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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清涟是被劫匪粗暴地拖回去的,他浑身酸痛,没一点力气。

    好死不死的,他竟然和萧彺背对背绑在一起,别提心里多膈应了。

    萧彺这个混蛋,身子重,人也霸道,死死靠在他身上,腰都快被他给压断了。

    “你……起开!”翟清涟有气无力的,身上还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身体从里到外都在疼。

    不说还好,这一说,萧彺更要犯浑了!

    “怎么着?还不让人靠了?你不就是个垫背的。”说着,他又往下压了压,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呃……”翟清涟真想捶死他!

    劫匪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分赃,大口吃着肉喝着酒,一时无暇顾及他们。

    “你的那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呢?”翟清涟想着逃跑的法子。

    “要你管!”提起这个萧彺就牙疼!

    当时房书书怎么都不肯走,非要同他一起回京,被萧彺打了一顿才磨磨蹭蹭地先上路了。

    房书书有时候像个奸细,帮着母妃看管他,唠唠叨叨的,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烦得很!

    萧彺以母妃心忧为由,打发他去前去报信,自己留下来,计划着去逍遥快活,结果栽了跟头,被绑到了这里。

    传出去他都嫌丢人!

    “我……才懒得管你……”翟清涟看了看四周。

    他们一行人被绑在院子里,零星有几处火盆,奄奄一息地燃着。

    可喜得是,院子的东侧有个马厩,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劫匪们累了大半天,正喝得起劲,主要是劫了一大笔钱,够吃后半辈子了,大家乐得暂时把这些待宰的羔羊给忘了。

    “我们挪一下位置。”翟清涟低声说道。

    “你说挪就挪啊?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儿去!”萧彺正憋闷得不行,想他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被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被十几个劫匪痛殴了一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受了伤,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带的那些随从,个顶个的废物!

    真是气都气死了!

    “你听我说……”翟清涟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勉勉强强压制住自己想爆粗口的冲动,“那马厩里应该有切草料的铡刀,我们挪过去,想办法把绳子割断,正好骑着那几匹马逃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凭什么听你的?!”萧彺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大爷似的。

    上次在花楼被他当众羞辱的事还历历在目,这仇他还记着呢!

    翟清涟心道,“我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你这么个狗东西!什么玩意儿!”

    他咬了咬牙,极力忍下了怒火,“那我听你的,你说咱怎么办?”

    这还差不多!

    萧彺总算是挣回了点儿面子,“挪啊!挪去马厩那边!我刚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只是累了,想歇一歇,养养精神而已。”

    翟清涟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嗯,那听你的。”

    两人背对背蹲着,鸭子似的,慢吞吞往马厩的方向挪着步子。

    “你快点儿的!你个乌龟王八蛋!”

    翟清涟用尽了一生的涵养,紧抿着嘴,堵着那些破口而出的芬芳之词,堵得他心口都疼。

    他暗暗骂道,“你在前我在后,我他娘的是倒着走!能比吗?我还给你垫背垫了大半个晚上。你个龟孙!”

    这简直是翟清涟走过的最憋屈、最漫长的路,腰酸背疼腿抽筋的,还得受气。

    不管怎么着,命最重要,两人合作并不愉快的,磕磕绊绊磨蹭到了马厩里。

    “这里边臭气熏天的,唉……别别……别动!我快踩到马粪了,你别动!”萧彺舌头都打结了。

    不让我动?

    我偏要动!

    翟清涟假装没听见,硬往后挤。

    “唉唉唉……你大爷的!”萧彺简直想杀人,自己靴子上被包裹着黏黏糊糊的大粪,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故意的吧?”萧彺扭着脖子低吼。

    “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还有这闲工夫吵架呢?快找刀啊!被发现咱们就完了!”翟清涟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轮得到你教训我?”萧彺狗脾气又上来了。

    翟清涟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顺顺他的毛,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别一嗓子嗷起来,给他拖累死,但话一到嘴边就变了味儿。

    “我哪儿敢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齐王殿下!弄死我,我都没地儿哭去!哦……那个话怎么说来着?想起来了!京城里的官员一抓一大把,我算什么东西!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也没人敢问为什么啊!你说是吧?”

    萧彺阴恻恻道,“行啊!还挺记仇!等着!一会儿我就把你这舌头给拔了,看你还敢不敢……”

    “哦哟!不敢不敢不敢……”

    萧彺,“……”

    萧彺突然有种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任他权势滔天,任他蛮横霸道,翟清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重拳打出去像打在了棉花上。

    他越是这样唱反调,萧彺越是想要往死里整他,整不死他!

    “刀在那个西北角,你看见没?快!挪过去!”

    “我当然看不见!我背后有眼睛?!”这档口了,萧彺还是不依不饶。

    翟清涟没再呛他,“那行,我往前走,你跟着我。”

    两人又在艰难得挪着鸭子步。

    到了跟前,翟清涟伸脚将那刀勾了过来,伸手艰难得握住了刀柄,不想一个不小心戳到了萧彺的腿,“你他娘的!逃命呢?还是捅人呢?”

    这回他真不是故意的!

    “刀太大,不好掌控。”翟清涟低着头忍着笑,“那个啥,我割了啊!”

    “麻利点儿!绑得我身上都疼。”萧彺使唤惯了人,即便自己习武,力气大一些,也不会亲力亲为,更别提伺候谁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行!

    翟清涟那双手从来都是握笔,握刀的情况真不多,关键握的还是把铡刀,块头大,还耷拉着刀槽,别提多费劲了。

    “能不能快点?!”萧彺不耐烦地催促着。

    翟清涟也不惯着他,刀口斜压在麻绳上,用力割了起来。

    “你干嘛?你擦着我了!”萧彺小声叫嚣着。

    “那没办法!忍着呗!这玩意儿下面吊着刀槽,不好割啊!”翟清涟毫无负担地继续一上一下地划拉着。

    “你轻点儿!”

    “你声儿再大点儿!喊起来!最好把劫匪喊过来!”不干活儿还叨叨叨,嘴巴子缝起来才好!

    萧彺咬了咬牙,低斥道,“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