刚回府,会不会是她还没来得及?”
凌越儿突然有种无力感,淡淡道:“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还没起效果。”
钱钰思索道:“这就难办了,不若找个机会让谢神医去钱府看诊。”
他看不出问题,那其他人可说不准,还有他祖父,要是他们阻止祖父求医,也算是证明了有猫腻。
这怎么就给他安排上了,谢神医无奈的问道:“你们倒是告诉老朽发生了何事?”
凌越儿他们这才意识到还未说清楚情况,简要的说了下,也想问问谢神医有没有那种慢性的,看不出来的毒药。
谢神医回复道:“老朽毕竟不是专攻毒术,倒是可以让老朽的师弟一试,老朽叫上他一起,也多个保障。”
钱钰救钱家心切,感谢道:“那就拜托谢神医了,之后必奉上丰厚的报酬。”
谢神医推辞道:“报酬就不必了,到时能送老朽些奇珍异草,老朽就知足了。”
钱钰同意道:“没问题,事不宜迟,我们不若明日就去,明日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商会大比上,定会容易些。”
凌越儿觉得光这些还不够,提议道:“不如也让青羽悄悄进去调查,我看他的本事也不错兴许能帮上忙。”
凌越儿其实打算让都察院也参与进来,这样方便南宫幽办事,这么大的功劳,南宫幽会知她的情的。
钱钰也正有此意,他知道青羽在血羽楼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打探消息那是看家本领,这回就靠他的这些朋友了,“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而二夫人和钱钏,他们回到钱家就立刻送了消息去京城,钱钏不知道荀王府的计划,气不过母亲这次竟然就这么放过了那狂妄的妇人!
钱钏怒道:“母亲,这妇人能有什么来头,你为什么阻止我教训那女人,当时就应该把她们通通关进大牢,好好尝一尝刑罚!”
“钏儿,娘不是怕她,是怕她今日造谣的事,要是直接处置了,那不就显得我们心虚,要灭口,况且听那钱钰说,这女子在京城颇有名气。”
“凌云商行就是她在掌管,娘还不知道她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护着她,不可贸然动手,于荀王府不利。”
钱钏也是知晓一些商业情报,凌云商行不就靠着运盐才崛起的,哪里能比得过钱府的百年累积。
钱钏万分不屑,势必要她们长长记性,“就一个小小皇商,既然王府不好动她,那就用钱府来教训她,断了她的财路。”
二夫人安抚道:“不要心急,她既是来参加商会大比的,那她能不能取胜,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到时候再传出点负面流言,看谁还会和她合作。”
“哼,敢挑衅我的通通没有好下场,明日就交给母亲了,一定不要手软!”
钱钏说罢气愤的挥起衣袖离开,他要出去找点乐子,安抚他的心情!
他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和那两个美人共度良宵,结果却被打断,既然她们毁了他的温柔乡,那便赔他一个。
钱钏想起那凌叶受惊时,倔犟但又恐惧的眼神,就忍不住想要折磨一番,还有凌越儿的那股子想要除掉他的狠劲儿,他真想亲手折碎凌越儿的傲骨。
待钱钏走后,二夫人坐在椅子上沉思,表面上她不过是个嚣张跋扈,无脑硬拼的主,可实际上她却步步为营,为了王府大计做了牺牲。
眼看就要成了,生怕她这儿子为了报复,坏了大事,还有那个凌越儿,竟然能说出荀王府的秘辛,这可是个大隐患。
而据她所知,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不过五人,还活着的就只有爹娘和她,难不成还没灭干净?可凌越儿和死去的那两个亲信是不会有交集的。
二夫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凌越儿是从哪里得知的,凌越儿说的如此清楚,必是经历过的人告诉凌越儿的。
但如果不是大景朝的人,那就只有可能是西元国的人泄露了秘密,那群外邦人果真靠不住!
还好父亲早有准备,有了能和陛下抗衡的筹码,不然等这事被陛下查出来,荀王府的人定一个不留。
在父亲没派人来之前,她要稳住局面,等到完全掌控钱家的一切,她就能回京了。
不过那钱老爷子可真难对付,要是乖乖合作她还能保钱府一下,可偏偏软硬不吃,还有一向宠爱她的丈夫,竟然不听她的话了。
但钱钰回来了,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她得好好利用。
蓦地,监视钱家主的小厮来报,“夫人,家主回来了,他只是处理了一下天香楼的事,与那位凌夫人在包厢,也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出来了。”
二夫人心里有了数,她的那丈夫还算听话,掀不起风浪,“嗯,继续监视,对了,钱钰那个讨厌鬼呢?怎么还不回来?”
