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疯狗追着咬,他要转身去打狗,那狗逃得比什么都快;他回过身来继续走,那狗却又追上来对着他龇牙咧嘴的继续要咬。而他如果不全心防范,还真可能被咬到一大块肉。他鼎世商行的发展,以后不能说全都依仗于鬼柳林和沧源湖的地下变异灵脉,但这两处变异灵脉也是极大的臂膀助益,他怎么可能任由未来臂膀被狗咬残?
但是现在,这条疯狗极度影响到了他和他小儿子的情感交流!
最终,赵承骏决定放下脸面亲自蹲守。他深深吸一口气,跟邱予宁低声报备道:“予宁,爸爸要出去两天,这次必须把黄十饮捉起来,否则,他真能不管不顾的截取甚至毁掉鬼柳林地下的整条变异灵脉。那样的话,鼎世商行的发展就相当于塌了一座关键的桥梁。”
邱予宁对此理解得很。他虽然不舍得赵承骏离开他哪怕半天,但他并不露出离不开的依依不舍模样,他只是点点头:“唔,也好,按你说的,以他的狡猾,你蹲守一天的确不一定能把他抓住。那就两天吧,把他捉住后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然这么被他骚扰下去,可真够恶心人的。”
赵承骏瞧出小儿子沉静如常、微带阳光的神情是发自内心,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赵承骏低沉的轻笑:“爸爸把他捉来,让我家予宁瞧瞧他这种七层异能者的‘气度’,然后……呃,予宁?”赵承骏正要说什么幽默的话逗小儿子开心,却见他小儿子伸手十分直白的抓住了他的裤裆那一坨开始揉摸。赵承骏现在已经对小儿子对他动手动脚习以为常了,但是他深入骨髓的“父亲身份”所导致的尴尬还是消除不掉,顶多只能说他现在比最初时候真正的坦然了几分。
邱予宁低着头,嘴角轻微的咧了一下,十分“淡定”的笑着:“老赵,你既然要离开大概两天,那今天必须把明后两天的份量补全吧?唔,老赵你敏感过火了,我才刚摸你就硬得像钢筋……”
……
邱予宁暴饮暴食了一顿大餐,把他这些天来总结过的花样,全都在赵承骏身上重演复习了一遍,可把赵承骏这个总想维持几分威仪气度的老爸给难堪得够呛。但赵承骏难堪之余,哪一次不是被他小儿子服侍得痛快淋漓欲罢不能?
邱予宁吃饱喝足之后,第二天就没有再折腾赵承骏,直接放赵承骏精神饱满的离开。
赵承骏暂时离开两天,邱予宁还是一如既往的修行和休养,这与“蚀心密咒”有些关系。
邱予宁不能连续不断的施展“蚀心密咒”,这桩邪门功法施展起来对身体和精神都会造成不小的负担。所以,那天邱予宁在赵承骏的药剂辅助下成功将邱英等四人炼成傀儡之后,并没有贪求炼出更多傀儡,他直接回去修行休息,花了两天才把侵蚀进邱英等四人脑海的精气神恢复回来。
然后,邱予宁继续将罪徒们炼成傀儡。
一是邱予宁本身尝到了甜头。那些被他用护魂紫光来辅佐着深度彻底的炼成傀儡的罪徒们,如果是处于他的精神力笼罩范围内,那么不需要他口头发出命令,只需要他通过紫光的感应,再一个精神意念命令过去,罪徒傀儡就完全能够按照他的意念指令行事。这么“玄妙”神乎,邱予宁只要不傻,就不会不想要更多傀儡作为外部实力。
二是赵承骏的傀儡战队早就应该提上日程了。因为之前情感和父子关系双重交错的原因,赵承骏始终没有再提“傀儡战队”四个字,但邱予宁知道赵承骏磨炼的刻苦程度,也了解赵承骏发展势力的费神费力,自然就能感受到赵承骏时刻不忘为赵家血灾报仇的决心。不管怎么说,他这辈子毕竟是赵家血脉,就算他不是赵家血脉,他也要全力帮助他的爱人。赵承骏是他家老赵。
所以邱予宁现在是“三天制度”——用一天炼出四名傀儡,花两天修行休养。
再过一周多就要过年了,邱予宁想要给赵承骏炼出一个小型傀儡战队出来,然后只需要他用紫光辅佐着,用精神意念深度命令傀儡战队全权听从赵承骏的指令,以后这傀儡战队就相当于是赵承骏的——虽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上,不过这一点也没什么可说的,傀儡战队本就是他炼出来的,自然也算是他的,连老赵这整个人都是他的,还用说别的么?
邱予宁虽然一直端着“调教者”的范儿,时时刻刻不忘把赵承骏“调教”成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永世忠贞的爱人,但其实他内心的火气已经在他一次次把赵承骏冲撞得堪称“折磨”的房事中,一点点的发泄出了大半,剩下的很小的一小半,得看他家老赵的继续表现。
于是,邱予宁尽管表面上沉静淡然,其实他过得充实且快乐。
每天修行,炼出傀儡;吃美食,欺负老赵……多么规律的幸福生活。
然而生活总是想给他来点不痛快。
齐良文打他通讯器,急得快哭了,说话乱七八糟的:“予宁你快来啊!昆哥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怕他挺不过去,我把医师丹师请了一堆都不行,医院不收,你有救命的精神异能,快来救他啊!”
85诡异
邱予宁刚刚沉浸于修行和欺负老赵的充实幸福生活中没多久,齐良文突如其来的通讯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什么叫怕昆哥挺不过去?邱予宁几天前去回春堂,王昆还磨炼得虎虎生威,他还塞给王昆两大瓶丹药,跟王昆哈哈大笑着闹了一通,怎么突然就听到“怕昆哥挺不过去”的话?
邱予宁脑袋懵了一下,急声问:“昆哥咋了?是急病还是重伤?”
齐良文声音哽塞:“重伤,昆哥肺腑内脏破裂得太严重,呕血都呕出脏屑了……”
邱予宁脸色微白,忙道:“别慌,我马上到!”
邱予宁按灭通讯器,猛一咬牙,谁想杀他亲哥,看他不将其千刀万剐!就算他打不过,他也必须让他家老赵帮忙将之弄死!邱予宁杀意沉重的往鼎世商行外面冲,同时又给沈西威拨打通讯。
沈西威很快接通。
邱予宁急速说道:“沈哥,老赵不在商行,我要去回春堂,你送我行不?昆哥内脏肺腑重伤,麻烦你带两个高明医师跟我一块儿去……”
沈西威二话没有,直接说:“稍等。”邱予宁冲出鼎世商行没几分钟,沈西威就开着一辆商务车疾速行驶过来,车内不仅有两名鼎世商行的内部老医师,还有诸多器械和救命用的珍贵药物。
邱予宁跳上车,迅速系上安全带。他没有带邱英、邱雄等四名罪徒傀儡,他炼出的罪徒傀儡因为几年来都被注射了效用极其显着的药物来压抑异能,所以现在必须接受二十多天相应的解药调养才能恢复全部实力。现在就算他将四人带出来,也顶多只能摆摆样子,暂时还排不上大用场。
沈西威等他坐稳,一踩油门把车加速行驶,然后才问:“王昆怎么了?”
