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也有些疲乏了,不愿再多谈:“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吧,秦书海你和天儿一同前往扬州,只是还忘了请大人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切莫真的告老还乡。”
“微臣遵旨!”秦书海马上低头回话,脸上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
北南王府。
甫一下了朝,容御枫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王府,打一进门就往书房走去,口中吩咐道:“速速请先生过来一叙。”
而容御枫自己进了书房,心中只感觉郁郁不乐,一口气喝了三盏茶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那先生推门进来便看到容御枫一脸不爽的样子,微微蹙了蹙眉,说道:“王爷这修心养性的功夫着实还不到家,如此轻易将心中所思所想流露在表面,着实并非成大事者该有的。”
容御枫对这先生一向敬重的很,听到先生这般说,也惊觉自己今日情绪波动着实过大,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先生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说道:“是本王疏忽了,先生指点的对。”
那先生也不躲闪,坦坦荡荡受了这一礼,这才开口道:“只是不知王爷今日又是所为何
事,莫非那计策未曾成功?皇上并未答应让九皇子前往扬州募捐赈灾款?”
容御枫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父皇的确将九弟派往了扬州募捐赈灾款。”
这一下那先生倒有几分疑惑:“既然如此,那王爷又为何不虞?”
容御枫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倒了一盏茶慢慢饮下,说道:“父皇是将九弟派往了扬州,可是却也给他找了个帮手。”
那幕僚闻言皱起了眉头,细细的筛选了一番朝中大臣,开口道:“莫非是户部尚书秦大人?”
容御枫面带忧虑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那秦书海。”
“秦书海先前在扬州担任过五任知府,与扬州本地大大小小的富户相处的可谓是非常融洽,更不要说秦书海这人极其狡猾奸诈,做事滴水不漏,若真的有他相助,九弟这次扬州募捐,说不定到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幕僚也难得的忧虑了几分:“王爷担心的不错,秦书海此人虽说贪生怕死,最爱明哲保身,可是做事能力也是实打实的厉害。”
“皇上如今指派了他担任此次赈灾款的主要人物,那么他一定然会尽最大努力将
此事做好,更不要说据说秦书海还与扬州首富云家的关系十分亲近,如果他劝说动了云家率先捐款,那么一定会有许多富户也会服软捐款。”
容御枫听完这话,心里反倒更加烦闷了,只是他还记得刚才先生所说的喜怒不形于色,只勉强硬撑着:“没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原先是想给九弟使个绊子,让他将这次的差事办砸了。”
“却没想到父皇居然给他指派了个这么个得力的助手,这样一来,说不定还真的让他独自一个人将此次的功劳占尽了。”
“先生,你是知道的,此前苏州的事情也有人报到了我这里,只可惜当时为了父皇的寿辰,我将此事按下不提,谁曾想却让九弟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
“父皇虽然说事后并没有责罚我,可对我态度却有了几分微妙,并不复以往的亲近,如今若真的再让九弟立上一功,那岂不是……”
这后面的话并没说尽,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别看当今圣上皇子众多,可说到底成年的能拿得出手的两个,也不过就是容御枫和容御天二人。
其他的要么都是未成年
的小孩子,要么就是早早夭折,剩下的几个也大多是歪瓜裂枣,浑浑噩噩度日。
那幕僚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然扭过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其他地方着手!”
容御枫疑惑的抬起头:“其他地方,不知先生所言的是……”
那幕僚此时脸上显出几分阴鸷:“先前将九皇子送往扬州,不过就是贪图扬州富户心思不稳,胆大心狠,现如今竟然有可能有其中那个首富会站在九皇子那一边,倒不如我们先想方设法笼络其他的富户!”
“其他的富户……”容御枫嘴里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突然眼前一亮:“先生,你的意思是……”
那幕僚冷笑一声:“没错,正是萧家!”
“云家虽然说是扬州富户,权势滔天,可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崛起的新人也有不少,云家的产业相比当年也有了几分缩水。”
“王爷,您前几年在扬州做事的时候,不是和萧家长子私交过甚吗?我想萧家这么多年了,胃口也应该养大了不少,若真的能一口吞下云家,那岂不是与我们大有裨益?”
“就再退一
万步说,就算真的吞不下云家,可是将扬州的水搅浑了,想必九皇子募捐赈灾款也会难上加难。”
幕僚将话说到这个地方,容御枫自然也不是一个蠢材,他眼睛中的光芒越来越深,最后拍掌大笑:“先生此计妙哉!”
“如此一来,就算是九弟当真是三头六臂,也定然会狠狠的吃上一个大亏,至于这差事能不能保住嘛?就看老天爷有没有这个善心了。”
说完这话,两个人相视一笑,眉宇之间都颇有几分自得与满意。
话说两头,北南王府这一晚密谋了一整夜,而另一边的容御天却再一次来到了慕绾绾的房间。
谁知道进屋的时候,慕绾绾竟然还未熄灯,仍然坐在桌子面前愁眉苦脸的,咬着笔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容御天进去,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今日到现在还未睡?”说着便拿起慕绾绾放在桌上的纸张,看清楚上面的东西之后,容御天不免大惊。
“你这是在谋划什么?”
慕绾绾有几分低落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打算建造一座育婴堂,可是思来想去,却发现这其中要做的事情着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