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今日所幸无事,便坐下来问外面的伙计要了一张巨大的白纸,紧接着就低头在那白纸上画起了表格。
小雅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小姐写的那些数字,很是奇怪,只能疑惑的开口询问。
慕绾绾说道:“这是我曾经学到的一种算账的方式,用这种方式可以很快的查出账本里面的缺漏。等我确定了怎么做之后再教给小雅你。”
小雅高兴的点了点头,看慕绾绾低头写写画画,自己悄悄出去吩咐倚来楼的厨子准备小姐的午餐。
谁知道这一出去竟然碰见了熟人,是二小姐。
小雅心中一阵惊慌,连忙躲到了旁边的屋子里,从门缝里偷偷的偷瞄慕清柔。
幸好慕清柔似乎忙着和身边人说话,并未注意到小雅,小雅看去,那个人居然就是今天刚刚见到的王子杰。
王子杰与慕清柔相谈甚欢,进了一个包间内。
小雅踌躇片刻,满怀疑惑端着饭菜回了房间,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慕绾绾。
“这倒是有意思。”慕绾绾念道。
“小姐,这下可怎么办呀?万一咱们要是被二小姐撞见了,那可麻烦了!”小雅对于二小姐张扬跋扈
、纠缠不休的性格可是一清二楚。
“他们左不过是来吃饭而已,吃完了饭自然就会回去了,我们晚些再走就是了。”
慕绾绾说完看了看手中绘制的表格,已经初具雏形,她虽然遗漏了些许,不过幸好脑子好,现如今七七八八的已经想起来不少,只待稍后在精细加工一番就好。
小雅将饭菜放在慕绾绾面前说道:“小姐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画吧!”
慕绾绾点点头,正要开动,房间的门突然被猛然撞开,一个人影从外面滚了进来。
她抬头看去,一抬头竟然看到一个熟人,柳府的大公子柳骅眠。
“柳公子,这,这是……”
柳骅眠慌忙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慕绾绾噤声,慕绾绾也识趣的没再说话。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柳骅眠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慕绾绾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不正是长宁公主的声音吗!
她还记得上次那一鞭子的威力,如今看柳骅眠满脸凄苦,甚至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的表情,也有些同情他了。
长宁公主大声呼喝几声,见柳骅眠还是躲着不出来,不由大怒,挥起鞭子就
在大厅中打起来,瞬间就打伤了几位客人,更不要说桌椅餐具。
慕绾绾心中恼恨,这长宁公主当真和自己犯冲,先前打了自己一鞭子,如今又在自己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来砸场子,莫非自己最近命犯太岁?
她一边带上面具,一边在心里说道自己改天一定要去庙里拜一拜,去一去晦气。
“还请长宁公主消气,你要找的人并不在我这倚来楼中。”
长宁公主正在气头,猛然听到一丝略带清冷的声音,不免诧异的抬头,看到在倚来楼二楼,有一位男子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冷冷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倒是分外犀利,仿若寒冰,长宁公主就算嚣张跋扈,心里也打了一个突。
可是她反应过来之后,为自己刚刚不易察觉的怯懦更加恼恨,当下就怒斥:“你又是何人!敢管本公主的事情!”
“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长宁公主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多管的。”
慕绾绾边说边走下楼来:“可惜是倚来楼是我毕生心血,眼看长宁公主如此闹事,我也不得不管。”
长宁公主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破酒楼罢了,我就算打坏了,待会儿赔
你就是,何必如此小气,亏你还是一个男子!”
慕绾绾冷笑一声:“长宁公主也莫要说大话,长宁公主刚刚将我这一楼大厅尽皆打砸,可要知道这得赔偿多少银钱?”
长宁公主冷笑道:“多少钱本公主也赔得起!”
“好,既然长宁公主放话了,在下自不敢推拒,来人啊,拿算盘过来。”
长宁公主只看这个男子将有如何动作,谁知男子拿着算盘竟然真的坐下来,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账。
“上好的黄花梨桌椅损坏一百二十套,需赔偿白银五万八千四百两,白若镇的瓷器配套二百六十三套,全损,给长宁公主卖个面子,只需要赔偿成本价十万六千两……”
听到男子嘴里这价格,长宁公主脸色也越发难看。
她虽说贵为公主,可是圣上格外的提倡勤俭节约,她一贯铺张浪费,一时之间竟还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
慕绾绾丝毫不留情面,不消一刻钟就已经将所有的帐都算完,抬起头对长宁公主微微一笑。
“不过公主到底是贵为公主,我既然在京城讨饭吃,自然也要给公主个颜面,长宁公主现如今只消赔偿我三十万两
银子即可,其余的零头就当我与长宁公主的见面礼。”
长宁公主脸色铁青,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却叫嚣道:“当真放肆,不过是几套桌椅和几碗餐具罢了,怎会如此昂贵?你肯定是在诓骗我们!”
慕绾绾大笑几声:“这位姑娘若是不信,尽管叫人去验,我这倚来楼每一块地砖,每一个瓷器都是用最上等的,但凡是有一些次品,也是全部拖到外面砸碎。”
“就好比这位姑娘脚下踩着的那块碎瓷片,是白若镇最有名的师傅精心烧了三年才烧出来的上等青瓷,单单这一个就价值白银五千两。”
那小丫鬟听到如此昂贵的价格,慌忙将脚从那瓷片上挪走,好似踩到了烧红的炭火一般。
“怎么,长宁公主贵为大封朝嫡长公主,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当朝法律严明,长宁公主众目睽睽下无事生非,即便她身为一国公主,也不能白白坏了人家吃饭的家伙,否则,就算长宁公主再怎么受恩宠,也躲不掉一身惩罚和罪责。
长宁公主狠狠的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她冷眼瞧了瞧这大厅中,早已是一片狼藉,仅有几套桌椅和瓷器还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