邱予宁从刚才的慌忙中沉静下来,皱眉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没来得及问清楚,齐哥给我打的通讯。”他揉揉眉心,想起还没跟后面的两名医师打招呼,就神情缓和的转头,“麻烦二位了。”
两名医师都很有风度的跟他客气。一个儒雅的笑着说:“不麻烦,救人要紧。”一个端了端眼镜,笑着安慰道:“邱少也别过于忧心,据说伤者是异能阶五层,强者就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
沈西威也说:“你的确用不着太担心,异能阶五层的人生命力都十分顽强,除非当场被杀死,否则事后多半都能被救回来。我五层的时候也险死还生过。先前我和你比赛游泳的时候,你也看到我腹上的伤疤了吧,当时那可是个被宝物长矛戳出来的窟窿,我现在不照样健健康康的活着?”
邱予宁觉得这三人的安慰说了等于没说,他勉强笑了下,倚着副驾驶座暗中焦急的沉默着。
沈西威瞧他一眼,转头对后面两名医师说:“坐稳了。”
商务车顿时飙飞起来。
沈西威车技强悍,连拐弯的时候都没有放缓多少速度,他猛一转方向盘,轮胎摩擦马路的刺耳声音在车外回荡,商务车转瞬之间就在宽阔的马路上转过了方向。商务车上挂着鼎世商行的少董车牌,四人一路闯红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车程被加倍缩短。
但是邱予宁心中着急得要命,他虽然看到车外的楼房和路牌都往后倒,知道现在已经是市内的客观条件能够允许的最快车速,可他依然觉得车慢,真是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但他就算不管不顾的动用火羽翅膀,以火羽翅膀耗费精神力的程度,他只怕飞不出二里地就要支撑不住。
终于到了回春堂,回春堂的大门外挂了歇业的牌子,只开着小门,门前行人零落。
邱予宁没等商务车停稳就猛然拉开车门窜了下去,直冲回春堂门内。
沈西威也把车一停,吩咐医师跟上,随即打开车门,紧随邱予宁后面进门。
回春堂的前堂里空无一人,邱予宁没有意外,他已经听到后院里齐良文的焦急催促:“……快给昆哥施针灌药,不能动手术……”紧接着其他人压低声音乱哄哄的忙碌起来。邱予宁急得心如火烧,他猛然穿过前堂,熟门熟路的冲过前堂后面的小门。
然后,邱予宁却蓦地精神一凛,顿住了脚步。
后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院子偏左的地方,王昆惯常训练的位置上,一滩刺目的血黑颜色凌乱的铺在地上,地上还可见打斗的痕迹。细微的土地裂纹,拳脚异能打出来的凹陷和窟窿……
齐良文的声音依然焦急的响着:“……昆哥说什么?”有人回答:“好像说,别告诉予宁。”
齐良文的声音来自北堂屋,可是,北堂屋的房门大敞着,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而且,里面的桌椅板凳都破碎得十分厉害!然而齐良文的焦急声音,还有其它人应和的各色声音,依然源源不绝的从满室狼藉却空空荡荡的北堂屋里传出来。
录音?宝物级别的模拟形式的录音?还有,刚才真的是齐良文给他拨打的电话?
邱予宁肌肉绷紧,汗毛直竖,瞬间万分戒备起来。邱予宁心里也有点着慌:昆哥呢?齐哥呢?杨叔他们都去哪儿了?怎么回春堂外面一切如常,回春堂内部却突然变成这样……不过,邱予宁下一瞬就竭力沉静了下来,他慌而不乱的镇定着,心想他没有感应紫光消失,昆哥就肯定还活着。
邱予宁在得知赵承骏和赵家有血仇之后,他偶然发现,王昆和赵承骏也有点相似之处——同样都是磨炼到狠辣的程度,也同样会偶尔露出那种漠然的神情。邱予宁再想想他和王昆相处的这几年时间里,王昆的某些神态,他慢慢的恍然明白:昆哥只怕也是有秘密甚至有大仇的。
王昆不说,邱予宁就从不明问。
但是邱予宁虽然没有明问什么,可他总会时不时的塞给王昆一两瓶补血气或者疗养身体的丹药,然后他在发现自己能够调动一点护魂紫光的时候,还笑闹着给王昆渡过去了一丝紫光。虽然那么一丁点儿的紫光达不到给王昆护魂的程度,但是只要他感应不到紫光的消散,他就能知道王昆还活着。他渡给赵承骏的那缕包裹着他灵魂气团和禁制的紫光,也有同样的念头。
哪怕现在赵承骏成了他“亲爹”,但是在邱予宁心里,赵承骏和王昆,也还是一个是他爱人,一个是他亲人。两个人在他心中的类型不同,重量上也无法比较,或者不用比较,他家老赵比谁都重要,但是王昆也是他的至亲,他必须用自己的方式和实力去小心的保护着。
眼下来不及多想其他的,邱予宁转念之间确定王昆还活着,他就掐灭了多余的心思。他在进入后院后,察觉不对时就激发了银色手链,现在他凝神感应着后院,压低声音道:“沈哥,我没感应到人。”
沈西威不是精神力异能者,但他是异能阶六层的强者,境界足够的话,自然会有微妙的心血来潮。他点点头,平静的说:“对方埋伏得很隐蔽。他们既动用了高明的隐身宝物,也没有对你露出杀机。这种程度的隐身就像没有生命特征的泥石,你境界不够,再精纯的精神力也不能察觉出来。我也是刚刚感应到。”
沈西威话没说完,已经暗中把脚一踩。随着他的猛然施法,北堂屋门外右侧的廊柱边上,一大片石板突然变成黑油似的泥沼。而那里原本空无一人,现在却忽然有道看去显得扭曲的人影一窜而出,及时避开了黑油泥沼的黏稠纠缠,呵呵的轻笑着:“沈先生不愧是沈先生。”
86新仇旧恨
沈西威突然施法把那道人影打得不得不现身躲避。
而那道人影刚一开口轻笑,邱予宁就心头一紧,刹那间浑身发毛。
那道人影站定后主动散去了身体周围扭曲光线的秘法罩,现出一个略显阴柔的俊美青年。青年眉细唇红,喉结并不明显,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白色衬衫,白色皮鞋,连双手都带着白色手套。
邱予宁看着这人,瞳孔一缩,真的又是这杂种想要害他!
