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总不能直接跟三婶说自己是重生的,知道三叔这次去了拿不到钱不说,还在外面受了老大罪吧?
这种事说出来谁会信,而且搞不好三婶还会认为自己因为伤心过度疯了呢。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季涛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三叔去不成黑龙江呢?
☆、想到办法
等季涛端着压好的面条回到家时发现,他哥已经在家了。
“你去压面条啦?”看着季涛手里端着的面条,季松说道。
看了一眼季松,季涛相当不客气的说道:“要不然咧,等你啊,我跟爸都要饿死了。”
季松闻言不禁有些尴尬:“那个,我忘了我晌午还得做饭了。”
“得了吧你。”把面条放在屋里面的桌子上,季涛开口,“还是我做吧。”
“我做,我来做。”季松闻言赶紧开口,“我昨天不是跟咱爸保证了么,要不然的话他来家又该吵我了。”
季涛听了看他一眼,依在案板傍说道:“你会做啊,捞面条。”
“呃……”季松顿时僵了,他真不会,不过……
“你也不会吧。”挠了挠头,季松说道,“要不我去问问咱三婶,看面条是咋做的。”
“不用了,我会做,至于你……”季涛说着拿出橱柜里的豆角,“把这给择了吧,这总应该会吧。”
“这个会。”季松点头,然后接过季涛手里的豆角。
季涛则是出去揪火,随便把煤炉底下多余的煤碴给掏出来,好让火头快一点起来,然后又把炒锅用清水洗了一下。
等回到屋,看到季松的豆角还没择好,就找了个方凳平放坐下来帮忙。
“对了弟,咱家不也有压面条机么,你为啥还去人家家压啊?”边择豆角,季松边问。
“哦,我不会压,去叫咱三婶帮帮忙。”择着豆角,季涛头也不抬的说道。
豆角择完之后,季涛往盛豆角的盆里舀了些水,洗了洗。
然后把刚刚刷干净的炒锅放到煤炉上,因为提前揪火的原故,这个时候火头已经起来了。
往锅里添少许油,切了些葱花放里面,等油热了、葱花的香味出来以后把洗好的豆角放到锅里。
由于油很少,豆角上面又有水份,所以锅里滋滋的响,炒了几下之后,季涛准备放些盐,却发现盐袋子空了。
“哥,盐没了,你去代销点买一袋盐。”季涛对着屋里的季松喊道。
“没盐了?”听到季涛的话,季松立马就从屋里出来了,“我没钱啊,咋买啊。”
“我枕头底下不是还有一块钱吗,就用那一块去买吧。”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豆角,季涛头也没抬的说道。
“哦。”季松闻言点了点头,去屋里拿钱。
“你快点啊。”
结果季松去了好几分钟都没回来,季涛无法,只能先把火堵上,要不然菜熟了就不好入味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季松才姗姗来迟。
“不是叫你快点吗。”看着季松,季涛没好气的说道,“你买哩盐呢?”
“小点没人,我到咱三婶家借的。”季松说着递给季涛小半袋的盐。
“小点没人?”接过盐,在菜里放了一些之后,季涛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由于他们村小,所以现在村里还只有一家代销点,所以很少会出现没人的情况。
“嗯。”季松点了点头,“村里人说良婶去烧香了,其他的人都去走亲戚了,好像良叔他侄女儿的小孩儿今个儿九咧。”
是去烧香了啊,季涛一怔,原来今天已经六月十五了啊。
他们村大部分的妇女到了初一还有十五这两天都会到张寨的庙里烧香。
至于那个庙里供奉的到底是什么,季涛也不太清楚,好像听他三婶提过几回,说是三个老奶,但是据体指的是哪三个老奶他就不清楚了。
反正是他三婶也是每逢初一、十五都去烧香的一……员。
季涛炒菜的动作一顿:“我好像想到办法了。”
“哥,你刚才说啥。”一旁听到季涛出声,但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的季松问道。
“没啥。”季涛说着菜已经烧好了,将炒锅端起来,往平时做饭用的平地锅添些水坐到煤炉上,准备等一下煮面条。
等面条快煮熟的时候,季涛又让季松用大一点的盆接满凉水。
夏天,还是吃过了凉水的面条更爽口,而且季涛过了两次凉水,吃到肚子里凉凉的。
等做好吃的时候,季松和季涛每人都吃了一大碗。
“弟,你做哩饭比咱爸做哩还好吃呢。”一抹嘴,季松咧嘴说道。
“好吃吗?”季涛闻言低声呢喃了一句。
他其实以前做饭也就还凑和,大部分还都是在外面吃的,只不过后来有了陈明才特地去学的厨艺。
陈明尤其喜欢吃面条,所以在做面条这一点上他当初可是下了狠功夫。
想到陈明,季涛摸着胸口,这里还是很不舒服。
“弟?”看着自己的弟弟摸着胸口沉默不语的样子,季松开口叫道,总觉得刚才他的表情好……他也形容不太出来,就是觉得他心情似乎突然就不太好的样子。
“饭是我做的,碗你刷吧。”反应过来,季涛说道。
“中。”季松点了点头。
“锅里还有些面条,你盛到碗里吧,放柜里等会儿爸来了让他吃,还有,以后饭都让我来做吧,你刷碗还有扫地。”说完就回床上躺着了。
拿过放在床头的枕头,季涛趴在上面,开始想刚才自己想到的点子到底该怎么实施。
他三婶信老奶,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去烧香,如果哪一次忘了绝对会在家里弄个坛子,买几个水果摆供补上。
每年的张寨庙会绝对会给老奶拉把火鞭,有时候手头宽裕了还会进些香钱。
而季涛就准备从这方面下手,他想的是,自己说的她不听,可是如果是老奶给她的指示呢。
以她对老奶几乎奉若信明的态度,应该会听。
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好像挺简单,具体实施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首先,要怎么让老奶给她提示呢?
