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参不透凤孤飞的话,但因为他是自己的前辈,便也将这话记在了心上,这些年一直琢磨着,以致于他和江暮知的婚事,他也在寻思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后来到了黄县,知道了江暮知在这件事情里的作用,他才恍然间想明白。
是了,他不爱江暮知,这才是他不愿意再见江暮知的真正原因。不管那个姑娘的人品如何,或者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她图谋的,这些都跟凤玉没有多大的关系。喜欢与不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日夜相对,如此耽搁了自己,也蹉跎了江暮知。
宋榭见凤玉许久不说话,拧了拧眉头问道:“你说江暮知和溪魂玉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凤玉咬了咬嘴唇,思索了半晌后应声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怀疑江暮知出生的时候身上带着溪魂玉,所以她与其他人的情况有些不同。”
“你这猜测从何而来?”
凤玉抿了下嘴唇,低声道:“我见过她……她好像变了个人。”
那是在凤鸣城的客栈里,那天夜里凤玉到了客栈原本是想劝江暮知回去的。他听到了那些传闻,更多的是想试探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然而,到了客栈的时候,凤玉发现叶知秋似乎进入了梦魇,他试着唤醒叶知秋,却发现他睡的很沉,可是睡着的他却不住地说着糊话,眼皮也一直在动。
凤玉寻思着进入梦魇的
人最好唤醒,他与叶家没有仇,甚至还想交叶知秋这个朋友。可他试了很多的办法,都无法将叶知秋从噩梦中叫醒,于是便放弃了。
宋榭和顾季长听到这个,想到了叶知秋之前说的自己在客栈里见到他父亲的事。看来凤玉到客栈那会儿叶知秋正陷入幻境里,看到的是隔壁屋子里自己父亲与他人交谈的事。
当然,他们两人没有把这事情说出来。
凤玉继续说了下去。
他唤不醒叶知秋,而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到了江暮知所住的屋子打算去见她。可到了屋子外的时候却察觉到屋内根本没有任何的气息,想着便推开了窗户往屋内瞧。屋内确实没有人,江暮知随身的包袱放在桌上,那边杯中的茶水冒着热气,人显然刚走不久。
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能去哪里呢?
凤玉想不明白,便也退出了屋子。很快,他听到了客栈外头传来的声音。叶知秋想都没想就蹿出了客栈循着声音找了过去。那儿是一片小树林,夜里的树林很是安静,只听得不爱远处有呼吸声。
凤玉是个极其谨慎的人,这呼吸声明显不是一个人,而且这气息中有一个相对而言有些熟悉,可另一个很是陌生。那个熟悉的应该是江暮知,可与她在一起的另一个呢?
凤玉想着便朝着声音那边悄然掠了过去,落在了树冠上趁着夜色和树木枝叶的掩盖,林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
。他悄然地躲了起来,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说话。
“说过多少次了,我会主动联络你们。”
江暮知的语气很不好,对于眼前的人很是不满。
那人微微垂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此事发生的有些突然,主人给姑娘留了几次口信,可是姑娘却没有任何的回复,主人便也只能差我前来。”
“哼,他倒是心急的不行。如今这事情不都正在按照他们预设的那样在走吗?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突然了?难不成你们的计划被人察觉了?”
江暮知冷冷的哼了声,双手攀在一起扬起了眉头。
那人似乎很怕江暮知,始终垂着头,应声道:“正是。那云家公子自从见到姑娘后便日思夜想,云家的人对姑娘的印象很差。云家如今连家主都出动了,我们原本计划的是邀请十大家族的人,只是那些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可是现在来的……”
“呵……”
又是一声冷笑。
江暮知抬眉,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冷笑道:“不过就是个云家家主,你们主人怕什么?当年黄县的那些人是怎么没的,你们难道忘记了?既然当年能那样做,如今一样可以那样做?”
说着,她朝着那人走近了几步,拢着眉眼。“你们担心的不是云家吧。是伏魔司……”
伏魔司……
凤玉听到这个的时候想到之前凤家收到的消息,伏魔司掌首前些时候到北境查案,回京都后
没多久又再次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有传言说他是去了远安城。
远安城么?可能不是,而是黄县。
那人听江暮知说这个脸色当下就变了,垂眉道:“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怕官府?更何况那伏魔司可不是普通的衙门,那是专门为我们而设的。”
江暮知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可那又如何呢?伏魔司掌首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想必你们少主比谁都清楚,如今觉得处理他棘手便来找我,难道我就是给你们排除障碍的?你觉得我与那伏魔司掌首对上,到底谁能赢呢?还是说,你们希望我死?”
这话说到最后江暮知的脸色变得很是阴沉,盯着那人的时候眸中一片森寒。
“不……不是这样的,姑娘可千万别误会!”
那人连连摆手,悄然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后说道:“主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若不是姑娘告知黄县的秘密,主人这些年来寻找的便永远没有下落。姑娘与主人达成同盟,各取所需,主人心中感激涕零,又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姑娘的命!只是,这伏魔司实在是……”
江暮知脸上神情没有半点的变化,见他说完了语气软了些许。
“是,伏魔司确实是个障碍,可你们不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吗?他也是个人,自然有弱点。只要找准了他的弱点,还怕他不愿意与你们同坐一条船吗?”
“姑娘的意思……是想让伏魔司掌首为
我们办事?”
那人眼中多有狐疑,万没料到江暮知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
江暮知摆了摆手,言道:“据我所知这人在京中有妻儿,可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妻子,甚至于刚出的孩子都丢到了冰天雪地,而他跟裴家的其他人关系并不好,所以拿家人要挟他是没有用的。至于用什么办法,让你们主人自己去想,我又不是你们的军师。”
凤玉当时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藏身的地方很快就被江暮知和那人发现了,于是便也只能尽快地离开了凤鸣城。至于江暮知有没有依着气息分辨出来那人是凤玉,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凤玉摊手无奈道:“这便是我为何那么忌惮这个人。”
宋榭和顾季长无法判断凤玉说的这些事情是真是假,可是根据之前的事情来看江暮知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她身来身上真的带着溪魂玉,那么她的功夫应该很不错的,甚至有可能比他们还高,这也是他们为何觉察不出来的原因。
可是,江暮知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你们的疑惑我无法替你们解答,可能也只有见到了江暮知才能知晓。”
凤玉倒了杯热茶浅浅啜了一口,又说了句。
“你说什么?你说江暮知根本不在这里?”
宋榭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落在了桌上茶水洒了。
“我从见到你们二位何时说过江暮知在这里?”
凤玉脸上神情淡淡,唇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