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在扬州城长期潜伏着,所以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可是现如今看来,想必你也不过是后期才抵达扬州,对我所有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吧?”
“好叫你知道,我们在前期研究分析瘟疫到底是属于哪种病症时,自然考虑过天花,而当时我们已经和宋大夫找出来接种人痘的措施,我早就已经接种过了。”
“天花虽然说可怕,可对我而言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听到慕绾绾这话,楚若尘脸色剧变,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慕绾绾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笑着看着楚若尘,却是比哭还要悲恸:“在你眼里,我始终是一个恶人该死的形象,可是明明我也曾经把你当作亲姐姐,你也同我一起长大,慕月,你当真诛我心!”
“也好,自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姐妹情分,今日我不会再和你计较,只当是看在爷爷的份上,只是下一次再见面,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活!”
楚若尘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慕绾绾,最终站起来擦拭一番嘴角的鲜血:“慕绾绾,不
要你惺惺作态,你我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我总有一天一定会要了你的……”
楚若尘话还没有说完就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却看到了那柄熟悉的剑。
“你……”楚若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刚要说出口的话,却被自己喉咙间涌上来的鲜血尽数堵塞在喉间。
白术冷冷的拔出自己的剑,剑一拔出来便喷射出一道鲜血,甚至有一些溅在了他皎洁的脸上。
这场变故就是慕绾绾也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术,白术却冷声道:“绾绾,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情,可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却一定要今天解决的。”
慕绾绾开口都有些结巴:“你、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白术脸上似乎蒙着寒霜:“她刚刚刺伤了我至爱之人,甚至还敢放言以后定要娶我至爱之人的性命,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你……”慕绾绾现如今当真的惊骇地说不出话来,而此时楚若尘却是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她面前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她的脸上却有一种迷茫的脆弱感。
慕绾绾呆呆地看着她,楚若尘身上浅
绿色的粗布衣服因为鲜血的浸染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她倒在地上,双目呆呆地看着天空,里面再也没有了对慕绾绾地怨恨,反而是一片空洞。
不知为何,慕绾绾想起来当初慕月在现代跳楼之后的样子,上一秒她还在叫嚣辱骂慕绾绾,可是紧接着她就已经倒在地上,大片大片地鲜血从她地后脑溢出来,眼睛也是这般呆滞。
楚若尘,慕月,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吧。
楚若尘地死就好像一个终结,又好像一个开端,甚至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后面在一堆突然出现的黑甲军中,在一片震天厮杀中,甚至在灾民的哀嚎声里,慕绾绾都只能是呆呆地看着双目圆睁得楚若尘。
容御天并无说话,只是一直护在慕绾绾旁边陪着她,等到慕绾绾终于从一个梦魇中惊醒过来时,只闻到了鼻尖浓重的血腥味。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为圆心十寸之外都已经是血流漂杵,有几个人已经被绑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而白术更是浑身浴血站在远处,他周围都是全身武装的黑甲军。
慕绾绾猛地扭头去寻找容御天得踪迹,却
又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慕绾绾:“我在这里。”
慕绾绾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便对上白术血红不甘的双眼:“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是可惜,以前我以为你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谁曾想到你才是最会隐藏的人。”
“这些黑甲军想必你已经培养了很多年了吧?”
容御天瞟了一眼白术,并无多说,慕绾绾尚且处于摸不着头脑状态,略带几丝茫然地看着二人。
一滴血顺着白术的剑滑落在地,白术冷笑一声:“只是你以为单单就凭这么几个人就想困住我吗?”
容御天脸色微微一变,只一瞬间整个院子里面突然浮起淡淡的烟雾,众人顿时大惊,那些黑甲军更是第一时间摒住了呼吸,容御天也用手捂住慕绾绾得口鼻。
只是几人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那些烟雾就好像是从地下喷涌而出一般,瞬息就已经把整个院子笼罩住,一时之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慕绾绾扯下容御天捂住自己的手,大喊一声:“不好,这烟没有毒,白术他要逃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是现如今早就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就连面对面都要靠
抚摸才能辨认出来,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烟雾慢慢的散去之后,哪里还有白术得影子?
容御天和慕绾绾脸色万分难看,可是终究还是无法,慕绾绾沉默一会儿,走到院子中央楚若尘旁边,轻轻的合上她的眼睛。
苏州暴乱,就此解决。
……
作为暴乱的策划者和煽动者白术已经消失不见了,就算之后容御天派人到处搜寻也再没有找到踪迹,二人无法,只能是暂时纠集起来苏州城内的灾民,亲自将治疗瘟疫得药丸给一位病人服下。
看到病人三日之后恢复血色得脸颊和逐渐消退得青紫,灾民终于相信了慕绾绾是来救自己的人,纷纷跪下感恩。
而容御枫也不是一个蠢货,得到了密探传回来白术失踪的消息,他再一次毁坏了二人之间的约定,于是当初一夜之间消失得大夫们有离奇般的再次出现。
扬州太守同时也征集了许多民工开凿闵河和洛河之间的通道,所有的事情逐渐变得好转。
这一日慕绾绾正在给一位老奶奶喂药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手上一凉,她愣住,慢慢的抬起头便又有一滴水落在她的脸颊上。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