托梦吗?
季涛表示他没那么大的本事,虽然他某些程度上也算是鬼了(死了又重新活过来。),可是他还真不会给人托梦。
但除了这个,要用什么办法让三婶感觉到‘神明的旨意’呢?
想到急处,季涛抱着枕头在床不断的滚来滚去,到底用什么办法才好呢?
好吧,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很幼稚,必竟外表再怎么稚嫩,芯都是三四十的老人了。
可是他是真的有些着急,必竟如果再想不到办法的话,后天三叔就走了,他是怎么也不忍心那个老实忠厚的人到那个地方受罪的。
虽然说上辈子身子没出什么毛病,最多是白掏了几个月的力,可是自己一个死人都能活过来了,谁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万一……李民的遭遇转移到三叔身上呢?
所以,无论如何,季涛也不是想让他三叔去黑龙江。
对了!
正在床上胡乱滚着的季涛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突然想起来,三婶好像跟他提过,说庙里有一个人烧香烧的很准。
这个烧香和他三婶每月初一、十五都去烧的香不一样,而是和算命差不多,就是在老奶前面的香炉里点上一把香,然后那个人就可以在香里看出来烧香之人近来发生的事情,不论好坏。
更神乎奇神的是,不仅仅是烧香者本人,就连家人的‘命’也能算出来。
听起来很玄乎对不对,但让季涛说却是毫无根据,还没算命来得让人可信呢,最起码人家算命的还会让你抽下签,问一下你的生辰八字,或者是看个手像什么的。
结果这个就是光让你在老奶前面烧一下香,然后就可以看出来你的‘命数’了,听起来简直比神棍还神棍,可是……偏偏耿丽就对此深信不移。
据说她几个女儿后来结婚,怀孕的时候她都去烧过香,而且貌似还挺准。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呢,如果能让三婶去烧香,再让烧香的人说这次三叔不易去黑龙江,否则会有不好的后果什么的,十有八九,三婶都不会再让三叔去黑龙江了。
可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怎么才能让那个烧香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烧香的在不在庙里。
记得上辈子听三婶提起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以后了,所以说那个烧香的到底是一直都在还是过几年才会出现,这一点季涛无法确定。
前面一个还好说,他自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来的,只要想办法弄到些钱,就能让别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可是如果现在烧香的那个人还没出现的话,就一切都白瞎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那个烧香的到底在不在,反倒是钱的问题……
说到钱,季涛记得小的时候他还是很节俭的,他妈走之前对他还是不错的,经常会给他一些零用钱,虽然数额较小,大多都是一毛两毛的。
可是他很少会花,大多都攒了起来,再加上过年的时候他爸妈也会给他一些压岁钱,积少成多的应该也攒了不少。
。
季涛想着,开始在屋里他所能想到的可以放钱的地方翻找,结果果真在凉席下面铺着的硬纸裱下面找到了一大把……毛票外加几张面值一块的零钱。
季涛查了一下,一共二十一块三毛。
说实话,季涛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居然能存下那么多钱,要知道那个时候家长给零花钱大多都是一毛二毛的,五毛的情况基本都很少。
再加上昨天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季涛从王严那里‘赚’的五块,加起来总共是二十六块三毛。
或许在14年的时候这些钱不算什么,但是在现如今物价还很低的时候,已经算是不少了。
他爸卖一天菜也就赚这些了,他想,用这些钱再加上他做生意时练就的口才,怎么也能说动那个烧香的人了,当然前提是有那个人。
钱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确认那个烧香的人现在到底在不在庙里了。
至于怎么确认,季涛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亲自去一趟庙里。
为了方便装钱,季涛还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出了一件有兜的短裤衩换上。
“你去哪了?”刷完碗的季松看到季涛出门,问道。
“有事。”找个随便的借口搪塞过去,季涛就出门了。
这个时候还不到下午一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多都在家里吹电扇,要不就是找树多凉快的地方纳凉。
感觉到太阳晒的皮肤很烫,季涛很后悔没带一把伞出来,最起码也能遮遮阳光。
走到村东头,季涛看到了让自己赚了五块钱的王严,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家就住在村东头的。
出于礼貌,季涛笑着开口打了个招呼:“严叔。”
王严显然也看到了季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季愿家的小子啊,这么热的天去哪了?”
“到张寨有点事。”嘴里回答着王严的问题,季涛的注意力却全部被他身边站着的小孩子给吸引了。
说是小孩子其实也不小了,看起来应该比自己大一两岁,个子目测一五米还要多,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方正,皮肤白净白净的,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起村里的其他小孩子要好很多,样式也好看很多,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不过吸引季涛的并不是他长的多好看,也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有多值钱,必竟季涛也算是个重生人士,上辈子的后半辈子也算是有钱人,见识并不算少。
让他注意到那个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的光芒是黄色的,和当初第一次看到王严时一样的颜色。
但是光芒的颜色和亮度却比当初王严身上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颜色之深,光芒之亮刺的季涛眼睛险些都睁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烧香那个很玄乎吧,我们这的庙里出版~~而且真的有些灵哦,当时我怀我儿子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我妈去给我烧过香,据我妈说,一开始她什么都还没说的时候,那个烧香的就说今年我们家大喜,说是会多个外孙(指的我妈)
结果生下来真的是个儿子~~挺准的吧~
☆、方法失败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黄色的光芒代表的是“钱”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可以在这个男孩儿身上收到的好处很大、很大、很大呢?