青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先是向沈西威点点头,然后对着邱予宁戏谑道:“丑小孩当年是丑小鸭,现在变成俊天鹅了。你现在叫邱予宁?还记得叔叔吧,叔叔七八年前可抱了你一路呢。”
邱予宁面容沉沉,理都没理他。
邱予宁当然记得这个人——把他从孤儿院中劫出来,害他从那以后东躲西逃,过得凄惨的罪魁祸首“易光子”。易光子当年劫持他时一巴掌把他拍得昏死,等他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易光子也是这样似笑非笑,紧紧的捏着他的脖子叫他“丑小孩”,并且好整以暇的向他进行自我介绍。
不过,易光子当年显然另有要事,并不是专门为了劫持他才去的南方。
易光子把他从孤儿院中劫出来,放下他后,走到远处给赵承骏通讯要挟。而后要挟失败,易光子笑意不变的挂了通讯,又走回来,跟昏昏沉沉的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易光子当着他的面对那群属下吩咐说:“我另有事情处理,这里由你们负责。你们要记住一点,不论这丑小孩最后是死是活,你们都把他给我完整的留着。他有点特殊,我得把他的身体带回炼宝楼研究研究……”
邱予宁当年的精神力对外而言本就不太明显,加上他有竹简在脑海里护佑着,他勉强能把那点精神力完全收敛起来,装作一个普通人。但他瞒得过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却没有瞒过易光子……
前阵子,邱予宁和赵承骏破镜重圆之后,赵承骏为了以防万一,跟他简单的说了赵家的敌友,也就跟他提起,赵家的头号仇敌正是照海城的炼宝楼——炼宝楼势力庞大,势力可以媲美东洵市城主黄家,赵家现在的实力还没有与鼎世商行在明面上联合,暂时还不能与炼宝楼相提并论。
赵承骏叮嘱邱予宁,以后遇到任何与炼宝楼相关的人,都不要去理睬。
而易光子如今正是炼宝楼的三当家,拥有异能阶六层的修为境界,也有很高超的炼宝技巧。
邱予宁跟赵承骏说了自己当年被劫持的情况后,他问过赵承骏,易光子当年那么交代属下,莫非是想用他的身体当作材料炼制“宝物”?赵承骏当时听得刹那间脸色沉寒如铁,把手中的咖啡杯子都捏出了裂痕。邱予宁看了赵承骏的神情,不必听什么回答就心中发寒的明白了。
……
现在,炼宝楼的易光子又诡异的出现在这里,显然是用“王昆重伤”这件不知真假的消息诱他进入埋伏。那么说来,如果昆哥真的重伤,必然就是易光子打伤的了?怎么炼宝楼就盯准他不放了?总不能赵阳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吧!
邱予宁心中转眼间涌起新仇旧恨,一团憋火迅速烧起来。
但他同样在转瞬之间就把那点恨意抛开。他思维转动得极快,心想,易光子的后手是什么?
邱予宁沉眸盯准易光子,几乎在易光子说话的同时,他就把磅礴精纯的精神力扩散了出去。
没有困阵或杀阵。
易光子虽然高为异能阶六层,但是按照实力规则,六层只是中阶。那么,易光子就动用不了高阶特有的超级阵法。而如果不用高阶的超级阵法,易光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布置下某种困阵或者杀阵后,还能让他和沈西威两人走进来都无法察觉到一丁半点的迹象——他虽然是四层境界,但只论精神力的精纯程度的话,他却能媲美五层巅峰,更别说沈西威这个堂堂正正的六层强者了。
邱予宁镇定凝神的体会着脑海中护魂紫光的安详、平和、清静的韵味,他就在这种身心宁静的意境中用精神力严密的探察着整个回春堂后院……然后他猛地一顿!他在他原本居住的小屋里感应到了他设在王昆身上的紫光!他不动声色,迅疾收回精神力,目光视线也不向那边转移。
易光子风度怡然的跟邱予宁打趣却半点回应都没有收到,他也不恼。
他笑呵呵的眯眼,继续说道:“俊天鹅高傲了,遇到旧相识都不愿意理睬了……”
邱予宁咬了咬牙。他在确定周围没有困阵或者杀阵,也确定了王昆的安危和所在位置之后,就不再按捺强烈的杀心。他暗中把“功德紫云剑”化为紫光从第四根竹简中催使出来,然后他神情淡漠却平和的看向沈西威——总归免不了动手,不如先杀手为强!真能打易光子一个措手不及的话,就有可能避免易光子用王昆等人来要挟他的情景。
易光子看不出他的神情代表什么,沈西威却能看出这是他已有决意的姿态。
沈西威面不改色,这才对着易光子淡淡的说道:“炼宝楼的中性人,别唧唧歪歪了。”
易光子笑容一滞,浑身气息当即阴沉了三分。他的性别是先天的,也是他的耻辱,这一点知情人都了解。但鼎世商行的“沈先生”沈西威是个喜欢实话实说的人,这一点也是谁都知道。
易光子迅速恢复如常,好像在跟朋友闲聊似的笑着:“沈先生快人快语,易某人也不罗嗦。说实话,我得高人指点,知道马董一直在这里坐镇。马董严苛不苟,不是好说话的人,所以,我请来黄十饮先生将马董引走,又亲自设计引你们过来。我可不是为了与鼎世商行结仇,你知道……”
还没说完,易光子脸色一沉,急忙往旁边跃开。
“轰!”
一道山形地刺泛着黄光从地下冲撞而出,刚一冲出就在咫尺之间小范围的剧烈爆开!一瞬间都不到,凝聚得比钢铁都坚硬的地刺彻底炸成灰飞,而且爆炸的威力全都凝聚在易光子身旁,几乎没有外溢。可想而知其中的凶悍爆炸力。
易光子没能在冷不丁察觉到时躲得多么潇洒,他虽然迅速躲了过去,却依然被浓缩的地刺爆裂威力擦到,就见他身体周围被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原来他始终用无形且隐秘的异能罩护体。
沈西威一击失败之后就没再继续,他隔着墨镜看向易光子,皱着眉有点不耐烦的说:“主子放心去擒拿黄十饮,不是他掉以轻心,而是对我们这些属下的信任。你的阴谋伎俩别说出来卖弄了。你费力潜进中柏市,没能带进来几个强者帮手吧?还想挑拨鼎世商行和黄家?你被狗屎砸了?”
易光子眯眼盯着他,轻轻的拍了拍依然洁白的衣袖,又施施然激发手套,在自己身前撑起一片水盾。然后易光子缓缓笑起来:“以前只与沈先生是点头之交,没想到沈先生行事如此出人意料。我炼宝楼看好鼎世商行的发展势头,我也本为合作而来,你却不管不问,直接要对我动杀手?”
易光子低估了沈西威的实力。他易光子是水异能,尚且能隐身瞒过沈西威的感知,反过来沈西威更能用隐秘的土异能秘法偷袭他。因为这是在地面上,而沈西威正是土异能,修行的秘法也从不外露。何况,乍一看,沈西威不显山不露水,认真坦然,实际上沈西威最喜欢狠狠地偷袭。
沈西威根本不理他的信口雌黄:“还有其他人呢?要我一个个打出来?”
易光子却答非所问:“沈先生,你也知道,赵家因为当年的误会,一直与我炼宝楼为敌,而鼎世商行显然是个势头生猛、空间广阔的合作对象。我这次来,目的是想请赵家小少爷去炼宝楼做做客,解释解释这个误会,然后再请沈先生代为引荐,让我见见马董。就算沈先生不愿意引荐,我也不想与你鼎世商行结下仇怨。沈先生也请以和为贵,不要错把我的好意当成懦弱可欺……”
沈西威沉吟了一下,实事求是的看着他问:“你是想说话拖延点时间,好让你的帮手对我形成围攻之势?还有,我承认我是有点歧视你,我们予宁也是有点歧视你的。你想怎么样?”沈西威说着,伸手拍了拍邱予宁的肩膀。
邱予宁浓眉微挑,沉静安然的站着不动,就这么沉默着听他们两人对话。
邱予宁明白,沈西威可不是那种杀人之前还要说闲得蛋疼的废话的人。
易光子双眼一寒:“沈先生……”
沈西威一挥手,又打断他的话:“其实我不歧视中性人。我只是歧视你这个不要脸皮,强词夺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中性人。”沈西威一手插兜,一手摘掉脸上的茶色墨镜,然后他轻轻摇了摇头,“你无非想要找个理由事后开脱,或者想等我掉以轻心再暗中知会帮手偷袭我,因为你易光子善于炼宝,喜欢阴谋诡计,真正与我对敌厮杀的话,你自己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
“轰!”“轰!”“轰!”
