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宫门!”穆延廷站在宫门前高喊,宫中早已换成太子亲信,穆延廷话音刚落一只箭笔直地朝着他飞过来,那箭贴着他的耳朵,差点射中他。
这只箭只是一个信号,随后无数箭支从两边塔楼飞出。
大齐的宫门也是四道,分别为朱雀门、玄武门、青龙门、北虎门,朱雀门又被称为“午门”在大齐皇城的中轴线上,是最重要的一道门,为显示皇威元丰帝决定从朱雀门进入。
弓箭一出元丰帝四周密卫立刻跳上车辇用盾牌罩在元丰帝的头顶将他牢牢护住。前面士兵两人一组,一人持盾,一人持弓箭,持盾的人护住持弓箭手,弓箭向塔楼射箭牵制住上面禁军,另有戴着头盔全身人露出两只眼睛的重甲士推着冲撞车用力撞击宫门。
重甲全是上好的金属铸造,弓箭射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宫门处传来,整个朱雀门都在颤抖。
咚!
如同撞钟一般有节奏的撞击声从朱雀门一直传到后宫,被软禁在寿安宫的太后,听到撞声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她被软禁在房内,不得踏出
半步,身边所有内侍和宫女都被换掉,没法得到外面的消息,但是她知道她儿子回来了。
宫变让后宫的嫔妃们惶惶不安,听到撞击声一个个像受到惊吓的兔子,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只求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
太子领兵来到朱雀门,他站在城楼上,父子俩隔空对望,他身上穿着新制的龙袍。元丰帝以为看到太子会很愤怒,会气到吐血,但是他发现并没有。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他对太子的爱已经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失望。
元丰帝冷冷一笑,民间有句俗语,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现在太子却是披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我给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开门投降,朕念在父子情份上饶你一命。”元丰帝对太子说。
太子大笑,轻狂的笑声带着几分狰狞:“然后在宗人府关一辈子?呵,真是仁慈啊。”
“皇兄,父皇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八皇子指着太子问,太子是中宫嫡子,元丰帝对他给予厚望,比对任何皇子都要好,八皇子有时候真的很嫉妒太子,特别不理解太子的做法。他不明白,太子还有什
么不满。
太子不屑回答他的白痴问题,而是将视线转向穆铮,真令人讨厌的一张脸啊。
为什么?
因为元丰帝偏爱穆铮,在他眼里,儿子还没有弟弟重要。
太子钻进牛角尖已经出不来了,元丰帝确实对喜欢穆铮一些,但是对太子也没有差点哪里去,否则也不会让八皇子羡慕。
太子十二岁便被立为储君,成亲之后便上朝听政,下朝之后还要问太子的看法,元丰帝言传身教,这样的机会许多人皇子求都求不来。
元丰帝对穆铮的爱是亲人的爱,对太子的爱是对继承人的爱,对亲人爱护包容,但是对继承人则严厉,因为大齐的江山将来会交到太子手上,容不得他犯一丝错误。
只可惜太子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没有领悟到元丰帝的良苦用心。
一步错,步步错,错到现在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碰!
一声巨响宫门被撞开,昼鸢和夜枭带着瑞麟卫冲进去,穆铮做为主将没有冲锋陷阵而是陪在元丰帝身边指挥。
有以一敌十的瑞麟卫在前面做先锋,朱雀门很快被拿下,太子带人退入宫中。
杀声震天,血流成河,随处可见断
裂的武器,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血沿着地板的石缝流入内河中,清冽的河水被染成了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从太极殿一路杀到无极殿,为了制造混乱,转移注意力,太子让人在宫里放了几把大火,到处都是惊叫声。
皇宫乱做一团,宫女、内侍吓得四处乱蹿。
寿安宫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太后以为穆铮来救她了,谁知却是几名太子的心腹。
“你们想用哀家威胁陛下和瑞王?”元丰帝和穆铮都是孝子,如果太子以她的性命要挟,两人势必会做出退让。她一把老骨头,活也活够了,太后想通以后二话不说,朝着墙上撞去。
眼看就要撞到墙,却被人从后面抓住。
“老实点儿,想死没那么容易!”
太子被人护着向后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勤王的人却越来越多。
“殿下,我等护着你从密道离开。”
太子摇头:“不,我不走。”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还有重来的机会。”
“机会?”太子冷笑,笑声中带着凄凉,他已经没有机会了,错过了这次他
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会走,要走你们自己走。朕生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太子发狠连杀数人,不退反进,看似勇猛实则不过是最后的反扑。
他指着远和的穆铮大喊:“穆铮可敢与我一战?”
穆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元丰帝。
元丰帝叹了口气:“去吧,留他一条命。”
再忤逆不孝也是自己的种,元丰帝还是想留他一命。
穆铮一步一步向太子走去,前方的将士纷纷让路,他的步伐并不大,但却沉稳有力,每走一步都给人极大的压迫力。似有什么东西碾压而来让人心生畏惧。
太子死死地盯着穆铮,两人的距离从五十米到二十米再至十米,最后在离他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住。
四周的打斗停止了,纷纷退到各自阵营,泾渭分明地站在太子和穆铮身后。就好像象棋的棋盘上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只不过站在最前面的既不是兵也不炮,更不是车,而是“帅”。
帅对帅,王对王。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太子剑尖指着穆铮问。
“最讨厌我比你优秀。”穆铮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把人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