盯着那个男孩儿,季涛心想。
大概是察觉到了季涛的目光,那个男孩扭头看了季涛一眼,神情很是倨傲。
“那严叔,我先走了。”和王严说了一句,季涛就往张寨走去。
虽然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男孩身上的黄光是怎么回事,也很想知道他是谁,可是比起他,现在还是三叔的事情比较重要。
那个庙其实不远,就和他的上的小学挨着,因为季涛所在的村庄很小,所以就没有建学校,而是和季村离不到一里地的张寨一个学校。
不过既便很近,季涛走到庙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晒的不行,虽然他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要跑两个来回,可是必竟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在已经重生了好几天,对于没有空调的日子稍微适应了点,季涛才没觉得难受的受不了什么的。
一路上,季涛也遇到了不少人,也有人问他去哪儿,都被他随口搪塞过去了。
大概是中午太热的关系,庙里的人并不太多,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老奶像前面烧香,偶尔还会有鞭炮声。
这个时候庙还没翻新,也没扩大,整个庙加起来也就半亩地的大小,所以逛下来还是很容易的。
看了看,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中年妇女,而且巧的是这些人里面并没有村里的人,或者说有但是他不认识,倒是省了他不少解释。
否则别人问起他一个小孩子这么热的天跑庙里干啥他还真不好解释,不过他也并没有从哪个人身上看出来他有‘烧香’的潜质。
既然凭眼睛找不出来,那么也只能用嘴了。
在眼前的人群里面找出一个看起来最面善的中年大妈,季涛走上前礼貌的开口:“婶儿,能问你个事不?”
正在烧香的中年妇女闻言回头一看,跟自己说话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孩儿。
人大多数都是视觉动物,对着一个长相清透的小男孩儿,中年妇女的口吻很是和蔼:“有啥事,问吧。”
“我是想问问,这儿是不是有个烧香哩,烧哩可准啊。”
“是啊。”中年妇女不住的点头,“这儿的老奶很灵的,你有什么想求的都可以和老奶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季涛组织着词语,“不是说这儿有个人烧香很准吗,跟算命一样,从烧香中可以算出近来发生的事什么的?”
“嗯?”对于季涛的问题,那个妇女显然是一头雾水,“这儿没算命的啊。”
“啊,知道了,谢谢啊,婶。”笑着说完,季涛转过身一脸的失望,看来那个烧香的现在还不在这儿。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这个人不知道而已,带着那么一小眯眯的希望,季涛又连着问了好几个人,结果答案都一样。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季涛心想,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走到庙门口的时候,季涛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买一把香和一把火鞭。
走进庙里,在老奶像前面的专供点香的火上面把香点着,然后插进香炉里,季涛对着老奶像磕了三个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自己能成功的阻止三叔去黑龙江,然后又找了个人帮自己把火鞭点着之后,季涛才离开。
其实上辈子他是不信这些鬼神的,可是他死了都能重生,那么说不定神灵还真的存在。
既然来了就花钱求个心安好了,反正又不太贵,再者,三婶可是这里老奶的信徒,如果神灵真的存在的话,说不定也能保佑三婶一家吧。
走到季庄,路过王严家的时候,季涛再一次的看到了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浑身发着金光的男孩儿,不过这次他没站在门口,而是在王严家的过道下面。
而且这次因为是第二次看见他,所以他身上的光已经不见,季涛也更加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容貌。
圆脸,眼睛很大也很漂亮,虽然眼睛不像自己是双眼皮,但却很有神,而且他的眉毛也很浓,不像自己的眉毛,遗传了父亲的稀松。
可以说,季涛的眉毛是他脸上唯一的败笔,其实说起来他的眉型还挺好看的,但是太稀了,如果他的眉毛能多一些,脸蛋的漂亮程度绝对还可以再提升一人档次。
不过这个人……
两次看见他,一次是和王严站在一起,一次是在王严家里,季涛若有所思……他该不会是王严家的儿子吧?
不过不对啊,他记得王严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比自己大一岁,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眼前这个明显不是。
而另一个则要比自己小好几岁,所以应该也不是。
既然不是儿子,难道是什么亲戚?
在心里想着那个男孩儿的事,季涛很快就到家了。
看着院子里季愿卖菜用的车子,季涛就知道他爸已经卖菜回来了,令他意外的是,今天季松那小子居然也没乱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看电视。
“涛小,从哪儿来啊?”正在往嘴里扒拉面条的季愿看到小儿子回来,开口问道。
“没去哪儿,随便转了转。”边回答季愿的问题,季涛边拿着洗脸盆去舀水。
大热着天连着跑了两路,实在是热的很。
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季涛才觉得热气散去了些。
踢掉脚上的鞋子,季涛就躺到了凉席上。
“涛小,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面条做的还挺好吃。”吃完面条,季愿看着一回来就躺床上的季涛问道。
“看你跟……做,自己跟着学哩呗。”季涛随口回道。
自己跟着学就能做这么好吃,季愿在心里很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虽然那个女人背叛自己跟别人跑了,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却瞬间懂事了不少,季涛自然就不用说了,这么小就会做饭,就连老大那孩子这两天也老实了不少。
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他还主动给自己端凉水、盛饭呢。
吃完面条,把碗和锅子刷完,季愿就满足的躺床上歇息了,而季松则是继续看他的电视。
但是躺另一个床的季涛心情就静不下来了。
从三婶的信仰方面下手这个方法是不管用了,现在他需要重新想一个办法,但是办法却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想到的。
诶,叹了一口气,季涛想,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太小了,如果再大小一点,说不定三婶就会听自己的劝了。
诶,趴在床上,把头埋到枕头里,季涛继续叹气,如果自己会托梦或者是催眠就好了。
☆、算命的女人
坐在门框前,身体靠着门,季涛手里拿着小学课本却是一点也看不下去。
明天三叔就要去黑龙江了,可是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季涛心想,要不要明天直接想办法把三叔弄晕,让他没办法上车呢?