沈西威的话音还没落下,地刺又接二连三连四的爆起!
沈西威为什么说这么多废话?为了更加隐秘,更加难以察觉到的地下土异能偷袭。
易光子自从现身就不断的被打断话头和被偷袭,深深体会到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郁闷。他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法与沈西威这种人沟通吧。他冷着脸把双臂伸展,就见他周围刷的一下无数泡沫汹涌而出。泛着五彩光泽的坚韧气泡群把他团团包裹住。随即就听噗噗声不绝于耳,地刺转瞬之间就把泡沫炸了个精光。
易光子暗中收起两件接连被炸坏的宝物,貌似好整以暇的现出身形来,眯着眼睛冲着沈西威反打一耙的阴声道:“沈西威,你欺人太甚。看来,我不反击,你沈西威真把我易光子当病猫了……”
沈西威根本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他猛然跃起,没有离开邱予宁身边,而是在空中极速旋身,翻个筋斗猛然落地时才用右腿往地上狠狠一砸!同时伴随着沈西威的讥讽:“找死的蠢货中性人!”
易光子被偷袭到警惕的地步,又惊疑沉重于鼎世商行的保密消息做得成功,连他收到的关于沈西威杀伤力的绝密消息都与真实情况全不相符,害他计策都来不及施展,就先坏了两件护身宝物。这还不算什么,可他们炼宝楼收到的关于鼎世商行其它重大事务的消息又有多少是假的?
易光子小心过头,猛然见到沈西威爆起杀人似的姿态,听到沈西威仿佛认定他要被杀死了似的讥讽,他脸色一沉,知道自己今天失算,果断动用幻身宝物,用替身留在原地,自己则瞬间脱离了后院,窜进了满是破碎桌椅的北堂屋。
再然后他刚要知会三名亲信暂停偷袭,准备伺机而动,就听到三声高低不同的惨呼。
易光子脸色刹那间难看得要死。
沈西威压根儿没有偷袭易光子!
赵承骏交代沈西威看护好他家宝贝小儿子,怎么可能不给沈西威几件秘宝,传给沈西威几手秘术?易光子为多重目的而与沈西威东拉西扯,沈西威同样在拖延时间。沈西威在一开始被易光子的隐匿瞒过之后,就暗中催使赵承骏赏赐的宝物,在与易光子说话拖延时间的同时,他一面感应易光子的帮手在什么地方,一面感应周围是不是还有禁制、机械炸药等其它危险物品。
感应清楚易光子的三名五层巅峰帮手正在缓缓靠近的进度之后,沈西威明知不可能把狡猾如鬼的易光子轻易杀死,他自然要先用尽一身全部力量,在易光子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短时间内,出其不意的一击将易光子的三名羽翼全都灭掉!
猛力爆发,成功灭杀三名五层巅峰的强者,沈西威并像看上去这么淡定和轻松,他忍着右腿的那点痛麻,淡定的看着北堂屋中的易光子,不屑道:“实力决定一切,一力降十会。予宁,看吧,再狡猾的老鼠,也依然是老鼠,满肚子自以为聪明的脏水,其实胆小得很。你小时候是病猫,被大老鼠戏弄不算什么,现在你成老虎了,既然这条老鼠送上门来,你要不要亲手弄死他?”
87重新敞开心扉
三人亡命前的惨呼几乎同时响起,也同时现出身形来——一人在前,两人在后,三人胸口都被一根碗口粗的土异能短矛扎透并炸开,而这三人恰好呈对等的三角形,中间就是邱予宁的所在。
难怪易光子脸色剧变,要知道,他这三名隐藏起来却被沈西威一击必杀的亲信,全都是异能阶五层巅峰的强者。这三人能被他看重,又被他冒险带进城来,自有其过人之处。不说其隐匿天赋,单说其杀伤实力,如果打斗,他们三人每人都能在普通异能阶六层强者的手下坚持几招甚至更长时间,如果来得及动用宝物,他们多半还能在防御之宝的保护下远远逃脱。
异能阶五层巅峰,在这末世之后的世界上,在别处发展都能堪称一方土霸王。
然而,沈西威却并非普通的异能阶六层。他是赵承骏最为看重的三十六天罡心腹之武星,本就是以杀伤力着称,连易光子这种六层修为的人都不愿与沈西威正面厮杀,更别说沈西威还动用了赵承骏赐予的秘宝,并且是出尽全力的爆发偷袭了……
而那三名隐匿者却好死不死的,偏偏全都信赖并且遵从易光子的命令,只顾收敛气息,动用着隐匿之宝,没有激发护身宝物或者施展异能,以免显出异能波动——看他们做这事的方法和方位进程,明显是熟悉老辣的模样,绝非头一回如此保险。可惜这一回,他们踢到铁板,变成作死了。
“该死,该死!”
易光子来不及多想,在三名亲信身死的刹那,他瞬即将右臂一震,遮掩在衣服下的贴身护臂顿时放出一道蓝色水光。水光刚把他全都罩住,就渐渐失去了颜色,不仔细观察,很不容易看到他周围还有护体的水光。然后,他才咬牙切齿的看向正对着邱予宁说话的沈西威。
他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其根本原因,就是想把沈西威引开一点,才好抓获邱予宁。有邱予宁和王昆等人在手,他就占尽了优势,随后他就可进可退,再等他甩脱沈西威,回到他在城外布置周密的地方,他有办法事成圆满的离开中柏市,让“马军”挖地三尺也追不到他。
到时候,鼎世商行、赵家这两者的亲密关系必定会在所难免的由此而产生裂隙。
然后,炼宝楼就能从中取利。
挑拨离间、合纵连横,这两者自古以来就是极其容易收到奇效的计谋。
而易光子便是这种最喜欢剑走偏锋,深入敌军兵行险招,而后再施展计谋的自负之人。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沈先生就能找到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属下,而后先声东击西,再爆起偷袭。嘿,沈先生好生刁钻果决的手段。素闻沈先生是马董的第一心腹,但个人实力在鼎世商行中却并非最强,只因沈先生等人都是马董培养的尖端人才,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真正危险的任务都是不会沾染的。马董发展鼎世商行多年,暗中收服的异能阶六层供奉,只怕不在少数吧?”
易光子铁青着脸,却故作风度,一面心念电转着思量对策,一面不急不躁的说着话。
“沈先生虽然才晋升到异能阶六层短短一年光景,但要论起杀伤实力,只怕异能阶六层之人中,难有人能够与先生比肩了。沈先生如此大才,马董却仅仅培养起来当作打手。马董看似对先生看重,其实,你们之间却是定了主仆名分的。而沈先生你有如此实力和天赋,自可成为一方霸主,何须认人为主?若是在我炼宝楼,沈先生绝对能排行在我之上。沈先生莫要觉得我是说笑戏弄,我实乃诚心相邀。沈先生若来我炼宝楼,我易光子甘愿退后一步,担当四当家,如何?”