小厮回答道:“回夫人,钱大公子用完膳后,继续陪着凌夫人还有那位凌小姐在街上闲逛。”
“这几人想干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分开,再派人紧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要汇报。”
二夫人心中不安,这几个人就是计划的最大变数,她要时刻警惕着。
正在街上闲逛的几人,他们早就发现了后面有人在跟踪,悄悄的交换着眼神。
凌叶突然一阵眩晕,要不是凌越儿及时扶住,就要摔倒在地。
凌越儿见妹妹昏迷不醒,急哭了,“快救救我妹妹,钱公子,附近有没有好的医馆?快带我们去!”
钱钰也手忙脚乱,一时思考不到,热心的路人则是说道:“有的有的,下一条街有个百草堂,快去那里!”
钱钰也顾不上男女大防,背起凌叶就往那边赶,而凌越儿边走边哭,“百草堂,百草堂定有办法,妹妹你坚持住!”
于是这三人立马闯入了百草堂的内院,谢神医早些离开天香楼,给他的师弟陈大夫送了信。
陈大夫知道闯入的人是师兄安排的,也未多说,亲自跟上救人,嘱咐不要别人打扰。
屋内凌叶也睁开眼睛,好在暂时甩开了监视的人,陈大夫则在一旁为钱钰诊脉。
待陈大夫离手,凌越儿问道:“如何?他可有中毒一类的症状?”
陈大夫琢磨了一下,从药箱取出一颗药丸,让钱钰服下。
不一会儿,钱钰感到腹部绞痛,猛然吐出黑血,晕了过去。
凌越儿和凌叶吓得不敢乱动,担忧的看向陈大夫。
陈大夫替钱钰扎了针,解释道:“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只是时日尚浅,所以师兄可能是忽略了。”
凌叶从未听过这种毒,疑惑的问道:“蛊毒?那钱公子他刚才吐了黑血就没事了吧?”
“之后调理一番就无碍了,幸亏发现的早,及时将它逼出来。”
陈大夫边说边用镊子从黑血中夹出小小一粒黑球,“你们看,这就是那个虫卵,还未在钱公子体内扎根,若是时间久了,吸食血液,它就会长大,寄生在体内,想要将它排出来,就很困难了。”
凌叶感叹道:“真可怕,竟然会有这种虫子,这种东西防不胜防。”
凌越儿以前跟着父母走南闯北,知道这种东西,但她在想这虫子如何控制人,问道:“那这蛊毒有何危害,是能控制人的行为?要是中蛊已久,该如何医治?”
陈大夫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这个我还不清楚,这个只是虫卵,看不出来有何反应,听夫人的意思,是还有人中了此蛊毒?”
凌越儿想到钱府的就这样沦陷,不免为钱钰感到幸运,“确实,我们怀疑钱府的人早就中招了,而钱公子是刚刚回来,所以才能及时逼了出来。”
“我们想请您去钱府一趟,希望能对钱家有帮助,而且钱老爷子到现在都不清楚状况,钱公子很是担心。”
陈大夫没想到钱府现在竟然岌岌可危,只怕下蛊的人不会轻易让大夫进门,不过他们既然找到他,那就有办法让他看到病人。
陈大夫对这种下蛊小人深恶痛绝,一口答应下来:“这是自然,蛊毒这种比毒更难缠的东西,我已经许久没见过了,你们要是安排好,随时叫我去钱府即可,我去准备些能用的到的东西。”
“那就多谢陈大夫了。”
凌越儿送完陈大夫回来,钱钰也幽幽转醒,凌越儿将此事告诉钱钰,让他不要吃钱府的东西,之后都到外面用膳。
钱钰只感到可怕,但钱府不能栽在这里,他一定要救钱府。
三人又接着将戏演完,让那些监视的人看不出端倪。
翌日,众商会都在鸣翠大街集合,这场备受瞩目的商会大比终于要来了,凌叶在台下也激动不已,今天她就要代表凌云商行出战,想着昨晚长姐教她的,心中就充满信心。
也许凌云商行的不是最名贵的,但一定是最新奇的,最实用的。
时辰一到,各个摊位纷纷开始叫卖,向江南百姓介绍起自家的东西。
有美食,有摆件,有书画典籍,还有往年大家都爱的绣品,一切应有尽有,大家都卯足劲想要入了钱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