算了,站起来把书放屋里,季涛还是决定先到三婶那儿看一下。
把堂屋的门锁好,拿好钥匙,季涛就出了门。
走到胡同口刚转弯的地方,季涛看到了一个面很生的中年女人,而且让他惊讶的是,她身上的白光居然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的光芒都深一些。
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有很多竹签,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怎么那么像算命的?
对了!季涛心里猛得一喜,找不着烧香的,找算命的也成啊。
对于算命,三婶虽然没有对烧香来得信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相信一些的。
这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像这样形容意境不对。
管他呢,反正是办法自己送上门了。
这样想着,季涛脸上带笑的走向那个中年女人。
“请问您是算命的吗?”走到女人面前,季涛笑着问道。
“诶。”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小孩儿,所以女人的语气很是敷衍。
看来还是本地人,季涛笑容加深:“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
那个女人闻言朝季涛瞅了一眼,笑着说道:“想要算命,找你家大人。”
“中啊,俺爸搁家咧,要不你跟我去俺家吧,帮忙算一下。”
听到季涛的话,中年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反正自己进这个村到现在还没有接下来一单生意,不如就跟着他回家一趟。
只要进了他家的门,见了他家的大人,怎么着一卦也少不了。
心里这样想着,中年女人点了点头。
得到女人的首肯,季涛很快就领着回了家。
走到季涛住的院子,那个女人看见门锁着,眉头不禁紧锁:“你家大人不在家啊?”
“嗯。”边拿出钥匙开门,季涛边开口说道,“是我想跟你做一件生意。”
“你?”女人闻言用眼光对着季涛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跟我做生意。
“难不成不是你家大人要算卦,而是你自己?不过,你身上有钱吗?不给钱我可不会给你算的。”
季涛听了从口袋里掏出钱,让中年女人看过之后又装回了兜里。
“好吧。”搬了个板凳坐下,把放着算命东西的皮兜放在脚边,算命的女人说道,“说说你想算些什么,学业还是以后的成就?”
反正只要能赚到钱就行,她才不管赚钱的对像是大人还是小孩子。
“不是我算。”搬了个凳子坐在女人旁边,季涛开口,“我是想让你帮我婶儿算。”
“你婶?”
“对,我婶。”季涛说着把他三叔明天要去黑龙江的事情说了,然后总结道,“总之,我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三叔出去。”
“你一个小孩子,你叔出不出去跟你有关系?”看着季涛,那个女人很不解。
没有回答那个女人的问题,季涛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告诉要不要跟我做这个生意就好。”
“……你的意思是说?”沉默了一会儿,女人开口开口。
“我是想请你帮我三婶算一卦,然后你只要在算卦的时候跟我三婶说这段时间三叔不宜外出就行,当然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你也可以把如果硬要出去的后果说的惨一些。”季涛说着掏出兜里的钱,抽出十五块,“这是算命钱。”
看着季涛手里的钱,女人并不吭声。
“十五钱块并不低了,大部分的人一天也才赚二十来块,而你算一卦也才五块钱吧,碰着下下签了还不收钱,我这一下就给了你十五块,再加上我婶算命的钱,这生意怎么算你都赚了。”
看着季涛,女人突然笑了:“你这孩子还真不像是这么大的。”
可不是吗,哪里有十来岁的孩子就会跟自己做生意的,而且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怎么看都像是个成年人。
笑完,女人拿过季涛手里的钱:“中,我做你这个生意,那你去把你婶叫过来吧。”
看到女人答应了,季涛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叫我婶来这里,哪里有‘不经意’来得叫人相信。
“啥?”
看到女人不解的目光,季涛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季涛就去找她三婶了,毕竟戏再好看,也得有人配合不是。
意外的是,他三婶家没人,问过他三叔的邻居,说是去东头玩了。
东头?季涛在心里捉摸,住村东头,而她三婶又经常去的,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村家长了。
从三叔家去自己家和从王严家去自己路线明显不一样,所以季涛又跑了一趟家里,和那个女人说换个地方蹲点之后,才又拐弯去王严家。
院子里没人,季涛在外面喊了两声没人应,就直接往他们屋走去。
路过堂屋的候,他看见那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只看到了侧脸,可是他还是得出来,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昨天见过两次的那个浑身冒金光的男孩子儿,至于另一个,应该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王震。
出于对三叔事件的着急,季涛既使很好奇那个男孩儿是谁,也没进去跟他的小学同学打声招呼,而是越过堂屋门口直接往东屋走去。
他已经听见了自己三婶的声音,进门一看三婶在和严婶在床上坐着边磕瓜子边说着话,看见季涛,严婶笑着开口,“来找你婶了是不是啊。”然后在床头边的柜子上面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季涛。
“我不吃。”季涛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
“哟,还跟我客气呢?”严婶说着站起来,抓着瓜子就往季涛的手里塞。
抗不住严婶的热情,季涛只好收下了。
“小涛,找三婶有事儿啊?”耿丽这时才笑眯眯的出声。
“嗯。”季涛点了点头。
“啥事?”