易光子信口说话挑拨,心中完全没有抱任何希望,他已经做好接受嘲讽的准备。但是沈西威和邱予宁却都安静从容的看着他,谁都没有打断他的话头,神态更与之前那种紧张戒备完全不同。
易光子心头一突,额头刷的一下冒出冷汗来,心道:“莫非是马军来了?不可能,黄十饮手中有我炼宝楼重宝,能够暂时催使那件宝物,施展幻影替身之术,他要逃脱马军的追捕理应不算难事。若是马军过来,他必定会与我沟通消息,他还没那个胆子害我……”
想归想,易光子却失去了深入敌军的刀锋,再也不敢耽搁,心念一动,索性继续唱独角戏。
只见他锐利的盯着沈西威,蓦地阴声笑了起来:“沈先生不屑于理睬于我?好,好个沈先生!来人!带王昆出来。”易光子把手向身后用力一挥,就见破碎的桌椅后面,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空气像是镜面薄冰一样裂开,“哗啦”一阵水声,裂开的空气碎成水沫,显出十多个人来。
被捆缚着半低着头昏迷不醒的王昆,被堵着嘴巴紧紧捆绑着的齐良文、林双立、陈翔、杨叔等人,以及两左两右看押着王昆等人四名蓝西装青年……全都出现在邱予宁眼前。
齐良文看到邱予宁,立即红了眼睛,有点歉意的摇着头,又恨恨的看向易光子,然后担忧的看向旁边昏死着的王昆。杨叔等人则都显得昏昏沉沉,林双立和陈翔更是气息不匀,显然是拼死反抗之后身受重伤的模样。这些人仿佛都被点了哑穴,或者被设了禁制,都没能吭声。
“邱予宁,邱少爷……哦,或者说是赵少爷。你的确蜕变得连我都难以想象了,就像破土重生一般。难怪赵承骏看重你,将你托付给鼎世商行来照顾。不知你可敢与我打个赌?或者在你看来,王昆等人可有份量让你冒险与我打个赌?放心,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杀伤力并不强横,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你,否则我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易光子笑着冲邱予宁说话。他口齿清晰,说得又轻又快,却不显得急迫。同时他缓缓侧退到王昆等人的左后方,“要知道,现在,王昆等人的性命全都攥在我的手上!况且,有沈先生在旁照顾着,你根本无须担忧什么。我只是想保命离开而已,所以我提议,你上前与我做个交易……”
“够了。”眼看他这样百般作态,从沈西威杀人开始,就突然变得一语不发,而且一动不动,神态却逐渐变得从容,甚至变得放松了的邱予宁,才目光锐利的看向他,摇了摇头。邱予宁眼底满是认真,却已经看不出半点燃烧着新仇旧恨的愤怒,反而在那认真中略微有点感慨的意味。
更奇怪的是,邱予宁看都没看王昆等人,反而十分突兀的露出了个轻微却阳光的笑脸,“你狡猾狠毒得可恨,又狂妄自负得可笑。我都有点不忍心杀你了。正好,我最近在收拢‘心腹’,不如,你也加入进来吧……”什么心腹?《意念衍生问心法》收服的傀儡!
但邱予宁话音未落,突然皱眉道,“活捉,别弄死了。”
原来易光子在他说话时,出其不意猛地施展异能将王昆等人全都重重的拍飞。王昆等人无不被他拍得吐血,而他却转身一晃,整个身体都消失不见。然而也仅仅只是刹那之间的所谓“消失”,邱予宁皱眉之后说的“活捉”二字才刚出口,只见易光子身边,凭空显出一个有力的拳头。
“砰”的一声,那拳头刚硬如铁,简简单单的一拳,竟然瞬间就把易光子周围隐形的护身罩打碎。紧接着那拳头稳稳的狠狠的揍在易光子的半张脸上,把易光子那能说会道的嘴巴都揍歪了。
马军!竟真的是马军!黄十饮难道已经死了?
易光子瞬间脸色煞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随即没等倒地,他就在半空旋身再逃。其实他在察觉到拳头时就想逃,更想施展异能,但他的反应却没有那拳头快,况且,就算他的反应足够又能如何?那拳头出现时,他整个身体都仿佛被封印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用异能。
异能阶七层巅峰,濒临八层……马军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异能实力!
易光子身为炼宝楼三当家,虽然本身修行不足,眼界见识却是出类拔萃。
“慢着!王昆等人还在我的手上,他们都中了我的异能,我心念一动,就能让他们心脏炸破。”易光子心里胆寒,神情却做出玉石俱焚的模样,奈何他被那拳头揍得口齿不清,说出的威胁也显得可笑。邱予宁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
“别拿杀手锏了。我早就知道你弄出来的这些‘王昆、齐良文、杨叔’都是幻影。我先前不是说了,你狂妄自大的可笑么?”邱予宁扫了一眼被易光子打飞的王昆等人。没等他动手,旁边的沈西威就十分知趣的一跺脚,顿时土异能迸发,将那些几可乱真的王昆等人的幻影震散。
此时此刻,赵承骏在易光子身边显出身形来。
赵承骏高大英俊,又站得笔直,在爱子面前十分有型。黑色西装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他精悍的体魄,他那宽厚的双肩和劲实的腰身,在这身黑色西装的包裹下,既显出十分的阳刚硬朗,又显出几分绅士模样。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压根儿就没有拿出来,只用之前出拳的右手死死掐住易光子的脖子,然后平举右手,抬高,将易光子握着脖子举了起来。
赵承骏转头看向邱予宁,眼底的担忧和愧疚再次闪现而过,还有一份想要讨好却似乎没能讨好到的讪讪——邱予宁把那团灵魂气息用护魂紫光包裹着送入赵承骏脑海边缘之后,赵承骏无论在哪里,邱予宁都能感应得到。反过来,赵承骏却不能感应到邱予宁的所在。
所以,赵承骏想要来个类似英雄救美的桥段讨好邱予宁,虽然仅仅提醒了沈西威,并没有知会他小儿子,但他的一举一动只怕都被他家宝贝小狼崽儿知晓得清楚。莫非,他压根儿就是被狼崽子当成了笑话?于是,赵承骏再看易光子时,俊美无俦却刚毅英挺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沉色。
易光子等人妄动他宝贝小儿子,真是仇上加仇了。
这些年来,赵承骏一直在积蓄实力,因为赵家的血海深仇来源于拥有异能阶八层坐镇的超级势力,所以他近些年来都没有与炼宝楼大动干戈,以免过早的暴露实力,也避免消耗过大。他本料自己的实力已经能让炼宝楼望而却步,至少也要掂量掂量才能再与他交锋,但他未曾想,易光子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竟敢故技重施,想要再把他的视若珍宝的天才小儿子绑架回去!
