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瘟疫停歇之后,有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苏州,可是也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来,继续住在城外,我们不如去那地方看一看。”
“那个地方居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外乡人也会常去那里落脚,我们一行人过去反而并不会太打眼。”
几人思考一番,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林渊扛起妙姬,剩下几个人则是将慕绾绾和小雅护在中间,火速的离开了这客栈。
临走之前慕绾绾还是让小雅在枕头底下放了几张银票给客栈老板,他们这一走那些人醒来之后少不了要拿老板问话,虽说不会闹出人命,可是老板恐怕也得受一番折磨,这也算是他们的一点补偿了。
……
京城,北南王府。
自从容御枫被封为太常少卿之后,他便一反之前萎靡不振的常态,整个人也温文尔雅,礼贤下士,遇到同僚也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他能够复起本来就已经表明了皇上对他的一个态度,那些人巴不得可以和他冰释前嫌重修旧好,如今看他肯放下架子主动和好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一时之间,京城内外对于容御枫的评价倒是好的,很多人
无不赞叹他温和知礼。
这些话若是在以往也就罢了,太后听着也不过是笑笑而过,她自信自己的儿子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
可现如今容御天对外宣称得了风寒不便见人,所有的朝廷大事尽数移交给内阁处理。太后的这心里面便日益敏感紧张,再听到京城内外对容御枫的赞叹,难免心中不大舒坦。
容御枫一进宫之后短短几日便看出来太后对自己的态度,便低调的收敛自己的锋芒,每日只管在太后面前请安,念佛经,并不多说其他的。
不过表面上看起来温和顺从,心里怎么想的却是无人知晓了。
太后年纪已大,每日都要听人在耳边诵念佛经才能睡得着,看太后呼吸逐渐平缓之后,容御枫轻轻地放下佛经,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姑姑。
那姑姑见状笑着点点头,送容御枫出了慈宁宫。
出来之后脸上才带了几丝感慨:“王爷当真是孝顺温和的人,多亏了您在,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太后最近日子睡觉越发不安稳,请别人念佛经吧,不是语速快便是语速慢,要么就是觉得对佛祖不真诚,还是得王爷您来
!”
容御枫脸上笑着谦虚,心里却不以为然。
念佛经这种没有多大水准的事情,合宫上下他不信还真找不出一个人来。
不过想到最近几日传出来容御天似乎身染重病的消息,容御枫轻轻地抿了抿嘴。
若是平常的话,他也会以为容御天只是偶感风寒,可是太后这般作态,反而让她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只是在白术的教导下,他早就已经明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如果这一次是容御天对自己的试探呢?没有万全的把握,容御枫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野心,这也是他为什么肯安安分分的在宫里呆着的原因。
和姑姑笑着寒暄几句,容御天便来到了慈宁宫旁最近的玉粹轩。
贴身的宫女替他脱下衣衫来梳洗,放松过后他才总算是满意的长舒一口气。
也多亏了太后不是那种心思狭隘,爱是阴损手段的人,虽说把他召唤进宫,可在宫内却好好的伺候着,并没有多大的苛待。
这样越发让容御枫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容御天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太后此举又有什么深意呢?
正当容御枫沉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自己
的窗户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
他浑身一震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白术那张脸,只是白术现如今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周生生瘦了一大圈不说,双颊已经凹陷了下去,便是脸色也苍白的很。
看到他这副模样,容御枫狠狠的吓了一大跳,连忙快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还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转过头来怒斥道:“你又要干什么?!这可是在皇宫之内,你有二人在这里碰面,岂不是找死?!”
白术就算瘦了一大圈,形容憔悴,可是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怕什么,容御天现如今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早就不足为惧,你这般的心情,也不知道随的谁,我怎么记得无论是你父皇还是你母妃,可都是胆大妄为的人啊。”
容御枫懒得和他逞这种口舌之利,压低声音怒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事快说,说完就赶紧走。”
看到他主动提起正事,白术也收敛了几分,冷声说道:“我怀疑终容御天这一次恐怕是难以挺过去了。”
容御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如何得知,外界传言不过是得了风寒而已,
一时间病来如山倒罢了,况且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用的药材也都是成千上百年的好药材,怎么可能那么严重?”
白术闻言嗤笑一声:“我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心中有把握而已,太医院好药材自然多的很,可是生什么病用什么药确实有路数的,最近其实我一直留意着,发现太医们几乎每一次都要去两三根上百年的好人参。”
容御枫愣了一下,他虽不通药理,可是却也明白人参可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寻常人根本用不了一根人参,仅仅是用参须泡泡水喝下去,便也能强健身体。
可是一般人若是到了要用人参,尤其是百年人参的地步,绝大部分是用人参来吊命罢了,容御天现如今居然一天要用两三根,这岂不正是病入膏肓之症?
看到容御枫呆愣的神色,白术也知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冷哼一声道:“所以我说这一次恐怕是你我二人难得的机会。”
容御枫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簇小火苗猛地燃烧起来,此刻已经像燎原之势一般迅速蔓延,他整颗心都火热起来了,神情颇是激动:“你可确定?要不要再确定一番,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