“那个……三婶,你能不能跟我到俺家一趟?”看着耿丽,季涛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本来就对季涛这孩子心存怜惜,再加时此时他可怜惜惜的样子,耿丽心里名为柔软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被拔动了。
坐床上站起来,耿丽说道:“中。”
“明个儿再来找你玩啊。”对着严婶打完招呼,耿丽就扯着季涛的手往门口走。
被耿丽扯着手,季涛回过头跟严婶打招呼:“严婶,那俺走了啊。”
严婶闻言笑着回了一句;“哎,有空再找王震玩啊。”
走出严婶家的门,耿丽才问道:“叫我去恁家是有啥事让我帮忙吗?”
“我的衣裳烂了想让你帮忙缝缝。”季涛随口找了个理由。
耿丽闻言心想也是,以前衣裳烂了还有当妈的逢,现在……诶。
季涛不知道她三婶因为他的话又在心里心疼他了,否则肯定会换个理由的,要知道他早八百年就不会因为那个女儿而伤心了。
“对了三婶,我刚才去严婶家找你的时候,看到一个跟我一般大的男孩儿,他是谁啊?严婶家的亲戚吗?”季涛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而且看样子,他昨天晚上应该是没走住在王严家的,那么和他家的关系一定是非比寻掌的吧。
“哦,你是说许明华吧,他是恁严婶的侄子。”
“侄子?”季涛说道,“那俺严婶是他姑哦?”
“嗯。”耿丽点了点头,“他跟你差不多大,对了,他好像往前上哩也是一中,跟你一个学校,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一班呢,而且他学习很好呢,考初中的时候跟你一样都考了双百。”
对于这个,季涛倒是不可置否,要知道一中每个年经四个班,而且分班又不像高中那样按着成绩排,分重点班,普通班什么的,而是打散了分的班,所以要想分到一个班并不容易。
不过,对于那个孩子学习很好这一点季涛倒是并不意外,那个孩子一看就是个精灵的。
“他穿哩衣裳看着都可贵,家里可钱吧?”季涛故作好奇的问。
“他家是可有钱,他爸是副镇长,他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好像也在镇政府上班,反正是一年光礼都不少收。”
原来还是官二代啊,虽然官小了点,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小农民来说却是差不多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那既然他家这么厉害,为啥不去上私人小学啊?”
私人学校指的是私立的学校,因为是私立的,所以学费很高,差不多是公立学校的好几倍,但是相对来说,师资条件和教学环境也好很多。
而且私立学校的升学率也是最高的,四个公立学校中,也就一中勉强能跟它比,所以一般条件好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到私人学校。
就像王严家的四个孩子到了初中上的都是私人学校。
“不知道,谁知道他是咋想的啊。”
季涛闻言点了点头,也是,谁知道有钱人都是咋想的啊。
不过也好,他上一中最起码自己还有跟他接触的机会,如果他选择上私人学校的话,恐怕自己再窥觑他身上的可能会有的“钱财”,暂时也找不到结识他的机会。
说起来,上辈子他虽然报考的是一中,也考上了,但最后却因为种种因素没上成,而是和他哥季松一样上的三中。
三中,是四所公立学校中最乱也是生学率最低的一所中学,就连后边建校的四中也比它强。
两人说着话,很快的就到了他事先和那个算命女人约好的地点。
朝着坐在墙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收到眼色的女人很快的朝着耿丽开口。
“这位妹子,看你的印堂发黑,怕是近来有祸事降身啊。”
现在虽然早已经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是对于算命大家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的,要不然村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到庙里烧香了。
所以听到算命的女人的话,耿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你刚才哩话是跟我说哩么?”看着算命的,耿丽问道。
没有回答耿丽的话,算命女人笑着说道:“你家这两天是不是有人外出?”
耿丽听罢心里一紧:“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算命的女人一脸的高深莫测:“当然是算出来的。”
这么灵!
“那你刚才说的,最近有祸事降临是什么意思?”靠近些,耿丽问道。
见正题终于来了,算命女人微微一笑,然后晃了晃竹筒里的竹签:“抽签吧。”
耿丽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怎么抽。”
将竹筒递给耿丽,那人说道:“横着晃,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竹签有三根,什么时候就可以停了。”
“好。”耿丽说着接过竹筒,然后晃,不一会儿就掉地下三根竹签。
女人一一将掉地上的竹签捡了起来。
“怎么样?都是什么签?”耿丽着急的问。
☆、搞定
拿着手里的三根签一根一根的看了一遍:“一支喜签,两支下下签。”
听到有喜签,耿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随后的一句话说的白了脸。
“两支下下签?”耿丽脸色发白的问,要知道她也算过几次命,就算是说她命中很难有子的时候抽到的也是中签。
“对,先说说这支喜签。”算命女人说着举起那支一端带有红色的签,“你今年有喜事,还是大喜。”说着那个女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三个女孩儿,还流掉过两个。”
耿丽听了连忙点点头,先不说她确实是三个女儿,就说流掉过的那两个其实村里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流过一次产,另一次却是不知道的。
可是这个女人却知道,只能说明她算的很准。
“那就对了。”算命女人点点头,“你和你男人命中注定多女少子,所以你前面怀的都是女儿,但却也是苦尽甘来了,所以这一胎是个男孩儿。”
“真的?”耿丽很开心,必竟她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儿子,虽然说算命的不一定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开心的不行。
“如果是初一之前怀上的,那肯定是个男孩儿。”
“是的,是初一之前怀上的,不过……”耿丽说着脸上的喜色慢慢腿下,换成忧虑,“那两根下下签……”
虽然怀了男孩儿她很高兴,可是她心里还惦记着刚刚的那一句大祸降身的。
“这一根下下签……”拿起剩下两根竹签中的其中一根,算命女人一脸笃定的说道,“你家近来是不是发生了一件很糟心的祸事?”