邱予宁在赵承骏现身之后,心里嘿笑了一声:帅老赵。
但他没心思多看赵承骏,在确定赵承骏已经将易光子制服之后,邱予宁才冲向他原来居住的小屋。那里就是现在关押着王昆等人的真实所在。而邱予宁此前悄悄打入地下的功德紫云剑,早就化为一片功德紫云光幕,将王昆等人团团包围住,悄无声息的切断了他们与易光子的联系。
此后不用多说,赵承骏熟练的开始将易光子进行“傀儡”前预热准备处理。
易光子往日里行踪飘渺,又有炼宝楼做后台,赵承骏虽然记得他曾绑架小儿子的大仇,却因为计划而迟迟未曾动手。不过,赵承骏早就对此安排好了报仇举措,乃是他复仇计划中环环相扣的部分之一。但是如今,既然易光子送上了门来,赵承骏自然不会死板的念着计划,更何况他家予宁发号施令要将易光子炼成傀儡战队的一员,他赵承骏正当痛改前非的关键时期,哪敢不听命令?
那边,沈西威在自家主子面前,更加本分的保护少主人邱予宁救助王昆等人。
可喜的是,易光子因为要多方谋算,几重计较之下,为了收获达到最大,并没有过于伤害王昆等人。只是用药物配合,将王昆等人强制迷昏了过去,而后才设下临时的约束禁制以作关键时候的威胁。
赵承骏见王昆等人无恙,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他家小儿子就不用照顾王昆。
护子心切嘛,免得儿子劳累,眼看小儿子就要随他回家过年了,累着了可怎么好?
赵承骏如此淡淡的想着,随手将吐着白沫的易光子扔给了沈西威,他自己则冲着小儿子邱予宁踱步凑了过去。他双手插兜,微微低着头,磁性低沉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重:“予宁,爸爸以后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这次是爸爸考虑不周……”
赵承骏本以为邱予宁仍旧会是对他爱理不理的模样,他最近都习惯接受小儿子的调教了。
谁想,邱予宁沉默片刻,喂下昏迷着的王昆几粒丹药之后,松了口气的站起身来,转头咧嘴一笑,淳朴得发自内心,仿佛终于挥散了漫天的阴霾,清晨的太阳朝气蓬勃,不再有半点遮掩:“老赵,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一旦我离开你的保护范围,你就会立马知晓,并且急速赶来?”
赵承骏怔了怔,心头突地凶猛的跳动起来。一种久违的感动,填满他的胸腔。
邱予宁看着他,挠挠头,心想:“最近调教老赵,没过头吧?我还得继续呢,不能停啊,一辈子的事儿……不过,以后最好还是适度吧,老是板着脸的话,再继续下去,都不像我自己了。”
赵承骏笑起来,得寸进尺的上前搂住邱予宁宽厚匀称的肩膀,颇有些答非所问的,低沉缓缓的笑着找话说道:“儿子放心,你老爸我王霸之气全开,黄十饮已经昏头转向,跪地求饶,听凭发落。”
邱予宁点点头:“那行。我要照顾昆哥他们,你回去处理黄十饮吧。”
赵承骏心中顿时失落,但是眼看小儿子被他伤到之后终于有了对他重新敞开心扉的迹象,他哪敢有半句不从?别说只是要照顾王昆,就是割他的肉烤着玩,他赵承骏都会乐呵呵的笑着递刀子。但他还是忍不住商量:“要照顾多久?我在这里陪你,用马小军的身份,晚上等他们醒来,咱们一起回去吧。”说话的语气,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跟老夫老妻似的,不过他是赔小心的那个。
邱予宁浓眉一挑,抬手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短硬的头发,又侧头看了看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研究易光子如今死活状态的沈西威,嘿嘿一乐,没有说话。
赵承骏瞅着小儿子脸色,也跟着淡淡笑了笑,酷帅十足。心里却纳闷的想着:“你这小狼崽儿,有话不能明说么?你老爸我都快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88突如其来的真相上
有赵承骏这位七层巅峰,濒临八层境界的异能强者坐镇,易光子再无半点翻盘的可能。
随后,易光子被沈西威带回鼎世商行继续“加工塑造”,不用多久,堂堂的炼宝楼三当家、阴险狡诈狂妄自负的异能阶六层强者易光子,就会变成为合格的邱家军“傀儡预备队员”。《意念衍生问心法》如此霸道,易光子又是如此身份,不用赵承骏吩咐提醒,沈西威也知道做好保密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邱予宁一直留在回春堂。
小哑巴邱易也被邱予宁接了过来,整天提着鹦鹉到处跑。那鹦鹉自诩为邱易的“青梅竹马”,越发显得性情傲娇了,时常自作聪明的乱出主意。邱易虽然并不胡闹,但幼童天性所在,也闹出不少笑话。看得出来,相对于鼎世商行的豪华住所,邱易比较喜欢这里宽敞自然的朴素小院。
邱予宁对连累到王昆等人心生愧疚,在两名医师悉心补养王昆等人的身体机制时,他时不时的以功德紫竹叶炼出“大回春丹”来,借助两名医师熬煮出来的灵药掩盖,按照王昆等人的本身体质和实力,亲自划分了份量,又亲眼看着诸人吞咽和炼化。
期间,化身“马小军”的赵承骏亦步亦趋的跟着邱予宁。
赵承骏有化身掩盖真实身份,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对邱予宁的一腔深情爱意流露出来,丝毫不加掩饰。他如此宠溺爱护、霸道独占的姿态,让回春堂众人目瞪口呆,侧目不已。
居然这么堂而皇之骄傲自豪?齐良文等人暗暗纳罕,但是瞅了瞅他们的予宁小弟,却又觉得,他们家予宁值得马小军如此对待!齐良文等人心情又是纠结又是欢喜,频频对邱予宁挤眼弄眉,林双立也嘴角抽抽的对邱予宁竖起大拇指。
邱予宁每每面对众人的调笑,都只挠头哈哈一笑,有时还坦然的揽住赵承骏的腰。
众人看出邱予宁对“马小军”也是情意深沉,并无丁点儿的被迫,这才彻底安心。
唯独王昆依然沉默寡言。
看着“马小军”将爱恋展示得这般大胆堂皇,王昆偶尔心情晦暗,也不知自己是该恍然还是黯然,抑或释然。他对马小军自始至终都礼貌却疏离,对邱予宁则是一如既往的兄长姿态。事已至此,现如今,他也只剩下兄长姿态了。别人都不知王昆在想着什么,只见他磨炼得愈发刻苦。
有邱予宁的“大回春丹”相助,回春堂众人的实力在短短几天内就都精进不少,这还是初期体现,大回春丹的药力后劲儿十足,等以后他们将药力完全炼化吸收,收获必然更加显着。
“咱们这次是因祸得福了!”
齐良文笑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邱予宁知道他们这话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嘿嘿笑着也不说话。
……
夜晚,回春堂众人都在炼化药力,大院一片静谧。
如今,回春堂周围都有着高手眼线潜伏。他们都是赵承骏调派过来的属下,都是专业人士,谈不上严密保护王昆等人,但也能防止再有易光子这种居心叵测的人偷渡进来。
屋内灯火通明,院中却略显昏暗。
邱予宁站在院中,双手插兜,仰头看天,心中默算着自己的修炼进程。
赵承骏洗完澡出来,走过来抱着邱予宁。
赵承骏虽然清晰的感觉到邱予宁已经对他重新敞开心扉,但他爱之深忧之切,生怕邱予宁心里还残留着对他的怨言或者说阴影——他之前的确太过于把感情想当然了,爱人变成父亲,岂是说变就能变的?以致于彼此皆伤,他倒罢了,但他挚爱的小儿子被他伤害不浅,实在该死。
但邱予宁是谁?说邱予宁没心没肺,那是夸张了些,可邱予宁历经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却依然成长为如今阳光灿烂的模样,其心胸之旷达是显而易见的。邱予宁先前也谈不上因爱生恨,他只是初动情怀就一往情深,以至于无法割舍。后来赵承骏示弱,他惩罚和调教赵承骏多日,又有赵承骏时时刻刻的伏低做小、殷勤讨好,那些难过和压抑早已像秋风扫落叶一样飘散而去。
不过,邱予宁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事,他谨记在心的是:调教不能停!
