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萍紧紧抱着淑甜,脚步如飞,淑娟则紧紧跟在后面,小脸跑得通红通红的。
突然,“哎哟!”淑娟被一块石头狠狠绊倒,整个人“啪”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瞬间磕破,鲜血汩汩直流。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卫萍心急如焚,可怀中病重的淑甜让她根本无法放下。她扭头朝着淑娟大声喊道:“淑娟,坚强点,快起来跟上!”
淑娟咬着嘴唇,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一瘸一拐地继续努力跟着妈妈跑。
卫萍这会儿精神高度紧绷,一心只想着赶快把孩子送到医院,路过南街诊所时,竟然完全忘记了这里就有个诊所,只顾抱着孩子朝着她脑海里认定的那家诊拼命跑去。
那边卫萍的二妹玉萍听到建国带去的消息,整个人瞬间慌了神。当时玉萍她们生产队正在地里热火朝天地干活呢,玉萍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密汗珠,她顾不上擦,火急火燎地跑到队长面前,声音带着颤抖说道:“队长,我家外甥女病了,病得可严重了,我得赶紧去请我姐夫,这活儿我先放放,给您请个假。”
队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看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赶忙点头应道:“快去快去,孩子要紧!”
玉萍得了应允,拔腿就向荣雨家跑去。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心啊“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淑甜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得赶紧找到姐夫。”风呼呼地吹着,扬起她的头发,她顾不上整理,只顾着拼命往前跑。
到了荣雨家,却发现荣雨没在家。玉萍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她站在院子里,急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呀!”正准备去后院找找时,正巧碰到了李嫂子。
玉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紧紧拉住李嫂子的胳膊,声音急切地问道:“李嫂,见到我哥了吗?”
李嫂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说道:“在帮柱子家修屋顶呢,咋啦这是,瞧把你急得跟啥似的?”
玉萍喘着粗气,焦急地说:“淑甜病了,高烧不退,都惊厥了,我姐让他去街上诊所。”
李嫂子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说道:“那我这就去柱子家叫他。”说着,李嫂子就风风火火地往柱子家跑去。
卫萍好不容易跑到了北街诊所,可诊所的门却紧闭着,也不知道是啥原因。
卫萍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南街还有个诊所,于是又抱着淑甜匆匆往南街诊所赶去。到了诊所,她的嗓子都快喊破了:“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诊所医生赶忙接过已经昏迷过去的孩子,只看一眼就说道:“孩子这是惊风,得赶紧打针!”
不管是之前背着一路狂奔,还是此刻打针的过程,孩子始终毫无知觉。卫萍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竟然连眼泪都忘了流!
淑娟站在一旁,吓得泪水不停地流,受伤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卫萍把淑娟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宝贝别怕,别怕,妹妹会没事的。”
正在给孩子打针的时候,荣雨和他爹急匆匆地赶来了。
荣雨一进门就焦急地问:“咋了这是?”
卫萍看到荣雨,心里总算有了点底,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也不知道啊,医生说孩子惊风了。”
淑娟也跑过去抱着荣雨放声大哭:“爸爸,我害怕。”
荣雨拍拍淑娟的肩膀说:“别怕,有爸爸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卫萍来说都如同煎熬。卫萍的眼睛紧紧盯着孩子,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默默祈祷着孩子能快点好起来。她的思绪也在不停地翻腾,想起淑甜平时的乖巧可爱,想起自己对孩子们照顾的疏忽,满心都是自责和愧疚。
终于,针打完了。
卫萍和荣雨声音颤抖着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回家还得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她这是发烧引起的惊厥,要是再晚来一会儿,那后果不堪设想。”
卫萍听了,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满是后怕,嘴里喃喃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当他们一家带着药抱着孩子回家时,孩子还没有苏醒。卫萍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淑甜奶奶一看到孩子这样,泪水“哗”地一下子涌了出来,赶紧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小乖乖啊,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一家人就这样守着孩子,谁都不肯去睡。
荣雨安慰着卫萍:“别太担心了,医生不是说了暂时脱离危险了嘛,孩子会好起来的。”
卫萍带着哭腔说:“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啊,万一……”
荣雨握住卫萍的手说:“不会有万一的,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
淑娟靠在墙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倔强地说:“我要等妹妹醒过来。”
卫萍心疼地看着淑娟说:“淑娟,你去睡会儿,这儿有妈妈和爸爸呢。”
淑娟摇摇头说:“我不睡,我要陪着妹妹。”
这一夜,家里的气氛格外沉重,每个人的心都被淑甜的病情紧紧揪着。
卫萍望着孩子,内心十分愧疚,脑海里浮现出上次淑甜生病的事情。那次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照顾好孩子,让孩子受了不少罪。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细心地照顾孩子,不能再让她们遭这样的罪了。
夜越来越深,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卫萍给孩子们盖上了更厚的被子,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淑甜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淑甜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卫萍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接着,淑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地叫了一声:“妈妈,我想喝水。”
卫萍激动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抱住淑甜说:“你可把妈妈吓坏了。”
一家人都围了过来,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