很糟心的事,耿丽怔了一下想,莫非指的是赵萍那个女人?
“这孩子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看着从刚才就一地跟在赵萍后面不吭声的季涛,算命女人问道。
“哦,他是我侄子,俺小孩儿他二伯家的孩子。”
“那就对了,我观这孩子命相是有父无母,所以那一件祸事应当与他有关。”
耿丽闻言使劲的点点头,可不是与他有关吗?
“所以这支签现在看来到没什么,虽然它代表了祸事,可是祸事已经发生了,你要小心的反而是这最后一支签。”捏着最后一支签,算命女人说道。
耿丽皱了皱眉。
“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人要外出?”对着耿丽,算命女人说出了最开始问过的问题。
“嗯,是俺小孩儿的爸。”
“你家男哩是几几年生的?”
“六二年。”
“六二年。”算命女人掐指一算,嘴里念念前词,“也就是寅年生、属虎的,寅属木、木属仁……对了,他的生日是……”
“七月十三下午一点。”
“也就是未时……”又BLBL说了一堆,其实包括了三叔三婶曾经发生的但是外人很难知道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的始末都是由季涛亲情奉送。
最后她总结道:“总的说起来这个人的命相还是不错的,虽然早年会受些苦,但是却是有后富,儿女成群,一生中也没糟什么大难,就有一点小祸在眼前,避过去也就没事了。”
“大师,您说的小祸是?”由于这个女人哪一件说都说中了,所以现在耿丽基本上已经对她深信不疑了。
“你男人后天不是要出去吗,就是这次去外地将有大祸,不但会舍财,还可能会伤身。”算命女人肯定的说道。
舍财……还会伤身?
也就是说,这次去了不但挣不了钱,季雯他爸可能还会受伤出事?
耿丽猛得想起来,他爸这次出来可是去搞房服的,是需要爬高的,这万一出个什么事,留下他们娘几个可怎么过。
“如果不想让你家男人出事,这次最好不要让他出去,只要避过这一段时间,他也算是避过这一劫了。”
“一定得这样吗?”
“一定得这样,否则必有大祸。”
“知道了,多少钱?”
“十块钱,我们有行规,凡是抽喜签的都是十块钱,下下签不要钱,你刚才总共抽了一支喜签和两支下下签,所以一共是十块钱。”
耿丽闻言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算命女人就拉着季涛走了,留下算命女人在原地喃喃有词,这个小孩儿也会算命不成。
“婶……”两人走了几步,季涛有些犹豫的开口,“刚才那个算命的说的,你信不信啊?”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没直接说信还是不信,只是说了句:“她刚才说哩我和你三叔的事情,还有我流产的事情都可准哩。”
那也就是相信喽,季涛在心下想,那就好办了。
“那……明个你还叫俺三叔去不去了。”季涛试探性的问道。
耿丽闻言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季涛家里的时候才叹了一口气;“不去吧,必竟钱再重要也没季周的命重要。”
更重要的是,听那算命的意思,这次去了并一定能赚到钱,虽说是一个村的,可是他要是不给工钱你也没法不是。
而且……如果她算的真的很准,肚子里这个真的是男孩儿,比挣多少钱都强!
听到耿丽的问题,季涛在心里大大的松开口气,不过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就连他准备的一连串的话都没用上,他还以为要让三婶松口很难呢,必竟她是那么好强的一个女人。
其实这就是季涛不了解耿丽,或者说是女人了。
即使耿丽再好强,再想让季周出去挣钱,再想让家里的条件变好一点,可是这些都是建立在不会威胁到季周安全的基础上的。
即使她明白,算命的有可能不那么准,她也不会拿季周的安全去堵,在女人心里,男人和孩子永远都是排第一的,钱什么的永远得靠后。
虽然耿丽已经说不会再让季周去黑龙江,可是季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等第二天大家都跟着赵传出发去黑龙江的时候,他还特地去找了他三叔季周。
直到他确定其他的人已经走了,他三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黑龙江的时候他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简单了,每天复习复习课本,早上和中午的时候做做饭,洗洗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可以说,如非必要这一个月季涛都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大多数都是去的季周家,必竟他再怎么不在意他妈的事情,也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指着他说他妈如何如何。
而令他满意的是,他爸季愿或许是因为当初他的那一番话,或者是因为看到两个儿子都变得又乖又争气,所以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一个月都没上几天班,反而反了过来,一个月总共歇了三天。
一般来说,卖一天菜少的能挣十八九块,好的时候能挣个二三十,季愿数了数,这一个月下来他总共赚了六百九十三,差七块不到六百。
再加上这一个月他们花的也比较少,不像以前赵萍在家的时候,经常买衣服,偶尔还会买点肉改善下生活,其本上挣的钱刚好包住花,很难存下钱。
而现在家里少了一个最能花钱的,剩下三个都是男的,衣服只要不破就能穿,事实上这一个月他们仨一件衣服都没买,就季涛的凉鞋断了都是用火钳在煤炉上烤热了,然后把断掉的凉鞋粘在一起的,反正现在的凉鞋基本上都是熟胶的,样式基本都一样,不像后世那样,样试繁多。
再加上季愿又是卖菜的,平时吃饭连菜都不用买,吃卖剩的就行了,其它花费都是了了的,一个月下来一家三口花了不到一百,其中亲戚间的走动还占了大半。
剩下六百,再加上虽然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卷走了家里仅剩的几百块钱,但是季愿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身上不装一点钱,所以加起来也有七百来块了,季松和季涛兄弟俩的学费算是有了。
现在摆在季涛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那就是他还缺了一辆自行车。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关于生辰八字的部分,作者是一点都不懂,所以大多都省略了,没法省略的都是问的度娘,所以经不住考据啊,大家手下留情哈~~
关于耿丽怀孕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后面的梗,所以我把月份往后推了三个月,前面关于怀孕的月份也已经改过了。
☆、开学
一中坐落在镇上,而从他家到镇上差不多四里路,就算是骑自行车也得十几分钟,如果是走路的话时间更长。
所以说,他需要一辆自行车,否则光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得差不多半个小时。
现在的情况是,他家现在没有多余的自行车给他骑,他家现在一共两辆,一辆是他爸季愿卖菜用,一辆他哥季松上学用,他哥今年上初三。
他家现在的钱交了他和季松的学费之后就基本没剩多少了,根本就不够买一辆自行车的,而且就算够买,季涛也不打算用,必竟家里总不能不留一分钱吧,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生些什么事需要用钱呢?