“予宁,在想什么?”赵承骏将手伸到邱予宁衣内,抚摸邱予宁略显厚实的少年胸膛。
“哦,在想修炼的事情。”邱予宁一动不动,“我现在是异能阶四层巅峰了。别人三层到四层,五年时间能达到都要偷笑窃喜了,可自从我晋升到异能阶三层,这才一年左右,就到了四层巅峰。我这修为进展太快,虽然步步为营,基础坚实,但最近模模糊糊的,我总觉得有点不太稳当。”
“唔,心有所感,必有实际,还是小心些好,多加休息吧。”赵承骏亲吻他的脖颈。
邱予宁回头看了看他,挑眉一笑,又抬头看星,“我本想尽快提升实力帮你,但是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就算我想,就算我有宝物丹药,实力也不是说升就升的,否则急功近利,必然适得其反。所以我琢磨着,最好脚踏实地的在四层巅峰上磨合两年,把基础夯实打牢再说。”
赵承骏煞有其事的点头:“理应如此。”又抱紧邱予宁,趁机说着情话,“予宁,你还小,不用着急帮爸爸,你能陪在爸爸身边,就已经是对爸爸最大的帮助。你能明白么?况且,你天赋超绝,《意念衍生问心法》堪称为你量身定做,不说别的,单说你如今那四名傀儡,两个是五层巅峰,两个是五层中流,再加上有你这位精神力精纯程度跨过五层,直追六层的奇才坐镇,以后傀儡队伍逐渐庞大成型,如此实力,便是你老爸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你不必妄自菲薄。”
然后不等邱予宁回话,赵承骏已经又低缓笑语道,“予宁,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跟爸爸回东洵市吧。爸爸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你到,就启动祭祖大典流程,你回了赵家,咱们依然长相厮守,爸爸再也不会自作聪明的‘为你好’了……”
邱予宁没说话,任由赵承骏的手在他胸膛上乱摸,他黑黝黝的眼眸在夜里闪亮如星,略微想了想,又看了看院落四周,叹声道:“好。昆哥、齐良文、林双立他们现在有你保护,又有我留下的丹药,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昆哥自尊心极强,经此一事,他肯定心里难受,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帮助。邱易这几天适应的不错,看得出来,他喜欢这里胜过鼎世商行。昆哥也挺喜欢他。”
赵承骏听到他这么关心王昆,又如此留意着邱易那小灯泡,心中直泛酸水,皱起浓眉暗道:王昆当然会喜欢邱易,爱屋及乌嘛,不过也好,正好把那小灯泡丢开。便不动声色的笑起来:“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说话间,一双手依然流连在邱予宁平厚韧实的胸膛上。
邱予宁被他摸了这么长时间,口干舌燥的抬手按住他的一双大手,挑起浓眉:“明天下午吧。”
赵承骏大喜,却突然怀中一动。赵承骏没加防备,便让邱予宁转身将他紧紧抱住。
邱予宁抱着赵承骏直往自己住的小屋里大步走。赵承骏嘴角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
两人一番缠绵,直到半夜才洗漱睡下。
邱予宁心宽坦荡,睡得香甜,赵承骏却心中存着祭祖认回小儿子的事,迟迟没有入眠。
黑暗中,赵承骏身上的痕迹在异能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赵承骏实力强悍,体格精壮,精力充沛,丝毫没感觉到疲倦困乏。他一双眼眸锃亮如狼,眸光却带着钢铁中的柔情和贪婪,一眨不眨的看着邱予宁安宁的睡颜。半晌,赵承骏无声一笑,凑过去极其轻微的亲吻邱予宁的鼻尖,然后伸个懒腰,低头看了看邱予宁静静抓在他胸肌上的手,满足的低叹:“帅小子。”
“赵家承骏,出来见我。”
一声淡淡的飘渺之音传入赵承骏耳中,让赵承骏猛然一惊,肌肉绷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唔,老赵,怎么了?”邱予宁感知机敏,他虽然没听到传音,却感应到身旁赵承骏的紧张变化,瞬间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压低声音问着。
赵承骏并不瞒他,一面起身穿衣,一面迅速传音:“有极强的强者前来,予宁听话,在此等着,爸爸去去就来。”
极强的强者?
邱予宁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他手快脚快的穿衣,却并不说话。他自知实力低微,已经收服的傀儡也不在身边,面对连赵承骏都要紧张应对的“极强”者,不论对方是敌是友,他都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他硬要跟着去,只怕还是个拖累。
所以,他穿衣之后,虽然担忧却极其沉着的盘膝在床上,一言不发。
赵承骏看了他一眼,来不及多讲,匆匆吻了吻他,露了个笑脸,便晃身遁去。
邱予宁按捺着不安,通过赵承骏脑海的那点护魂紫光,默默感应着赵承骏的方向。同时他也感应着脑海深处的竹简——越是了解赵承骏,他就越是明白赵承骏肩负着的压力,也越是明白,赵承骏的处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而他却基本帮不上忙。他不甘心。
他现在的异能阶四层巅峰,短时间内无法提升,只能寄希望于竹简。
不知多少次了,他将意念从竹简上一点点掠过,心中清明的分门别类:
第一根竹简给了他储物空间。
第二根竹简给了他功法秘术。
第三根竹简给了他护魂紫光、功德紫竹叶。
第四根竹简给了他火羽双翅、存放功德紫云剑的特殊空间。
那么,第五根竹简里面会有什么宝物在等待着他?
在晋升到异能阶四层之后,邱予宁没能立即激发第五根竹简,但他每每实力精进,都会试探第五根竹简的封印程度,心中对这第五根竹简的激发要求也大致有谱。
正常来说,他理应在晋升异能阶五层之后,才可以激发第五根竹简。但他精神力天赋本就超凡,又修炼竹简功法多年,精神力日益淬炼精进,如今的精纯度实打实高于他本身实力一个大层次,甚至能直追异能阶六层!那么,他要强行激发第五根竹简,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其中代价却是未知,他如今修炼步步为营,不缺少宝物,便没有强行冒险。
然而现在,赵承骏要面对不知是敌是友的极强者,邱予宁心中便有些懊恼:如果早些激发第五根竹简,说不定能从第五根竹简里得到强悍的杀伐利器,那么现在或许有可能帮到老赵?