现在看来,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借了,可是说实话,季涛不太想去借。
因为他知道,依季愿的性格,要让他去借钱他怕是张不了那个嘴的,最后还是会求到他弟弟,自己的三叔身上。
而自己的三叔手头应该也没多富裕,他家可是有三个孩子都要上学,要交三个孩子的学费的,可就是这样上辈子在季愿开口以后,三叔三婶还是借给了他爸七百块钱,后来他才知道,那些借给他爸的钱还是三婶借别人的。
所以这辈子,他实在是不想再让三叔三婶为难了。
可是如果不买自行车的话,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跑着去上学了。
“要不松小,你先搁车让恁弟骑,反正你离学校比恁弟离学校近,等过几天爸手头宽欲了再给你买一辆新的。”看着季松,季愿面带商量的说道。
季涛听了,很想提醒季愿不要白费心思了,他那个哥哥从来都是不会为别人考虑的,何曾想过别人,上辈子的时候他还不是不同意。
再加上上辈子的时候,爸并不是像这次努力的赚钱,连学费都是借的就更买不了车了,再加上一中的学费本就比三中的要贵一些,而且那个时候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季涛也无心学习,所以就干脆随着季愿的意上了三中。
可即使这样,自己也大多数都是跑着上下学的,因为哥哥要跟他的同学一起走,不想陪自己这个‘小孩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了,就不可能放着不管是教学环境还是师资力量都比三中强的一中不上,而是去上三中那个升学率低的不行的学校,特别是他还想去会会那个许明华。
所以,一中他是上定了!即使跑着去。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季松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中啊,反正我上学的地儿离家近,再说了我可以趁季波的车。”季松笑着说道。
看到季松答应了,季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决定,尽快挣钱给大儿子再买一辆自行车。
看着答嘻嘻的季松,季涛有些不可思议,上辈子明明是一口拒绝的,任爸怎么跟他商量他最后都没同意。
为什么这辈子不一样了?
季涛所不知道的是,人是会根据所处的环境改变,也是最容易受别人影响的。
上辈子他妈跟别人跑的时候,季愿一个劲的自怨自艾,家里的事情根本就不怎么管,而季涛同样也是情绪低落,甚至变得有些尖税,浑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情绪,所以季松即使是知道他妈不要他们了,别人可能会看不起他家,甚至是在背后议论他,可是他仍然不想呆在这样的家里,所以就越发的喜欢出去,这样恶性循环下来,再加上心里对于自己爸爸没有本事,以致让她妈跑了的那一点点怨恨,积赞起来也就变得越来越不会为别人考虑了。
可是这辈子却不一样,一来因为季愿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自怨自艾,而是努力挣钱养家,季涛也没有上辈子那么阴沉,反而变得更加懂事,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做家务,甚至连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面对这样的氛围,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每天乱蹿了,反而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认认真真的执行着季涛说的,他做饭自己刷碗的这个分工,甚至偶尔还会帮家里分担一下家务。
因为这个,季愿和村里的人,甚至是季周和耿丽都没少夸他变懂事了。
季松本来就还小,性格还没定性,所以变得学会为别人考虑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因为这样,在季愿一提出让他把车子让给他弟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虽然并不知道季松是怎么想的,可是对于他愿意让出车子这一点,季涛还是很高兴的,必竟比起走路去学校,还是骑着车子轻松一点,而且他村里上一中的就他一个,他可没办法让季松那样搭别人的车。
可是车子的事情解决了,摊在父子三人面前的还有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中午的吃饭问题。
暑假的时候,午饭都是由季涛做的,可是现在开学了,午饭该由谁做?
讨论了半晌,季愿决定,中午的时候季涛在学校吃,季愿则在外面随便买些东西吃,而季松要不去他三婶家,要不去大伯家吃,然后一个月给他们一些钱,算作是季松的生活费。
没办法,四个公立中学就只有一中跟最新建成的四中有餐厅。
虽然对于这样的分配,季涛和季松都不大满意,但是他们却提不出什么异议,必竟季愿还要卖菜,大多数情况下中午那一会儿生意最好,因为那个时候大家一般都会在家。
而季涛中午十二点才放学,从学校到家都十二点多了,再做饭,吃饭,刷碗,然后再回学校,下来根本就没时间学习。
上了初中,课程要比小学多很多,即使季涛是重生人世也不能大意,要知道上一辈子他就失利在头一年。
很快,日子就到了开学这一天。
本来季愿是要送他的,可是季涛却拒绝了,反正又不需要像上小学的时候还要自带课桌,他一个人骑着车子就可以去了。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十一岁小孩儿,哪里还需要大人送。
最后扭不过季涛,季愿也就没去送,而是去卖菜去了。
到了学校,季涛先看了看班级的划分,从公布栏中,他看到了自己被分到了一年级二班,而让他有些惊喜的是,他还在二班里面看到了许明华的名字。
笑了笑,季涛就背着书包往一年级二班走去了,他的书包是他爸前两天刚给他买的,原来用的那个书包早就破了,不能用了。
走到班门口,季涛看到班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了,不过他并没有在里面看到许明华。
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前几排的坐位都坐满了,他就在后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反正是老师会重新排座位的。
虽然刚开学,大家大多都不认识,可是这并没减少大家交谈的欲望,反而都急着认识新同学呢。
但是季涛却没有加入他们,外表不管看着有多小,内里都是个成年人了,与这些真正的小朋友很难有共同话题。
无聊的趴在课桌上,季涛的余光突然看到了那个自己计划着要交好的小孩儿许明华,穿着一身新衣服,脚上的凉鞋也不是那种常见的,样式单一的熟胶质品,而是很少见的,样式好看的皮质凉鞋,脸上并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嫩,反而多了一股张扬。
☆、拒绝当班长
他的后面还跟了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一人圆脸稍微有些胖,另一个则是长脸,但并非是长的不好看的那一种,反而配合着五官身高还挺耐看。
而让季涛感觉惊讶的是,他竟然也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同样看到了黄色的光芒,只不过颜色要比当初在许明华身上看到的少了许多。
关于自己在别人身上看到的各种光芒,经过一个月的深刻分析,季涛基本上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白色和黑色应该代表了一个人的善恶,品德,通俗一点的说就是一个人的为人。
而黄色的,鉴于他现在只见到两个,一人就是王严,自己在他身上赚到了五块钱,一个就是许明华了,现在还无解,不过他想总归是与钱有关的。
可是现在看到他身后的两个小孩儿身上同样有黄色光芒,他就不禁要怀疑了,自己当初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
看着三个人目不斜视的往后排走去,季涛在心里琢磨。
“喂!”
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季涛就转过头。
“你是哪个村的啊?”
跟季涛搭话的是个女生,就坐在季涛右手边,短发,上身是橘红色的短衫,长相还满清秀,身上的光芒是……白色的。
“季寨的。”
听到季涛的问题,女孩儿也就是李静张嘴笑了笑说道:“我是李庄的。”
有了开头,两个人很快的就聊了起来,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都是李静在说,季涛只负责听。
很快的,季涛就知道了李静年龄比他大了一岁,家里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学习都挺好,就是她本人这次也是以双百分考进一中的。
直到上课铃响,她才停止嘴,总之是个挺……爽朗的女孩儿。
二班的班主任是个胖胖的,眼睛挺小的一个女人,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而且……她身上的光居然也是黄色的,只不过颜色很浅,只比当初王严深了一点。
季涛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要不一个月都见不到一个,一下子就又出现这么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欢,以后教你们地理,同时也是你们班的班主任,现在同学们先按个子的高低出去排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我们调一下座位。”
出去之后,季涛才发现,在男生中他貌似是……最低的那一茬。
这倒是不怪季涛,而是因为他上学比大家都早了一年,别人都是六岁上的学,而他则是五岁上的学,所以他比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小了一岁。
不过,出于私心,季涛还是站在了第二排,因为第一排的座位并不是个好位子,上课都要仰着脖子,而且因为离讲台近,粉笔沫老是荡在身上,所以季涛还是站在了第二排。
最重要的是,还容易得近视!
只不过老师排座位从来都不是只参照身高一个标准,而是着重参考学习成绩,所以苦逼的季涛还排在了第一排,而且还是中间的位置,课桌就挨着讲台。
他的同桌就是刚才和他聊天的李静,而坐在他右手边的则是一个男生,发型和他一样都是留着平头,皮肤不是很白,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说不定就是经常坐第一排的缘故,莫非自己也要和他一样,小小年经就得天天顶着一副眼镜?季涛顿时觉得压力巨大。
不过让他有一点惊喜的是,许明华就坐在他的后面,他们两个算是前后桌。
这就不得不说老师对于学习好的同学的关爱了,要知道许明华高了他半头,后面的同学还他没高呢。
“座位排好了,现在安排一下班干部。”双只手撑在讲台上,高欢开口。
“班长,许明华。”
“老师。”听到自己的名字,坐在季涛身后的许明华举手。
“你站起来让同学们认一下,以后你就是咱一年级二班的班长。”
“等一下老师!”站起来许明华开口,“我不想当班长。”
此话一出,班里所有的同学像是商量好似的一起看向他,这个年头还没人会拒绝做班长呢,很多学生和家长都是以做班干部为荣的,特别是这个职位还是班干部里职位最高的班长。
就连班主任也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才问:“给我一个理由。”
她教了这么多届,还是头一次她选出来的班长要罢工呢。
许明华的回答可谓是简单明了:“烦!”
这下同学们看他的目光更不一样了,这位同学好有种!
至于班主任的反应……
“嫌烦这节课就站着上吧。”然后把班长的职位给了季涛。
这个结果倒是让季涛愣了一下,然后就接受了,班长虽然有时候是个得罪人的活,可是如果处理好了,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容易打好关系。
接下来就是其他的班干部了,比如副班长是他同桌李静,和他挨着的男生则是学习委员,而和许明华一起的两个男生则分别是语文和数学的课代表,其它的课代表季涛就不认识了,不过大概都是学习成绩在班上比较靠前的。
班干部安排完就差不多下课了,下课铃一响,许明华就趴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