但是懊恼无用,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赵承骏安心,而不是临时抱佛脚不管不顾的冒险激发第五根竹简。否则万一激发第五根竹简时,他遇到危险,以赵承骏的心血来潮以及与他的默契,必然会让赵承骏动摇心神……
就在邱予宁强自沉心静气时,耳边突然传来赵承骏的声音:“予宁莫要担心,来者是咱们赵家的一位前辈长者,爸爸正有事请教,片刻即回,你继续睡吧。”
赵承骏的声音带着平和的轻松和笑意。
邱予宁却并未放心,依然盘膝而坐,谨慎等候。
中柏市高空之上,一层薄薄的云雾静静的漂浮着,云雾中间趺坐着一人。此人面貌寻常,浓眉阔口,嘴唇略薄,下巴方正,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异能气息,衣着也是看似普通的衬衣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料子厚实的布鞋,仿若一名四十左右的普通中年男人。
如果此人行走在城镇人群中,谁能看得出来,他竟是世上寥寥无几的真人阶强者之一?
就赵承骏所知,如今世上,说得出名号的真人阶强者,外域他不甚了了,中原领土之上,他只知道两位,一位是白羊城供奉的白山羊的主人,孙来孙真人,另一位就是他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人了——照海城城主的祖师爷,木照海。
木照海淡淡的看着赵承骏:“无需多礼,我今天过来,只为告知你一事。那邱予宁只是代你幼子挡劫之人,实际并非你子。你那幼儿当年被我救走,随我游历世间十数载,已是我关门弟子。本来你认谁为子无关紧要,但我徒恳求,我与你祖上也有些情分,便索性化身前来,为你释疑解惑。”
此人对面,赵承骏站在三米之外。他先前已经恭敬的行礼问候过了,正按捺着复杂至极的心情不卑不亢的微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听木照海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他不由心中一震!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赵承骏头脑仿佛一下子炸开,浑身僵直,脑海瞬间空白一片——若是旁人这么说,他首先要一拳揍过去,但眼前说话者却是堂堂真人阶大佬,乃是言出法随,金口玉言的绝世之人!如此人物,自不可能于他的私事上骗他。但,但怎么可能?他已经做过DNA验证……
下一瞬,赵承骏尽管依然心中巨震,却是强迫自己回神。他自己浑身发毛,无数汹涌的情绪在胸中翻腾,他却暗暗冰冷了心智,让自己头脑一片清明,双目凝重的死死盯着木照海。
作者有话要说:【因和谐要求,文章的后续大纲全面修改,重新构思框架,使之更增一层波澜——后续情节中,主角和CP的父子关系原来只是误会,陡然非父子,大转折!虽然这种设定与最初的后续大纲天差地远,但是因为完善工作做了很多很久,所以不会出现“突兀”、“前后矛盾”之类的BUG抑或毛病,至少某笑自己在无奈之余,也是偷偷满意的。敬请欣赏……】
89突如其来的真相-下
木照海见他警觉冷静,也不多说,挥手一道光华向他射去。
赵承骏一抬手掌,于刹那间将那光华接下,垂眸一扫,却见掌中光华收敛,现出一道玉符。
木照海道:“当年种种,说来繁琐,我将那时情形烙印在这玉符之中,你以意念感应,慢慢查看。你那幼儿,我那小徒,此时正在闭关,以求晋升异能阶六层,我不便多留,你且自便。”
木照海说完,起身点点头,不待赵承骏反应过来,便抬脚一踏,消失不见。
只留赵承骏肌肉绷紧,面容僵硬的站在空中逐渐消散的云雾之上。
突然云雾消失,赵承骏脚下失去了承载之物,连忙祭起宝物,轻飘飘的飞身下来,落到回春堂小院之中。他仰头干咽着唾沫,心脏突突的狂跳,他看了看天空,神情阴沉又纠结,同时也隐含微妙的狂喜……他再不耽搁,一手往地下一按,一道宝光没入他脚下,化成隐形的阵势为他护法,随后,他一掐指决凝神静心,便将玉符贴在额头眉心,以意念感应玉符之中的烙印。
玉符之中烙印的是种种影像,乃是真人阶强者以妙法玄术推演过去,回溯某个时间段,某个地方发生过的事情,以旁观者视角还以本来,有选择的、客观求是的重现当时情形。
赵承骏的意念沉浸到玉符的印象烙印之中,恍惚仿佛是自己的回忆一般,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看到一座小城,视野靠近,又看到一座医院,再近些,便看到医院回廊上来往的病人和医生,他目光一凝,看到挺着大肚子,缓缓的在护士的帮助下走进待产室的柳琪!
柳琪!
赵承骏此时竟是连暗恨都来不及,他隐隐猜出了什么:或许,若是没有柳琪,他就遇不到邱予宁。但他来不及多加思考,画面转换得快速,越过一个恍惚的时间段,他便看到柳琪产下一名浑身紫黑胎记的弱小婴儿,看到医生紧张手抖,护士惊慌失措,看到那名婴儿猫叫一样的哭着被护士嫌弃却小心翼翼的清洗干净……
赵承骏看得心神微颤,似乎出于本能的沉闷黯然,那是他的小儿子吧?
影像继续……
柳琪醒来,看到床边简朴的异能育儿箱里的婴儿,她顿时瞠目结舌,随即醒过神来,脸色煞白的低哑尖叫一声,而后又死死捂住嘴巴。她不敢置信,急问护士是不是抱错了,带给护士和医生无数困扰之后,她终于死心,娇媚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绝望。
她惊惶哭泣,在再次闻声赶来的护士的安慰下缓缓平静下来。她调养了几日,将婴儿的体质检察说明翻来覆去,不得不接受如此事实——她费尽千辛万苦,竟只产下这样一个异能根源被废、身中异毒必定夭折的孩子!
她狰狞恨恨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她心有不甘的看了婴儿两眼,竟冷漠的偷偷逃离。
赵承骏冷静的看着影像,脑中闪过的念头是一个月前听到属下的禀报——柳琪遭其丈夫家暴驱逐。赵承骏听到那则消息时,没有半点意外。柳琪的丈夫被他以玄妙异能设下禁制,冻结情欲,冰冷心智,他再派属下轻轻松松的将柳琪的过往有选择的透露给世人,柳琪的下场可想而知。
赵承骏那时以为邱予宁是他失而复得的亲子,满心都是邱予宁,处处为邱予宁着想,只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敢因爱护邱予宁而杀害邱予宁的生母,生怕为邱予宁埋下某些关乎命数的祸患。所以,他没打算杀死柳琪。但他又岂能轻松放过柳琪?柳琪的苦果,才刚刚开始……
念头闪过,赵承骏不敢漏下影像中的画面,急忙收起思绪。
只见柳琪刚走,病房中便有一道人影显现。
一人凭空出现在那婴儿身边,伸指按住婴儿颈项脉搏,随后皱眉思量片刻,淡淡的叹息一声:“故人血脉,不可不救。”此人容貌与赵承骏之前所见一模一样,正是游历世间的木照海。
但赵承骏听到“故人血脉,不可补救”八个字时,心中却只觉愤懑荒谬!既然自认是赵家祖上的故人,当年赵家血案发生时,赵家险遭强敌灭门时,木照海怎不出面?连照海城的城主,木照海的徒孙都没有阻止!现在却一声悲悯的叹息“不得不救”,赵承骏只觉心中欲呕!
紧接着不给赵承骏思考的时间,木照海一闪一晃,消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